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大医张褒佳行医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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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在战乱和磨难中砥砺成长(2)

况且,学校的住宿条件没有任何改善,传染源也没有掐掉。到了夏季,张褒佳的病又复发了。这次复发来势凶猛,晚上痒起来特别厉害,使他整夜整夜难以入睡。张褒佳深受着病痛的折磨,禁不住胡思乱想起来:“人,怎么样才能不得病呀?”“我要是个医生该多好啊,我不仅会看自己的病,还会给同学们看病,解救同学们的病痛啊!”……他辗转反侧,渐渐地对医生这个职业产生了莫大的敬重感。人说,“久病成医”。张褒佳小时候得过黑热病,饱受黑热病的折磨。如今,又得了疥疮,剧烈的瘙痒令他痛不欲生,又饱受了疥疮病的折磨。连续被病魔折磨的人,怎能不向往和敬重医生这个职业呢?1944年秋,张家当家的张泗洲(张褒佳二老爷)病故。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继续维持一个不分家的大家庭实在意义不大。于是,原来的家产一分为二,分为张徐善、张长善两股。原来的土地1942年闹灾荒时折腾掉一些,张徐善分得土地百余亩,家境虽比不得过去鼎盛,但还是比较富足的。这时候,张褒佳的父亲张瑞生被“永昌”号商行委任为驻成都“庄客”。为了让儿子离自己近些好照顾他的学习,张瑞生就和同乡黄自文商量,把儿子和黄自文的侄子黄永和转到四川铭贤学校继续读中学。他的小弟弟张武臣则留在西安晋兴中学读书,由张瑞生的妻子廉秋芳抚养照顾。人们说,老嫂如母。可真真是。廉秋芳照顾小叔一点儿也不比照顾张褒佳差。相反,张褒佳走得远隔千山万水,吃住由学校管,她想照顾都照顾不上!张瑞生之所以仰慕铭贤学校,是因为铭贤学校久负盛名。它是孔祥熙创办的一所教会学校,属美国欧柏林大学领办和资助的。学校创建时为小学。1908年曾办初中班,校址在太谷南关。1909年迁入太谷城东孟家花园,增设中学班。1916年,又增设大学预科班。1923年夏,根据国家教育会议决案,改用新学制,大学预科停办。这样,铭贤学堂从小学入学到高中毕业,学制十二年,中学附设小学的学校。铭贤学校建立后,规定了校歌,制定了校旗,孔祥熙亲自题写了“学以事人”的校训,表明了他创办学校培育人才以达救国救民、淑世爱人之目的。抗日战争爆发后,铭贤学校一路南迁。1937年10月,铭贤学校开始紧急疏散人员和图书仪器。之后,二百余名师生分批从太谷向南迁移至运城。11月8日太原沦陷后,晋南局势紧张,铭贤学校遂由茅津渡过黄河迁至河南省陕县。1938年1月再西迁至西安,借用尊德女校旧址继续上课十个月。1939年3月,学校迁至四川省金堂县姚家度郑家寨。这里偏僻幽静,远离战火。中小学很快复课,同时积极筹办农工专科学校。1940年铭贤农工专科学校成立。

