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盖世太保枪口下的中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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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中国姑娘与德国将军唇枪舌剑 (2)

第七集 中国姑娘与德国将军唇枪舌剑 (2)

金铃震惊了,郑重地说:“谢谢您,赫夫曼将军,我一定转达!”

胡里昂进来报告:“阁下,安德鲁长官把画漫画的画家送来了。”

赫夫曼:“你把小会议室打开,放上舒伯特的《圣母颂》,要让这个混蛋画家知道,德国人是懂艺术的,并不是白痴!你把画家带到会议来审问,我要亲自看看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会议室。

长得瘦小、羸弱、脸色苍白的画家,身穿一件黑呢大衣,表情狂傲,一进会议室就嘲讽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胡里昂厉声问道:“吉里勃克先生,你笑什么?”

吉里勃克轻蔑地瞥一眼希特勒张牙舞爪的画像,又瞅一眼唱机,嘲讽道:“就你们这些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也配听《圣母颂》?你不觉得这是对圣母的莫大亵渎和玷辱吗?”

胡里昂嗔怒道:“混蛋!你敢侮辱我们总督?”

吉里勃克:“哼,他是狗屁总督?谁承认他是总督?”

胡里昂:“你可以不承认,但这是事实!帝国已经征服了你的国家!”

吉里勃克厉声反驳:“不!你们永远征服不了我们!比利时人民永远不会俯首称臣,我们早晚会夺回比利时的!”

胡里昂:“可惜,这只是你一个美好的愿望,我不得不遗憾地提醒你,吉里勃克先生,大半个欧洲都是帝国的了,下一个就是英吉利海峡那个大不列颠了!”

吉里勃克嘲讽道:“别做梦了,长官先生!你们德国空军被英国皇家空军打得屁滚尿流,柏林早已被英国飞机炸得百孔千疮,大概你家的房子都被炸飞了,你快回家去看看吧?”

赫夫曼带着金铃出现在会议室里,金铃一看到吉里勃克,顿时大吃一惊。

赫夫曼说:“画家先生,我很佩服你的骨气。”

吉里勃克怒火升腾,两眼冒火:“谢谢,我倒觉得很遗憾,没有真正绞死你!”

赫夫曼:“画家先生,你以为用几张漫画就能救得了你的国家吗?”他想教训教训这名胆大包天的画家,给金铃看看,让她不要拿小命开玩笑了。

吉里勃克却反唇相讥:“你以为你们的飞机坦克就能永远称霸世界吗?”

赫夫曼傲慢地说:“可我们毕竟占领了几乎整个欧洲!”

吉里勃克:“你以为用谎言就能蒙住欧洲人民的眼睛,就能拯救你们必定要灭亡的命运吗?你们狗屁的‘闪电战术’、‘鹰计划’、‘海狮计划’、早已经通通见鬼去了!你们德国的飞机连连被英国皇家飞机干掉,最多一天干掉了64架!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赫夫曼感到震惊:“看来,你的口才绝不亚于你的画笔。好吧,请你当场做一张画,让我来欣赏一下你的才华。”

吉里勃克拿起画笔,并不瞅画纸,高傲地扬着头,三两下就画出一幅赫夫曼被吊死在绞刑架上的漫画,画得惟妙惟肖,大额头、高鼻子,跟原来的漫画一模一样。

面对这样一位才华横溢、而又一身浩然正气的画家,赫夫曼的脸上掠过一丝惋惜。

赫夫曼最后问他一句:“吉里勃克先生,你真就不怕死吗?”

吉里勃克却毫无惧色:“我只不过是比你先死几天,我们将在上帝面前一起见面!比利时人民早已经为你准备好了绞刑架,你脖子再粗也经不住一根绳索!”

“我现在就可以处死你!”赫夫曼怒不可遏,瞅一眼金铃,觉得很丢面子。

吉里勃克冷笑一声,“非常感谢!不过,还是到外面去好,免得弄脏了我们比利时的地毯!”

赫夫曼厉声命令:“我可以成全你,把他带下去!”

金铃急忙大喊一声:“赫夫曼将军,我想单独跟您谈谈!”

“谈什么?是谈这位画家吗?”赫夫曼嗔怒地盯着她,“没什么可谈的!”

临出门,吉里勃克向这位陌生的中国姑娘感激地笑了笑。金铃的眼睛里却“倏”地充满了泪水。

赫夫曼问金铃:“你认识他吗?”

金铃啜泣道:“全比利时的人都认识他,他是比利时最有才华的青年画家,他……”

“请你不要再说了!”赫夫曼厉声打断了她,匆匆走进办公室。

金铃紧随其后,急切地说:“赫夫曼将军,您处死他,比国上下会引起强烈反响的!而且,会严重损害您在公众中的形象!因为他画的是您……”

赫夫曼厉声说:“不,这不是你的心里话。我记得你父母从不允许你说谎!”

金铃毫不客气地回击道:“是的,我父母是不允许我说谎!可是,如果一个谎言能拯救一个生命,上帝也会原谅她的!”

赫夫曼:“我不允许任何人侮辱我的国家!”

金铃大胆地说:“可您应该明白,您的漫画为什么会出现在布鲁塞尔的大街上?”

