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 雨夜惊魂,间隙进门 (3)
“快救救我吧。”
维克多举着蜡烛凑近腿受伤的矮个男人,仔细看看,发现他满身血污,痛苦地扭曲着脸,又将蜡烛凑近高个男人,发现这人正眯缝着小眼睛瞅着他呢,不禁微微一怔,立刻意识到什么。维克多若无其事地问道:“不知该怎样称呼两位先生,你们谁先治疗?”
高个忙说:“啊,我叫葛利培克!还是我先来吧!该死的德鬼子打折了我的胳膊……噢,上帝……疼死我了!”
矮个痛苦地嗫嚅:“我叫布克……还是我先来吧,我腿被打折了!”
高个嗔斥矮个:“你跟我抢什么?”
矮个:“你……?”想争辩又犹豫了。
维克多顿时明白了什么,立刻说:“为了包扎方便,请把你们的武器交出来没问题吧?”
高个:“啊,没问题。”
维克多到高个怀里掏出手枪,又四处摸摸,没发现别的武器,又从矮个腰间掏出手枪,把两只手枪放到金铃的托盘里,瞅金铃一眼,金铃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维克多拿起高个血肉模糊的胳膊,轻轻动动,高个大叫:“啊——疼死我了——”
维克多:“嗯,骨折。”
高个沮丧地:“维克多医生,您看能接好了吗?”
维克多瞅高个一眼,没言语,又转向矮个,动了动矮个鲜血淋淋的伤腿:“嗯,也是骨折。”
矮个:“能接好吗?”
维克多重新拿起高个的胳膊,仔细端详:“葛利培克先生,你们今晚干什么来了?”
高个:“我们来调查军管区里的情况,没等靠近军管区就被德国鬼子发现了,结果……”
维克多盯着伤口,忽然发现破绽:“德国人距你多远开的枪?”
高个:“噢,慢点慢点!疼死我了……好像……对不起,我当时没看清……”
维克多盯着伤者衣袖上被近距离火药灼伤的痕迹,问矮个:“你也没看清吗?”
矮个急忙说:“啊,是的,我也没看清!”
维克多:“看来你们两个都没看清了?”
高个和矮个顿时惊惶失措,面面相觑。高个忙说:“都没看清,当时我们……”
维克多:“当时德国人就站在你们不足半米远的地方,你们也看不清吗?“
两人顿时大惊失色。
高个忙说:“我们当时都盯着前面,敌人是从后面打的……”
维克多严肃道:“枪口却是从前面打来的,这又做何解释?”
高个和矮个目瞪口呆,无言以对。
高个急忙狡辩:“当时可能距离我们很近,可我们没发现,所以……”
矮个:“维克多医生,我们都是里伯河特的游击队员,请您千万不要……”
维克多冷冷地怒斥:“不要什么?不要怀疑你们两个混蛋对吗?”
矮个大惊失色:“不!请您不要这样看我,我们真的是游击队啊!”
维克多:“请问你是谁的游击队?……我看你们是德国鬼子的走狗!”
高个和矮个不约而同地大声喊道:“不,我们是里伯河特的游击队员!”
维克多:“那好,游击队员先生,请你在这好好休息吧!”转身向门口走去。
两人顿时傻眼,忙喊:“维克多先生!请您千万别走,求您快救救我们吧!”
维克多缓缓地转过身来,盯着两个可怜的家伙,冷冷地:“说吧,谁派你来的?”
两人万分沮丧地相互瞅瞅。矮个:“德国人……”
金铃大惊:“啊?”
维克多急切地:“他们派你们来干什么?”
高个:“让我们扮成游击队员……”
维克多:“哪个德国人?”
两人摇头:“我们不认识……”
维克多:“你们的伤是怎么回事?”
闪回:
小镇郊外树林。雨夜。
大雨如注,树林里漆黑一团,两个穿雨衣的人押着一高一矮两个男人,匆匆忙忙奔进树林,瓦格里对准瘦高男人“当”地一枪,瘦高男人顿时抱着被打中的胳膊,痛苦地蹲到地上,“啊啊”大叫:“啊,啊——疼死我了——”
矮个男人吓得目瞪口呆,连连向后退去,哭喊:“不……不……”
瓦格里逼近矮个男人,对着矮个男人的腿,“当”地一枪。矮个男人“啊”地一声惨叫,一下子跌倒在地,抱着腿“嗷嗷”大叫。
瓦格里将两张纸币扔到高个面前。高个呜咽着,伸出满是鲜血的手,在雨水中四处摸索,抓到两张纸币急忙揣进怀里。
瓦格里又将三张纸币扔给矮个男人。矮个男人抱着腿在地上“嗷嗷”大叫:“啊——疼死我了——快打死我吧——啊——”
瓦格里一把抓起矮个,厉声吼道:“快滚起来!走!”
矮个男人哭喊:“啊,我的腿折了……啊,快打死我吧!”
瓦格里像拽死狗似的,拽着矮个男人向小镇方向走去。
回到维克多家:
维克多:“很好,一个多么动人的故事!”
矮个哭泣道:“维克多医生,我们是被他们抓去准备送柏林干苦力的,他们逼着我们来充当游击队伤员,我们不干,他们当时就要打死我们!”
高个哭喊:“这是真的啊!他们抬手就给了我一枪,疼得我差点晕过去!”
维克多:“说吧,他们给你这条腿多少钱?”
矮个哭泣:“50比利时法郎……”
维克多一指高个:“给你多少?”
高个:“30……”
维克多嘲讽:“这有点不公平啊,一条腿值50比利时法郎,一只胳膊才值30比利时法郎,差20比利时法郎呢。”
矮个:“我们谁忍心拿50比郎换自己的一条腿啊!维克多医生,快救救我们吧,我们都是比利时人啊!”
