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识破阴谋 (2)
斯普林特:“元首不是这种观点!元首向指挥官宣布了对俄作战的特殊命令!”
赫夫曼:“什么特殊命令?”
斯普林特:“他说对俄战争,不能以狭义的姿态进行,必须以空前残酷无情的方式进行!要管理它!统治它!压榨它!戈林元帅在旁边还补充了一句:要像鹰一样地追逐它!元首宣布:德军可以采取任何手段,对俄国人实行集体报复,包括对他们的妇女和儿童,将不负任何法律和军队的责任!”
赫夫曼大为惊愕:“这不是公开让军队向俄国人施暴吗?”
斯普林特:“就是这个意思!”
赫夫曼惊讶地:“军队的部署情况怎么样?”
斯普林特:“我军共调动了153个帅、3712辆坦克、7184门火炮、4950架飞机,200多万的兵力,从波罗的海到喀尔巴阡山,同时展开了大规模进攻……”
赫夫曼:“斯普林特将军,瓦尔加他们是不是也开往俄国前线了?”
斯普林特:“我想是的……”
赫夫曼半天没言语,怔怔地盯着床头的《圣经》。
西蒙办公室。清晨。
西蒙西装革履地坐在办公桌前,一边整理桌子上的材料一边听着收音机,从收音机里传来女播音员兴奋的声音:“……6月22日凌晨四点三十分,帝国军队以其排山倒海之势,雷霆万钧之力,从波罗的海到喀尔巴阡山1500多公里的边境线上,以闪电般的速度向俄国发动了大举进攻……”
西蒙顿时一惊,急忙停下来静听广播。
女播音员:“仍在梦中沉睡的俄国官兵们,狼狈不堪,毫无准备,纷纷缴械投降……”
这时,从门外忽然闯进来两个德国兵,立刻怒斥:“先生,为什么不把收音机交出去?帝国早就下令,不许任何比利时人收听广播!”上前就要关收音机,却被西蒙用手制止了。
西蒙不动声色地指指收音机:“听听,现在正播送你们帝国进攻俄国的消息呢!”
女播音员:“……开战第一天,帝国空军就消灭了俄国1200多架飞机,炸毁66个机场,致使俄国西部空军全部损失殆尽,剿获了大批俄国俘虏!帝国军队兵分三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白俄罗斯首府明斯克、基辅及布列斯特展开大举进攻……”
士兵惊喜地叫起来:“噢,上帝……这消息太棒了!”
西蒙:“先生,你看……”将身份证递过去。
士兵一看身份证,“啪”地敬礼:“对不起,公爵先生……请原谅。”
西蒙:“没关系,下回就知道了。”
士兵:“是,公爵先生!”敬礼,转身出门。
西蒙立刻关掉收音机,急忙拿起电话:“兰伯局长,我是西蒙……”
城堡附近。傍晚。
暮色沉沉,阴云蔽日。金铃手拿一束鲜花,挽着维克多的胳膊,两人忧心忡忡地走来。
维克多:“见到赫夫曼,一定要向他道歉,把情况给他讲明白,不要让他造成误会,我们必须全力争取他……”
金铃点点头。
维克多:“为了您的安全,决定让您暂时离开艾得利蒙小镇……”
金铃微微一震,眼里“倏”地充满了泪水:“您不走我也不走!”
维克多深情地望着她:“我也不希望您离开,可是,为了工作,为了您的安全……”
金铃趴在维克多肩头哭起来:“我绝不能把你一个人扔下!我一走,他们肯定会对您下手!他们现在所以不敢对您下手,就因为有赫夫曼将军的关系!”
维克多拍拍金铃的肩膀:“这不是我个人的决定……”
金铃:“是谁的决定?我去找他!”
维克多笑了:“好了,回来再谈这个问题吧。记住,不管赫夫曼如何对您发脾气,您都不要跟他搞僵了!您应该明白,您和他的接触,已经不像过去那样只是你们之间单纯的友谊了,而是……”
金铃:“不用再说了。好了,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维克多望着金铃向城堡门前走去。
赫夫曼书房。晚。
书房宽敞、典雅,摆着两排大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巴尔扎克、雨果、歌德、海涅、康德、黑格尔、费尔巴哈、叔本华等人的哲学著作及军事书籍。
赫夫曼坐在写字台前签署完一道死刑令,痛苦地长叹一声:“嗨……”感到一种罪孽深重,起身来到十字架前,虔诚地忏悔:“万能的主啊,求你倾听我心灵的祷告,聆听我灵魂的呼求,祈求你以圣灵的恩惠加力于我,使我摆脱无尽的困苦与惶惑……万能的主啊,求你恩赐我勇气和力量,使我从痛苦中得以解脱,请你饶恕我的罪过……”
“当当当……”金铃的敲门声,打断了赫夫曼与上帝的对话。
赫夫曼:“请进。”
金铃微微一怔:“赫夫曼将军,您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赫夫曼摇了摇头,指了指写字台前的椅子,示意她请坐。
金铃微微不安:“赫夫曼将军,您可能生我气了……那天我不是有意要伤害您,我是说给安德鲁长官听的。当时我很生气,就胡乱说了几句,请您千万不要介意。”
“请不要再说了,金铃小姐。”赫夫曼终于沉沉地开口了,“该道歉的不应该是你,而应该是我这位德国将军。”这位刚与上帝对完话、心灵仍然沉浸在忏悔之中的德国将军,终于向中国朋友敞开了沉重的心扉。“这些天来,我一直在反思一个问题,做为一名德国将军,做为德国派驻比利时的军政总督,竟连一位中国朋友的安全都无法保证,你几次险遭不幸,现在又遭到这种阴谋陷害……这不能不让我这位德国将军感到汗颜!我看到像你这样一位纯朴善良、与世无争的中国姑娘都屡遭厄运,那么,我们这个自视为高贵的日耳曼民族,自视为在拯救欧洲文明的第三帝国……不能不令人深思啊!”
