妇女们的入狱事件对于纽喀斯德附近的矿工们来说,产生了一种强大的效力,他们放下手中的工具,结成队伍先后进入城里。我一接到消息,便立刻离开菲尼克斯而到纽喀斯德去。这些工人们没有自己的房屋。矿工的业主们曾为他们盖屋子,装设路灯并供给饮水,他们过的完全是一种绝对的依赖生活。正如杜西达所说的:“一个做奴隶的即使在家中也不能期待幸福”。
罢工的工人们告诉我许多被迫害的苦情。有人声称矿工的业主们已经停止供给水电,有人则报告罢工者的器物已被抛掷到屋子外面。有一个叫帅雅帅伊孛剌希的百当人,把他的背给我看,并对我说:“看,他们怎样严酷笞打我。我为了你的缘故而让那些强徒笞打,因为那是服从你的命令。我是一个百当人,百当地方的人民,从来只有打人而绝不轻易忍受笞打。”
我答道:“兄弟,你做得好。若是我们都像你那样勇敢,我们一定可以获得胜利。”
我一方面向他道贺,一方面却自己暗想,若其他人也受到和这个百当人同样的虐待,那么罢工恐怕难以继续维持下去。不论这些苦情是否真实,罢工者在这种处境下,是难以抵抗的,我一定要找寻一道出路,否则只能自认失败,而叫他们立刻复工。于是我建议,最好叫工人们放弃他们主人所供给的住所,而过着游方化缘式的生活。
良莠不齐的罢工者工人们并不仅是几十个人,而是有好几百人,其数额很容易增为几千。我怎样解决这批逐渐增多的群众的住宿和粮食问题呢?我不愿意向印度请求金钱上的援助。日后从祖国流向外地的那一道金河,尚未开始流通,而印度的商人们个个怕死,没有一个敢公开支持我,因为他们都和矿主及其他欧洲人有商务往来。以前我每次到纽喀斯德,往往在他们那里下榻。这一次,我不愿使他们为难,我决定投宿到其他地方。
我没有收容那些罢工者的方法。他们都露宿在外,以天空当做屋顶,幸而天气晴朗,既不寒冷也不下雨。可是我确信商人们会接济我们食粮,纽喀斯德的商人们供给我们许多袋的米与饭锅,其他的人给我们米、豆、香料与蔬菜等。这些馈赠,都出乎我们的意料,并不是每一个印度人都准备入狱,可是他们和我们具有同一的心志,而且各尽所能,愿意对运动有所贡献;凡是没有东西可以贡献的,则表示愿意充任义务的合作人员,许多有名望的知识人士也应征前来,照顾这些愚昧无知的工人。他们给我们莫大的援助,其中也有许多人遭到逮捕。总之,每个人都各尽所能以谋取我们事业的顺利进展。
加入新联盟的人数不断地扩大,要把这大批没有工作的群众集中在一个地方加以守护,不但不可能而且是危险的事。大部分工人既不知道卫生方面的法律,且品行良莠不齐,有一些人曾经犯过杀人、偷窃或风化罪。但是我不信我有裁判这些人道德的权力,要在这个队伍里,由我来试行一种甄别的工作,是一件愚笨的事。我的责任在于领导罢工,因此,我应该监视这个阵营中的人现在是否遵守有关道德规章,而不去审查每一个罢工者过去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