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凤狂冷冷一笑,薄肆的唇角斜斜一扯,啐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在小爷面前乱吠?”
云战天老脸一沉,大手猛得按住了腰间佩刀,阴冷双眸直直钉在冷凤狂身上,似要给她戳几个洞出来,钢牙一咬,瓮声瓮气的声音似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毛头小子,居然敢如此放肆!”语气隐隐动了真怒。笑话,他堂堂的云城二当家被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揍了个鼻血横流,这让他这张老脸往哪搁!大手一动,作势就要拔刀。
便在这时,莫世峰凉薄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凤狂,怎么能对云城二当家如此无礼?”语带责备,却又充满毫不掩饰的偏爱与宠溺。
云战天本来要拔刀的手生生僵在了腰间。自己一时气恼火冲脑门,差点就忘了这五太保可是莫世峰的心头肉,自己一时冲动伤了这小子事小,得罪了莫世峰,可是大大的不妙。想到这一层,云战天脸色几度变幻,打碎银牙往肚里咽,生生将一口恶气吞了下去。
手掌放开佩刀的那一刻,云战天分明地看到了冷凤狂眼中掠过一丝轻蔑的笑意,是的,轻蔑,狂傲到骨子里,赤果果的轻蔑!
面上挂笑,冷凤狂趾高气扬地从云战天身旁走过,来到莫世峰身前,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城主大人,你怎么来了?”狭长的睫毛轻盈如羽,微微忽闪着,透着狡黠,透着鬼灵精怪。
莫世峰一笑,云淡风轻,光风霁月,那般的明朗俊透:“听说,暗帝第一猛将那哈多围了落日城,我来看看,你,是如何退敌的。”话音不大,却足够在场的每个人听到。
莫世峰,就这般相信这个只有十几岁的五太保?就这般相信,这五太保一定能够击退那哈多?如若她真得能击败那哈多,落日城楼前,那高挂的“免战牌”又作何解释?
冷凤狂哈哈一笑,无视众人眼中的怀疑,凤眸一敛,淡淡道:“这事儿,不急,既是城主大老远的跑来了,先去喝杯酒暖暖身,那哈多愿意在城底下叫唤,让他叫唤,等他叫唤够了,我去宰了他,就是了!”说着话,还懒洋洋地伸出手,在嘴角拍了拍,打着呵欠,似是没有睡醒,惺忪的眸子斜斜乜视着在场众人,一副天塌下来也不在乎的样子。
当视线扫到柳彻时,冷凤狂的唇角不动声色的挑了挑,这个烧包的柳城之主居然又来凑热闹,难道说,上次让他吃得瘪,还不够?
坏坏一笑,冷凤狂凑到了柳彻跟前,促狭地撇撇嘴角:“怎么,柳城主也这么关心这落日城的安危?”挑眉,满是讥讽与嘲弄的眸子半眯着,寒光隐现。
柳彻似乎想到了什么让自己不快的事情,老脸一讪,却硬撑着道:“落日城干系的不是你莫城一家,我们自然要关心。”
闻听此话,冷凤狂露出一脸释然的神色,唇角微微一勾,邪魅的声音缓缓飘起:“原来,是这样,倒是叫各位费心了。”“费心”二字冷凤狂有意加重了几分,阴沉里带了几丝明了的味道。
城楼众人,一时竟被冷凤狂这不经意间散发的气势震慑了心神,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便在这时,一个小将,一溜小跑上了城楼,恭恭敬敬向莫世峰、冷凤狂打了个揖:“五太保,酒宴已备好。”
冷凤狂微微一笑,转脸扫视众人:“既是众位来了这落日城,怎么我也要尽尽地主之谊,各位,请吧!”眼神一亮,冷凤狂妖红的唇角掠过一丝冷幽,长衫一拂,大步流星下了城楼,脚步轻盈地就像是一朵飘着的云。
酒宴,自然是好宴。只是吃宴的人,各怀鬼胎。兵临城下,谁还能品出美酒的香醇?
这一切,冷凤狂自然是看在了眼里,不动声色的端起酒杯,冷凤狂似笑非笑地一牵嘴角:“各位,这酒可是我特意从青葱山脉易过来的,烈得很,众位,不尝尝?”眉眼一挑,语调淡淡,妖媚却不失风仪。
“酒自然是好酒,只是那哈多城外叫阵,这酒,我们喝着不是味儿!”柳彻眼中精光乍然一现,不怕死的又开了口。
玩味地勾出冷肆笑意,冷凤狂轻轻眯起眼睛,眼神如冰,望向柳彻。听影说,他可是被柳彻花重金请来埋伏自己的,所幸自己一出手便降住了影,若是自己身手不济,只怕此刻被谁阴了都不知道!现在,这老匹夫居然又来挑衅,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真以为他区区一个柳城之主有多么牛叉呢!
身子微微一动,冷凤狂纤手一挥,一大满盅酒挂着劲风直接就奔着柳彻的嘴去了。
眼看着这酒盅就要结结实实地砸掉柳彻的牙,一道黑影鬼魅一般掠过,牢牢接住了酒盅。黑衣如墨,扬起又落下,不带一丝声响。
“五太保想敬我家城主,也该规规矩矩过来,这样,可是失礼得很!”黑衣柳惊云语气中隐着深深不满。
冷凤狂哼笑一声,斜斜瞥了一眼黑衣的男子,唇角一弯,左腿微微一曲,将手肘放上去,托着下巴,好整以暇道:“你是什么人?我请柳城主喝酒,你怎有资格来挡!”话音一落,手掌啪的一声拍在桌上,一坛酒应声震起,刷的一声如流星一般袭向柳惊云!去势之猛,较之方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柳惊云一愣,冷漠的脸上浮出几抹惊诧,脚步轻抬,便要踢飞这酒坛。不是他不敢用手接,实在是,这坛酒来势太猛,让柳惊云意识到了这酒坛可能被五太保灌注了内力,若是硬接,若说自己会被酒水浇个狼狈不堪,接酒坛的手被废的可能性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