金铃惊讶地望着脸色沉重的赫夫曼,好一会儿才说:“赫夫曼将军,没想到您会说出这样的话,我觉得我给您添了许多麻烦……”
赫夫曼:“不是麻烦,那是你们的权利。一个上帝赋予生命的生灵,都有权要求自己生存下去。”
金铃更为吃惊。
赫夫曼:“我觉得我是一个罪人,我常常在自我鞭挞中受着煎熬,我只能祈求主的宽恕。金铃,你的每次到来,都在鞭挞着我的灵魂,使我一次次地反思,一次次地叩问自己:赫夫曼,你都干了些什么?你向上帝忏悔了吗?我却无法回答自己……金铃,我请求你的宽恕。”
多铃:“不,赫夫曼将军,您千万不要这么讲!您对我的关照已经够多了,甚至引起了安德鲁他们的怀疑,我已经准备离开艾得利蒙小镇了。”
赫夫曼:“如果你离开,只能说明我这个将军无能,那将是我一生的耻辱!”赫夫曼一扫刚才的忏悔状,又恢复了日耳曼将军刚愎自用、不可一世的威风。“我不相信一个堂堂的总督连保护一个中国姑娘的威力都没有!”
金铃:“可是……”
赫夫曼:“我已经给他们下了命令,如果他们再敢找你的麻烦,我绝不会饶过他们!”
金铃:“赫夫曼将军,您为我所做的一切,太令我感动了。”
金铃:“不,我历来佩服那些有骨气的民族,佩服那些为独立而战的人。就像当年,我看到您父亲痛骂八国联军,反倒使我非常钦佩老人家一样。我觉得,如果中国人都像你父亲那样有骨气,中国就不会受欺负了。”
金铃惊愕:“赫夫曼将军,我没有想到您……”
赫夫曼:“你一定以为我也变成了战争狂人,连起码的人性都没有了。金铃,我坦率地告诉你,我只不过是身为将军,服从命令是我的天职……我对你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拯救自己的灵魂罢了!金铃,我也乞求你的宽恕。”
金铃大为惊讶:“不,您千万不要这么说!”
盖世太保总部。日。
一帮盖世太保官兵手举酒杯,兴高采烈,疯狂地欢呼。
“啊,俄国佬就要完蛋了,连莫斯科的咽喉要道斯摩棱斯克都被帝国军队拿下了!”
“太棒了!”
“希特勒万岁!”
洛霍举起酒杯:“来,为我们骄傲的帝国军队——”
军兵们齐声大喊:“干杯——”
众多酒杯“砰砰”撞到一起,大家纷纷一饮而尽。
洛霍:“真像希特勒元首说的,苏维埃就像一扇破板门,经不住我们帝国的几个手指,一捅就完蛋了!”
“用不多久,帝国军人就将在莫斯科红场上大摇大摆地散步了!”
“不,帝国男人就可以搂着美丽的俄国娘们睡觉了!”
洛霍:“我还告诉你们一个特大新闻,苏军西部空军司令经不住惨败的打击,开战第一天就自杀身亡了!”
众官狂呼:“噢——太好了!”
“下一个,该轮到斯大林自杀了!”
“不!该轮到俄国佬集体自杀了!哈哈哈……”
一群官兵正在得意忘形,安德鲁阴沉着脸走了进来,大家立刻停下来,“刷”地立正,大喊一声:“嗨依,希特勒!”
安德鲁向众官举手回礼,一扫以往的斯文,冷冷地扫一眼满屋的狼籍,嗔怒:“帝国军队前线的官兵打得非常出色,可我们这里,却连连遭到地下游击队的袭击!昨天夜里,又有一辆军列被炸,可能又是里伯河特领导的那伙地下游击队干的!而且,从他们对军列发车时间了如指掌的情况看,说明有人打进了我们内部!一年多来,地下游击队给我们制造了许多麻烦,可我们对他们却束手无策,这不能不使我感到汗颜!”
一名年轻的盖世太保官员微微一震,紧张地注视着安德鲁,他叫亚当利来。
安德鲁:“洛霍上尉,请你跟我走一趟!”
洛霍:“是,长官!”
亚当利来盯着洛霍和安德鲁的背影,直到他们走出门去。
拉丽特酒店门口。傍晚。
客人不多。尤里带着一帮官兵正兴高采烈地喝酒,有人高喊:“老板娘,拿酒来!把你最好的酒都拿出来!”
拉丽特满脸堆笑,举着两瓶酒热情地奔过来,刚要把酒递给尤里,却被突然走进来的安德鲁接了过去,安德鲁将酒瓶重重地放到桌子上,冷冷地盯着尤里。
尤里诚惶诚恐,忙说:“安德鲁长官,您好!对不起……请喝一杯!”
安德鲁:“尤里中尉,请你跟我来一趟!”转身向门外走去。
尤里急忙跟出去。
目睹了这一切的拉丽特,急忙向里间走去。
拉丽特对正在洗刷盘子的玛丽悄声低语:“安德鲁那个畜生来了,把尤里叫走了,你马上……”
小镇教堂。傍晚。
烛光幽幽,祈祷声声。不少人跪在地上祈祷。老神父站在台前在默诵经文。
玛丽蹑手蹑脚地走到神父面前,将一张纸条悄悄放到讲台上。
老父神扫一眼纸条,忽然抬高了声音,像朗诵经文般的讲道:“傍晚时分,恶人降临,我主提醒万物生灵,擦亮眼睛,以防妖魔入侵!”
正在祈祷的人们纷纷抬起头来,惊望着老神父,纷纷起身离去。
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