赫夫曼恼怒地:“金铃小姐,我不得不提醒你,不要以为我是一个和平主义者!请你不要忘记,我是帝国的将军,我维护的是帝国的利益,而不是那些与帝国为敌的抵抗分子的利益!”

金铃气恼地挖苦道:“是的,您的提醒太对了,将军阁下,我差点儿忘了这点!我真以为您讨厌战争,讨厌杀戮,渴望平静的生活!我以为您真像刚才播放的那首《圣母颂》一样,心地善良而宁静……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您曾经是一位虔诚的基督教徒……”

赫夫曼:“对,我是一个基督徒!可我更是一位德国将军!你别忘了,金铃小姐,人类历史就是一部强者的历史!一部征服的历史!”

金铃:“可您并没有征服了刚才那位画家?您不觉得遗憾吗?将军阁下!”

赫夫曼咆哮道:“我没有征服他,但我可以毁灭他!我可以毁灭任何一个跟我作对的人!”

金铃毫无所惧地说:“对极了!就连您眼前这位朋友,您同样可以毁灭她!”

这句话一下子把赫夫曼给噎住了,他惊讶地盯着金铃,好一会才说了一句,“对不起……”

电话响了,赫夫曼忙接电话,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哭声:“亲爱的,你马上回来一趟好吗?我现在非常需要你……”

赫夫曼惊愕地:“出什么事了?米丽亚,快告诉我……”

赫夫曼放下电话,对金铃说:“对不起,金铃小姐,今天我们都不太冷静。”

金铃:“不,我应该向您道歉……”

赫夫曼拍拍她的肩膀:“不需要道歉。我们是要好的朋友,争论几句没关系!不过,今天我才发现,金铃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爱笑爱唱的小丫头,而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小女子了!”

金铃笑了,一场不快就这样化解了。

赫夫曼:“我马上要回柏林,顺便把你送回去吧。”

赫夫曼带着金铃走出办公室,让金铃先上车,赫夫曼对安德鲁说:“安德鲁长官,我马上要回一趟柏林,你派人把那个混蛋画家押回监狱,让他随苦力一起押送柏林!”

安德鲁吃惊地:“阁下,为什么不处死他?”

赫夫曼:“回来我再向你解释!”

安德鲁:“阁下,这个画家公开侮辱您,如果您再不处死他,不仅会助长抵抗者的嚣张气焰,而且,我们还会给比利时造成一种软弱可欺的印象!”

赫夫曼:“安德鲁长官,恰恰因为他画的是我赫夫曼,而不是你安德鲁,如果是你,我会毫不犹豫地处死他!他画的是我,如果处死他,会影响我在比利时的形象!当然,我的形象并不重要,但我代表着帝国,代表着元首!”

“阁下,可是……”安德鲁还想争辩,却被赫夫曼厉声打断了。

“安德鲁长官,我再次提醒你,你应该学会服从才对,我不希望再次发生八个人的事件!”说完,匆匆向轿车走去。

安德鲁:“是,阁下……”向坐在轿车里的金铃瞅了一眼,脸上掠过一丝狡诈的疑惑。

维克多家。

金铃一进门就哭了。

维克多惊讶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金铃哭泣道:“那位叫吉里勃克的年轻画家死了。”

维克多:“啊,太可惜了!”

金铃哭诉道:“赫夫曼将军太令我失望了,他简直就是一个骄横凶狠的刽子手,跟其他纳粹分子没有什么两样。我真傻,完全看错了他,当时,我一再乞求他,可他……”

维克多沉默了,半天才问道:“赫夫曼找你是什么事?”

郊外某河边。

一声沉闷的枪响过后,一具尸体扔进了河里。

安德鲁和洛霍开着吉普车扬长而去。

维克多家。

金铃:“赫夫曼让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好。”

维克多大为惊讶:“他真这么说了?”

金铃点头:“是的。”

维克多:“他还说什么了?”

金铃:“他问我是不是在为反战组织工作?”

维克多:“你怎么说的?”

金铃:“我说,在这种战争面前,任何一个有正义感的人,都不可能袖手旁观!我还对他说,任何一个人都不希望自己成为国家和民族的罪人。可是,如果一个人能经过他的努力,能使千百万个无辜的生命挽救下来,能使无数个家庭获得幸福,那么,这个人即使被他的国家骂为罪人,被他的民族视为败类,也是值得的,因为上帝会站在他一边!世界人民会站在他一边!”

“啊,”维克多激动地张开臂膀,紧紧地拥抱着金铃。“说得太棒了,我真为你感到骄傲!”

金铃却呜咽道:“可是,吉里勃克死了……”

布鲁塞尔某高级音乐厅。晚。

金碧辉煌的吊灯。欢快的舞曲。鼓乐手们卖力气地演奏着。达官贵人们翩翩起舞。西装革履的要人手端酒杯,谈笑风生地寒暄。打扮漂亮的拉丽特手端酒杯,在人群中款款走着,不时对某位长官点头微笑,问候一声:“您好!”

身穿警察局长制服的兰伯局长站在角落里,手拿酒杯,边饮边注视着拉丽特。拉丽特发现了兰伯,从皮包里掏出一支烟,向兰伯走过来。拉丽特微笑道:“先生,请问有火柴吗?”

兰伯从衣袋里掏出一只金色打火机,举到她面前。

拉丽特接过火机,微微一笑:“啊,这么高级……”点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