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盖世太保枪口下的中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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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夜袭囚车 (1)

第六集 夜袭囚车 (1)

金铃卧室。日。

一缕阳光照在金铃苍白的脸上。她昏睡着,发出惊悸的梦魇声:“不——不要枪毙她——不——不要绞死他们——”

维克多握着金铃的手,忙安慰她:“金铃小姐,别担心,他们没死!”他捧起金铃的一只手,送到唇边轻轻地吻着,又用毛巾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老人站在床边,轻声啜泣,喃喃自语:“可把孩子委屈坏了。”

维克多回头瞅瞅母亲,向她伸出一只手来,母子俩的手紧紧地握到一起。

老人歉疚地:“维克多,我非常难过……”

维克多:“妈妈,一切都过去了。”

老人:“对不起,我为我的过去非常难过……”

维克多:“妈妈,没关系,已经过去了。她很快就会好的。”

金铃又开始哭喊着呓语:“不――不能绞死他们――赫夫曼将军,求你快救救他们——”

维克多:“金铃小姐,别难过,他们没被绞死!”

一听这话,金铃从昏睡中忽然睁开了眼睛,懵懂地盯着维克多……

维克多惊喜地:“噢,上帝,您终于醒了!”

老人:“孩子,您终于醒了!”

金铃有气无力地惊问:“您刚才……”

维克多:“啊,我告诉您,那八个人没有被绞死,他们被押往布鲁塞尔了!”

金铃:“您在骗我……”

老人:“孩子,这是真的……”

金铃急切地:“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维克多:“赫夫曼打来了电话,让他们立刻停止绞刑!”

金铃:“真的?”她捂住脸,“呜”一声哭开来。

老人满脸歉疚地来到金铃床边:“孩子,你向您道歉,请您原谅我的过去,让您受了那么委屈……”

金铃抬起泪脸,微笑道:“夫人,您不要那么说,一切都过去了。”向老人伸出一只手来。

老人握着金铃的手,激动地哭泣。

维克多:“金铃小姐,你给了他们八个人第二次生命……”

金铃却微微摇头:“不要这么说,他们本来就不应该死,他们本来就应该好好地生活下去……”

维克多:“但是,没有您的努力,没有您冒死相救,他们是不可能活下来的。所以,我要告诉全镇的人,让他们都知道……”

金铃:“不,我不希望这样,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维克多惊愕地望着金铃,好一会儿才说:“我很钦佩您……”

金铃:“谢谢。”

这时,拉丽特带着玛丽等七八个女人拎着水果、点心奔进屋来,一进门就扑向金铃,纷纷抱住金铃泣不成声,激动得感激涕零:“您真是我们的圣母玛丽亚啊!”

金铃:“不,请不要那么说……”

拉丽特酒店。傍晚。

餐厅里客人寥寥。西装革履、留着小胡、戴着眼镜的西蒙,一副绅士派头,坐在角落里独饮独酌。拉丽特又恢复了以往的亮丽,手拿一瓶红酒走过来,向西蒙微笑:“先生,您要的红酒!”

西蒙:“拉丽特小姐,请坐下喝一杯好吗?”

拉丽特歉意地笑笑:“谢谢,对不起先生,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西蒙:“请您坐下,我有话对您说。”

拉丽特微微一怔,不得不缓缓地坐下来。

西蒙:“小姐,我很佩服您的精明!”

拉丽特又一怔,笑道:“谢谢您的夸奖。您是看我笑迎八方来客,所以才说我精明吧?没法子,酒店老板,首先要考虑我的经济效益。来者不拒,不管像您这样的绅士,还是地痞流氓,就连德国人,都是我的上帝,我都得热情相待!不然我的酒店就该关门了!”

西蒙淡淡一笑:“我说您的精明并不表现在生意上。”

拉丽特又一怔:“噢?您是指什么?我还从没发现我在其他方面精明呢。妈妈一直认为我是天下最愚笨的姑娘,除了开酒店,什么都干不好!”

西蒙:“我倒觉得您是我见过的最精明的女人。所以,很愿意到您的酒店里来喝酒,更愿意看您毫无拘谨地笑迎八方来客,尤其跟那些德国上层混得很熟……”

拉丽特站了起来,严肃道:“先生,如果您对我本人感兴趣的话,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您,我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女人,很难适应像您这样的绅士。对不起,失陪了!”

西蒙严肃地低声道:“不,我对您本人并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比利时。”

拉丽特一愣,惊疑地盯着西蒙,故意世故地笑道:“先生,我很佩服您的民族热情,可惜您选错了倾诉对象,我对政治丝毫不感兴趣!”

西蒙低声道:“可你忘不了莱加!”

拉丽特:“您说得很对,莱加是我亲弟弟,我当然忘不了他。我们全家都忘不了他!可是,他自己瞎胡闹把命闹丢了。我们只能用怀念来稀释内心的痛苦,别无选择!”

西蒙:“不!您完全可以选择,而且已经开始选择了。”

拉丽特感到十分惊愕,低声:“请问您是什么人?”

西蒙站了起来:“不用问,我会来找您的!再见。”把钱放到桌子上,起身离去。

拉丽特惊愕地盯着西蒙,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看着他跨进一辆高级奔驰轿车,不禁备感疑惑。

金铃卧室。

夜幕飘进窗子,金铃躺在床上,维克多将剥好的桔子送到她嘴里,她难为情地笑笑。

维克多深情地注视着金铃,用浑厚的男中音唱着柴可夫斯基的《唐璜小夜曲》:

“太阳已经沉落下去,夜色笼罩着大地;我的歌声向你请求,我的爱人出来吧!谁要说在这世界上,有人和你一样美,为了神圣的爱情,我要和他拼,我愿献出我的生命……”

他深沉的眸子里闪烁着灼人的东西,金铃不得不躲开他的目光。

又是一个夜晚。

金铃手托下巴,听维克多绘声绘色地朗诵着《罗密欧与朱丽叶》:

“啊,那是我的爱;但愿她知道我在爱着她!……要是她的眼睛变成了天上的星,天上的星变成了她的眼睛,那便是怎样呢?她脸上的光辉会掩盖了星星的明亮,正像灯光在朝阳下黯然失色一样!……瞧!她用纤手托住了脸……但愿我是那一只手上的手套,好让我亲一亲她脸上的香泽!”

