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甘地——和平变革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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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募集补充兵运动

我的另一件义务是募集新兵。除了凯剌以外,叫我从什么地方先着手呢?除了我的合作同志以外,叫我找谁来充任第一期的新兵呢?因此我到达那第亚后,便找华拉倍巴德与其他的朋友们举行会议。若干人觉得不容易接受那个建议。凡是支持议案的,则怀疑它难于成功。我所欲提出呼吁的对象,对政府缺乏好感,在他们的记忆中还保留有政府公务人员给予他们的痛苦经验,可是他们仍旧准备工作。当我开始执行我的任务时,我们的乐天主义突然遭受一种强烈的打击。回想从前在反抗缴纳田赋的斗争中,人民毫无条件地自动把他们的车辆供给我们使用,我们征求一个义务员时居然有两个人都愿意效劳,而现在连要雇用一部车辆都很困难,对征求义务员的事就更不必说了。但是我们并不气馁。我们决定要以步当车,每天勉强赶25公里的路程。人家既不肯供给我们车辆,自然更无法叫他们供给食品,因此决定由每一个义务人员自己携带食品。至于床铺并不需要,因为那时是夏季。

我们一路召集会议,大家都出席,但难得有一两个人愿应募为新兵。

“你是‘亚喜姆沙’(不杀生)的信徒,怎样叫我们拿起武器来呢?”“政府对待我们有过什么善政,值得我们做他的后盾?”像这样类似的质问,不时有人向我提出。另外,我们的工作也开始成功,来报名登记的人很多,我们期待派遣出第一支部队以后,就可以有正规的补充队。我已和委员商议着安插补充新兵的场所。

在每一个区分部里都按照德里委员会办法纷纷召开集会。在古雅剌也有一个分会,我和合作同志们都被邀请参加。我们都出席,但是我知道在这里我不能比在德里更有所作为。在那一种奴性的气氛中,我感到局促不安。我发表了一段演讲,但是没有一句话是公务人员所愿意听的,而且有些话是要使他们听了觉得刺耳而发人深省的。

我曾印刷小册子以推进征募新兵事宜,其中有一个理由是违背委员之意的,原文如下:在英国统治印度的种种非行中,从历史方面观察,最恶的行为莫如剥夺全国人民武器的事例。若使我们废止那个解除武装的条例,若使我们学习使用武器,现在正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若中产阶级肯在危急时期援助政府,可以消灭政府不信任的成见,可以希望撤除禁持武器的制度。

在募集补充新兵的运动中间,我的健康大受损害。在那时,我的食品只吃花生酱及柠檬。我知道多吃花生酱对于健康有害,可是我仍不知节制,因此罹患轻微的赤痢。我并不介意,晚上仍照日常的习惯到真理学院去。在那个时期,我极少服用药物,只要少进食一顿自会痊愈的,因此我在第二天废除早餐,果然感到舒服些。可是我知道要得到完全的痊愈,最好是要延长我的断食制,或只饮用一些果子的流汁。

这一天恰巧是一个节日,我曾立誓不吃乳汁及乳制的食品,她为我特别预备一碗麦糊,里面放了一些油,旁边还放了一满碗的“我颇爱好这些食物”,我为了要使我妻喜悦,同时为了满足我的食欲,便吃了。我本应该少许的进食,但却大量地吃完了,那无异是招来死亡的天使。一小时后我的痢疾转剧。

当天晚上我应该回到那第亚去,我困难地步行到沙巴玛蒂的火车站,走了相当距离的路程,华拉倍从阿姆达排上车和我同行,他看见我有病的模样,但是我没有告诉他我病痛的程度。

将近十点钟我们到达那第亚。我们总部所在的印度亚那真理学院离车站只有600米远,但是我觉得好像有15公里一样,而我仍旧设法走到那里,腹痛增加不已。我的朋友们环绕着我表示深忧,他们都很关心地侍候我,但是仍旧无法减少我的痛苦。我固执的性格更使他们束手无策,我拒绝一切医学上的治疗及药品,因为我甘愿忍受对我的错误的惩罚。他们都在旁看护我,因爱莫能助而感到不安。

我的病势很严重,即行断食,连果汁也不进。我已没有食欲了,从前我以为我的体格像铁一般的坚实,但是现在却感到我的肉身不过是土块而已,已经丧失了抵抗的力量。

卡奴迦博士来看我,要求我服用药品,但是我婉辞了。他建议给我注射,我也拒绝了。当初以为注射是完全令人发笑的愚见,因为我以为注射的是一种兽类的血糖,到后来才发现医生所要给我注射的是一种植物性药液,等到使用时,已经太迟了。我腹泻不停,弄得身体异常衰弱。过度的衰弱变成了热狂症,朋友们更焦急地去延聘其他的医师来。但是这对于一个不肯听话的病人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