这最后一句话,维克多有些震惊,望着痛哭不已的两个人半天没言语。
金铃瞅瞅维克多:“他们也够可怜的……”
维克多为伤员包扎完伤口,从地下室里匆匆走出来。
金铃急切地说:“马上把他们送走,也许还来得及!”
维克多摇摇头:“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完全是有预谋的,包括今晚请我出诊看病都是有预谋的。”
老人大惊:“啊?他们真是德国人派来的?”
金铃:“那怎么办?”
维克多家院外。
大雨如注。恐怖的夜幕下,几支黑洞洞的枪口瞄着维克多院子……
维克多家。
维克多严肃地:“情况很严重,德国人肯定已经包围了四周,随时可能冲进来!”
金铃悄声:“他们已经承认了。”
老人惊惶失措:“上帝……那怎么办?都怨我当时……”
维克多:“妈妈,不要说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闯过这关!您快进屋休息吧。我想办法对付他们!”
老人:“可是……”
维克多:“妈妈,您在这并不能解决问题,快进去!”
老人进屋了,客厅里剩下金铃和维克多,两人吹灭了蜡烛,相互傍依着站到窗前,掀开窗帘,紧张地注视着窗外,悄声低语。
金铃:“他们为什么还不来?”
维克多:“我也奇怪……按理,他们早就应该动手了。”
金铃:“能不能是因为下雨?”
维克多:“下刀子也阻挡不住他们……”
金铃:“可我不明白,他们杀人像踩死蚂蚁那么容易,要抓我们,也用不着动这么大干戈呀?”
维克多:“因为你是赫夫曼的朋友,不抓到确凿证据,没法对你下手!”
金铃恍然大悟:“啊,天哪……这说明他们早已经怀疑我们了?”
维克多:“肯定是这样……”
金铃惊愕:“……”
维克多:“害怕了吧?”
金铃:“有点。”
维克多搂着她的肩膀:“别怕,有我哪。”
金铃向维克多点点头,越发偎紧了维克多。
翌日。雨后的小镇清晨。
小镇刚刚醒来,炊烟袅袅,钟声悠悠。
骑着自行车,正在街头放鸽子的艾德蒙,忽然发现维克多家周围有德国兵在走动,立刻意识到什么,急忙掉头向拉丽特酒店跑去。到拉丽特酒店门口,扔下自行车就跑进酒店。
维克多门前。
拉丽特捂着肚子,弓着腰,装成有病的样子,哼哼呀呀地来到维克多家口,刚要进去,被一名德国兵上前阻拦住:“对不起小姐,你不能进去!”
拉丽特:“为什么不让进?我突然肚子疼,要找维克多医生看病!噢,天哪,疼死我了!”
金铃端着一盆脏水从屋里走出来,立刻喊道:“拉丽特小姐,您怎么了?”急忙奔出来。
金铃来到拉丽特面前,问她:“怎么了?拉丽特小姐,是肚子疼吗?”
拉丽特立刻大呼小叫:“哎哟,疼死我了……我找维克多医生看病,他们不让进……金铃小姐,他们为什么不让进?”急忙压低声音,“出什么事了?”
金铃急忙低声说:“维克多让您立刻与西蒙取得联系……”
金铃的话没等说完,忽然惊讶地愣住了,只见从司令部方向驶来两辆轿车,在前面不远处停下来,从车上走下了赫夫曼和安德鲁。
金铃急忙说:“对不起,我得马上回去!”转身向院里跑去。
拉丽特看到赫夫曼在安德鲁、洛霍、尤里等人的陪同下,向维克多家方向快步走来,不禁惊愕地愣住了。
赫夫曼:“洛霍上尉,你掌握的情况准确吗?”
洛霍:“报告总督阁下,非常准确,游击队的伤员正在那里养伤呢!”
赫夫曼:“哦?这么嚣张?居然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养伤!”
安德鲁微笑:“阁下,如果不是这样,就不会请您光临大驾了。”
洛霍:“阁下,这里一直是游击队的秘密据点……”
赫夫曼:“为什么不端掉他们?”
安德鲁:“阁下,您看看就知道了。”
赫夫曼疑惑地瞅一眼安德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迟疑地放慢了脚步。
维克多家。
金铃匆匆跑进客厅,对维克多说:“赫夫曼将军来了!”
维克多:“还有谁?”
金铃:“好像还有安德鲁!”
维克多:“果然不出所料!”
托力从狗窝里冲出来,冲着赫夫曼和安德鲁等人汪汪大叫:“汪汪汪!汪汪汪!”
尤里急忙怒斥:“滚开!不滚开我打死你!”
维克多推开屋门,制止托力:“托力,去!别叫了!”
赫夫曼不禁一震……
维克多:“赫夫曼将军,你好!”
赫夫曼惊愕地盯着维克多,洛霍:“洛霍上尉,这是怎么回事?”
洛霍:“阁下,您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赫夫曼疑惑地瞅一眼安德鲁,迟疑地迈进屋里,一进屋门,顿时惊愕地愣住了。
金铃站在客厅里,平静地:“赫夫曼将军,您好!”
赫夫曼迟疑:“你好……”嗔疑地瞅一眼安德鲁。
洛霍:“阁下,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您,维克多医生的地下室就是游击队的窝点!”
赫夫曼瞅一眼金铃,又瞅瞅维克多,只见他俩都很平静,不禁心生疑惑,问金铃:“金铃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金铃:“赫夫曼将军,这正是我想问您的!”
赫夫曼嗔疑:“你问我什么?”
金铃:“你们……”
洛霍打断金铃:“阁下,您去地下室看看就知道了!维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