1943年秋,铭贤农工专科学校改为私立铭贤学院,学制四年。除原有的农工两科外,又增设了商科。张褒佳和黄永和从西安跋山涉水来到铭贤学校驻地四川金堂姚家度郑家寨,继续走上求学之路。他们俩插班到初中部二年级。一进学校上课,老师首先给他俩讲铭贤中学“学以事人”的校训和各种规章制度。张褒佳心里暗暗为自己找到一个好的学校而欣慰。张褒佳由于在晋兴中学害病耽误一些功课,加之铭贤中学教学要求严格,刚开始感到学习吃力。黄永和也同样如此。但他们不怕困难,奋起直追。学校夜晚不允许学生独自在教室掌灯学习,张褒佳只好利用白天课间和中午休息的时候抢时间复习。不懂的问题,他就课前课后请教老师,课下请教同学。功夫不负有心人,张褒佳学习很快赶了上来,而且稳坐班里前几名。铭贤学校自成立起,就发扬光大着一个传统——振兴体育运动。孔祥熙作为校长,非常注意锻炼提高学生的体魄。早在1916年的春天,山西省举办第一次中学生以上学生运动会。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孔祥熙非常重视,他亲自参与。只有一百多名学生的铭贤学校派出了二十名选手参加比赛项目。其规模在名校中绝对数第一。开幕那天,孔祥熙亲率穿着裤头背心的选手们绕场跑步一周,向观众挥手致意,轰动了全场。比赛项目结束,铭贤学校一举夺得二百米、四百米、撑竿跳、铁球、平跳和助跑跳远六个项目冠军。其他学校的成绩与其相差甚远。一时间,铭贤学校体育优秀闻名遐迩。不少学校托孔校长索要体育老师。学校在战火中风风雨雨发展到四十年代,发扬光大体育运动的传统没有丢掉。一路南迁至四川省金堂县郑家寨后,尽管条件差,场地受限,但学校想方设法开山劈林,营造场地,开展体育活动。张褒佳他们一进学校,就感到学校体育运动的氛围很浓。在这种氛围里,张褒佳渐渐喜爱上体育运动。他想,你既然长大要为国为民做事,身体老像豆芽似的哪行?学校倡导体育运动好啊!不爱吭气的他,倒是积极踊跃地参加学校里的体育活动。他的个子高高的、利利飒飒的,因而特别喜爱打篮球。课间课后,篮球场上总有他的身影。渐渐地,他的篮球技艺日臻精湛。学校里组织打篮球比赛,少不了他这个主力。

打篮球,结伴跑步等体育运动,不仅仅锻炼了他的体魄,也加强了他与同学们的思想感情交流,融洽了他与同学们的关系。这些,对于他的为人处世、专业做事起到了潜移默化的作用。1945年9月,抗日战争胜利的消息传遍黄河之滨和大江南北。闭塞偏僻的姚家渡曾家寨也传来了抗战胜利的大好消息。学生和老师们在学校举行了庆祝活动。张褒佳心里充满了喜悦。他首先想到了老家的爷爷、奶奶。他高兴地写了封信把这一个大好消息告诉沦陷于日本铁蹄下的爷爷、奶奶。没想到家乡交通方便,消息更灵通,爷爷给他回信说,早知道日本投降的消息了。你要好好学习,长大为国家做事……张褒佳好一阵激动。1946年夏天张褒佳完成初中学业,直接升入本校高中部一年级,开始了高中学习阶段。1947年春天,铭贤学院从四川金堂姚家渡曾家寨迁到成都东门外,条件比姚家渡曾家寨这个小镇好多了。但是,外面的局势对学校的影响或者说干扰严重多了。国民党反动派全然不顾全国人民希冀和平建国的民意,撕破国共两党合作建国的协议,悍然发动了内战,大举向共产党八路军占领的解放区进攻。一场生死搏斗的内战大规模展开了。因为这里是国统区,国民党的宣传铺天盖地,把共产党宣传成“共产共妻”的妖魔。张褒佳他们读高一,对政治局势无所认识或者说是很模糊的,更分不清楚国共谁优谁劣。这一时期,成都共产党地下组织千方百计渗透到学校里影响和培养先进青年学生。张褒佳清楚地记得,那时由于国民党发动内战耗资空前,国库空虚,国统区物价飞涨,加之地方横征暴敛,民不聊生,民怨沸腾,学校里掀起了反饥饿游行示威。他的同班同学赵麟、韩之沅就是热烈鼓动者。大多数同学参加了,他也跟着参加了游行。之后,校方干涉、压制学生运动,学生们暂时收敛,他也就随了大溜。1947年9月的一天,父亲张瑞生突然托人来学校捎口信给他说:“你奶奶病故了,你父亲要回去料理你奶奶的后事,你好好念书。”并给他留了一些生活费。捎口信的人没有把家里土改时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张褒佳听说奶奶病故,止不住泪花闪了出来。他从小在奶奶和母亲的怀抱里长大,奶奶最亲他。如今家乡解放了,该享享福啦,没想到奶奶这么没福气,竟早早地离开人世了,叫他怎不心酸痛惜?他什么话也没说,哭泣着对着家乡的方向跪下磕了个响头。抗战胜利后张褒佳家里经济发生了变化,他父亲张瑞生和黄自文合办的“永昌”号商行抗战胜利前夕破产了。黄自文先生逃亡香港避难。张瑞生欠下不少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