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他觉得当时自己真是疯了！
他才是真正中了毒的那个，现在只要看到她，她眼里的排拒，她的逃避，都会令他紧绷的那根弦彻底断掉。
老天，她真会把他逼疯掉！
“小乖，小乖……为什么……你还这么小，这么小……”
他想，他的确是她口中的疯子，因为他真要被她逼疯了。
爱而不得，必是佛家七苦中最折磨人的所在。
“韩希宸，你这个疯子，疯子——”
她突然挣出双手，狠狠地甩了他两耳光，一脚踢中他的要害，迫他疼得眉头一攥松开了钳制，她身子一缩从桎梏中脱了身。
其实只要她想，早就可以利用这多年来训练出的身手躲开他的逼迫了。
“休想逃！”
他低吼一声，毫无怜惜地一把拉住了她的长发，这几乎是她身上最大的弱点，屡次三番地在他面前漏气，又被他抓了回来狠狠地压在了皮纸墙面上。
她吓得大叫，“韩希宸，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韩小优，”他擒她憎恶的目光，大吼一声，满脸阴怒地一字一句说，“难道我用十三年的无私，就不能换一次自私吗？”
“不可以吗？”
他一拳击出，哐啷一声砸碎了身后的玻璃柜，鲜血一下从骨节中迸裂而出，争先恐后地溅了一地的血珠。
深黑的眸底却是完全斗败的沉痛，宛如指间鲜红的血，一滴接一颗地流落而出。
没有尽头……
她的唇蠕了蠕，却什么话也说不出，眼前渐渐被一片红雾弥漫。
不可以吗？
真的不可以吗？
她怎么还能自欺欺人？
她明明是那么、那么喜欢他的呀！比她想像的，自以为的，还要喜欢。
可是不能啊，他们怎么可以那么做，那是……不道德的啊！
心口突然像破开了一个洞，疼痛的绝望峰涌而出，泪意浸透了她愤怒的大眼，每一颗滑下的泪珠里，都装着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叫，韩希宸。
——叫我，韩，希，宸。
——小混球，你有种地再给我笑！
——小乖，醒醒，小乖，我来救你了。
——想我的的命，我给你！
——小乖，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韩，韩，韩，……
往事历历在目，这蓄满的情感里都装了多少她已经不知道，只知道若这张俊颜上露出这样的表情，她就会心软了，根本无法抵抗。
她对他的拒绝有多么狠多么绝，她爱他的心就有多么疼多么无奈。
“哭什么？”
他愤愤地问着，大掌抹去那晓脸上的水珠子，却惹来更多。他负气似地诅咒一声，一一吻去，抵着她的唇问。
“小乖，别哭……”
他忽又变成了曾经那个温柔的奶爸，轻轻拍她的背，哄她，疼她，纵容她。
十三年了，他们都变了。她都不是他掌中的小婴儿，他也不再是她眼里十恶不赫的杀亲仇人了。
他们的关系变得暧昧，又扑溯迷离，更进退两难。
上帝啊，为什么你要让我重生在这个男人身边呢？！
“小优，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
男人低沉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妥协。
这个叱咤黑暗帝国的帝王，在她面前从来都是这么卑微无奈的，她是知道的，她却一次又一次利用了他，他对自己的爱。
韩小优，你才是最卑鄙的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