金铃顿时涨红了脸,赶紧把手挪开了。

维克多拉过她的手重新放回到她腮边,“没有比这个姿势更美的了。瞧,多像一朵美丽的睡莲开在碧波荡漾的水面上!啊,太美了!”

金铃羞红了脸,两朵淡淡的红晕飞上她苍白的脸颊。

维克多又满含深情地唱起贝多芬的《我爱你》……

“我爱你正如你爱我,在清晨和黄昏,你和我俩人无时不在共分忧愁和痛苦,就因共同分担愁苦,我们才能安然忍受;当我悲哀,你安慰我,当你叹息,我祈求上帝祝福你,你是我生命源泉,愿上帝保佑你和我……”

金铃很难为情,低声说:“您还是给我唱一首《思故乡》吧。”

于是,一首贝多芬的深沉而凝重的《思故乡》,就轻声唱了起来:“思故乡!思故乡!金色的太阳出东方,树枝上有一只夜莺,突然间婉转地歌唱,引起我对你的想望……”

维克多指着床头的《红楼梦》,问道:“这是一本什么书?能讲给我听听吗?”

金铃摇摇头,一语双关地说:“那是一本没有爱情结局的书。”

维克多微微一怔:“没有结局的爱情也是美好的。”

金铃:“您天天跑来陪着我,快去工作吧。”

维克多幽默地笑道:“我是医生,护理患者就是我的工作!”

金铃:“伤员还好吗?”

维克多:“很好,他们都说很想念您。”

金铃苦笑:“他们不怕我出卖他们了?”

又是一个白天。

老人端着一碗面条走进来:“孩子,快起来吃点意大利面条吧。”

金铃惊喜:“噢,谢谢,从哪弄来的面条?”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及狗叫声:“当当当!当当当!”

老人:“肯定是生人,我去看看!”放下托盘向楼下走去。

老人匆匆走到地下室门口,瞅瞅用衣柜挡着的小门,然后才过去打开门,只见尤里手拿一束鲜花出现在门口,托力冲他一个劲地地“汪汪”大叫,吓得尤里连连躲闪着。

尤里:“你好,夫人。”

老人冷默地:“你好。请问长官有什么事?”

尤里:“夫人,我受赫夫曼总督之托,来拜访一下金铃小姐。”

老人:“对不起,她病得很重,不希望别人打扰!”

尤里犹豫一下:“送给她一束鲜花总该可以吧?”

老人:“谢谢,还是由我来转达吧。”

尤里:“不,我必须见到金铃小姐,否则,我无法向总督交待!”

老人只好默许,让他上楼。

老人敲敲金铃虚掩的屋门:“金铃小姐,德国长官来看望您了,可以进吗?”

老人轻轻推开屋门,只见金铃躺在床上假寐,瞅一眼尤里:“她休息了。”

尤里只好向金铃敬个礼,将鲜花悄悄地放到桌子上,轻轻退出门来。

尤里一出门,金铃立刻睁开眼睛,瞅一眼鲜花。

尤里经过地下室的小门,忽然从地下室里传来“啪”的一声,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摔碎了。他顿时一怔,疑惑地瞅一眼老人:“这是哪来的声音?”

老人急忙搪塞:“啊,是猫弄的!这年头人饿猫也饿,该死的猫见着啥扒啥,好几个盘子都让它扒打了!”

尤里狐疑地瞅一眼老人,又瞅瞅挡在地下室门口的衣柜,起身向门外走去。

西蒙公司。晚。

豪华、气魄。写字台、名画、应有尽有。

西蒙在打电话,有人推开屋门,一位精明冷峻、身着警察局长制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西蒙一见他进来,立刻放下电话,惊喜地上前与他拥抱:“噢,亲爱的警察局长大人,你怎么突然光临大驾了,也不怕盖世太保盯着你?”

兰伯一脸急迫:“有重要情况必须告诉你!”

西蒙:“什么情况?”拉兰伯坐下。

兰伯回头瞅一眼屋门……

西蒙:“没关系,目前我这里非常安全。盖世太保官员经常来做客,快说有什么情况?”

兰伯:“我从盖世太保内部获悉,安德鲁决定秘密处死艾得利蒙镇的八个人……”

西蒙大惊:“什么时间?”

兰伯:“今晚十二点四十分,从布鲁塞尔出发,被押在最后一节闷罐车厢……”

西蒙:“有多少士兵看着?”

兰伯:“五六个人,盖世太保要在多蒙小站停车……所以,我们必须抢在停车之前。”

西蒙:“赫夫曼不是下令押送柏林吗?盖世太保为什么还要干掉他们?”

兰伯:“安德鲁这个人非常阴险、狠毒,别看他长了一副斯文样,内心极其残忍。他与赫夫曼的观点不一致,赫夫曼主张统治为主,以求用安抚手段让比利时对德国俯首称臣。安德鲁却主张要用残酷的手段,实行血腥的镇压!”

西蒙:“这个混蛋……我们要想办法把他们救出来!”

兰伯:“所以我立刻来告诉你!”

西蒙:“另外,我要给你派一个助手。”

兰伯:“那可一定要把握!”

西蒙:“绝对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