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集 虎口夺人 (3)
老人半信半疑:“他为什么不下车进家来看一眼?”
金铃:“妈妈,他们今晚有重要任务……”
老人却摇摇头,转身向屋里走去。
金铃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卧室,打着灯,泪眼朦胧地望着满墙的维克多照片,又拿起床头维克多送给她的雕像,亲切地抚摸着,不停地擦去滴在雕像上的泪水。
门外,老人从门缝里偷偷看着这一切,眼里涌满了痛苦的泪水。
军火库内外。雨夜。
探照灯光在雨夜中不停地扫来扫去,很是瘆人。
豪特的军车来到军火库门口停下来。警卫士兵示意司机出示证件。扮成德军司机的卡里德下车,将证件递过去。豪特也跟下车来。
警卫看一眼证件:“对不起,长官,我们没有接到运送武器的命令,不能放行!”
豪特不耐烦地嗔怒:“你们没接到运送命令,不等于前方不需要!”
警卫:“请稍等,我打个电话!”
豪特急忙跟着警卫走进值班室。警卫刚要拿电话,被豪特一刀捅死。另一名警卫惊惶失措,刚要伸手去抓电话,被豪特飞来的一刀猛地扎在喉咙上。
卡里德在门口与士兵对火抽烟,乘机一刀捅死了士兵,急忙把士兵拽到墙角,回头,他佯装警卫急忙打开大门。
此刻,全部德军装扮的艾德蒙、普拉西等人,趴在路边的隐蔽处,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切。
卡里德驾车开进弹药库,弹药库里堆满了弹药。
豪特立刻命令:“马上行动!”
藏在汽车箱子里的游击队员,急忙跳下车来,迅速安装炸药,扯导火线——
马路上,从司令部方向走来两名查岗的德军官兵,埋伏在路边的普拉西一看不好,忙对艾德蒙说:“走,去干掉他们!”
两人起身向迎面走来的德军官兵走去,走到对面,没等对方反映过来,两把匕首已经捅进了他们的心窝。这时,探照灯忽然射了过来。刹那,警报忽然响起来,岗楼上的几挺机枪向他们疯狂地扫射开来。普拉西和艾德蒙急忙向马路边一滚,子弹一下子打中了普拉西……
艾德蒙忙喊:“普拉西――”向普拉西扑去。
普拉西艰难地说出最后一句话,死了:“艾德蒙……请照顾一下你的疯嫂子……”
艾德蒙大喊:“不——普拉西——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哭喊着,端起冲锋枪像疯了似的冲着岗楼疯狂地射击起来。
这时,豪特的汽车冲出了弹药库大门,军火库里突然传出天崩地裂的爆炸声,“轰隆隆——轰隆隆——”火光顿时冲天而起……
布鲁塞尔监狱外。早春清晨。
灰暗的天穹。溅满血污的墙壁。
盖世太保官员梅格尔押着一批人,匆匆来到一面血迹斑斑的墙壁下,端起冲锋枪,冲着一排人疯狂地扫射开来:“哒哒哒——”一排人立刻应声倒下,一股股鲜血喷射到血迹斑斑的墙上。
布鲁塞尔监狱内。清晨。
灯光昏暗,气氛恐怖。
一百多名艾得利蒙镇的人被关押在牢房里。艾德蒙、加里、拉丽特都在其中,大家惊恐地挤在一起,听到外面传来的枪声,一个年轻人吓得“呜呜”哭起来。拉丽特急忙搂住他,以示安慰。
梅格尔迈着瘆人的脚步向拉丽特他们的牢房走过来,大家惊恐万分地盯着越来越近的梅格尔……
赫夫曼办公室。
赫夫曼匆匆走进办公室,几名官员纷纷前来报告:“阁下,柏林来电,催问这批粮食什么时候送到?”
“阁下,柏林来电催问这批苦力什么时候送到?”
赫夫曼不耐烦地打断他们:“告诉那帮官老爷,小小的比利时已经被我们刮地三尺,再也没有什么可刮的了!”
赫夫曼拿起桌子上的一封密件,刚要拆开,忽然发现密件被拆过了,立刻问道:“胡里昂,这封密件是谁拆的?”
胡里昂:“对不起,阁下,我不知道……”
赫夫曼急忙打开信,迅速浏览,传来国王的画外音:“尊敬的总督阁下,非常感谢您对我手下臣民的多方关照,今日去函,烦请您看在圣灵圣主的面上,救救我的臣民!赦免艾得利蒙小镇一百二十二名群众,都是无辜的百姓……”赫夫曼看完信,气愤地说:“岂有此理,有人竟敢拆看国王送来的密件!胡里昂,你一定要查出这个胆大包天的人!”
胡里昂:“阁下,还有一个重要情况……”
赫夫曼:“还有什么情况?”
胡里昂:“刚才,意大利公爵凯特林夫人打来电话,对您大发脾气,说您即使不肯赦免几名反战分子死刑,也没必要派人去跟踪她。她说上次来找您为反战人士说情之后,一直有人在跟踪她,偷听她的电话,搞得她日夜不安。我向她解释,说您从没派人跟踪她,她不相信,她说一定要来找您面谈!”
赫夫曼大惊:“竟有这种事?”
胡里昂:“阁下,接连出现这些事情,说明是有人……”
赫夫曼:“有人已经将黑手伸进总督府了!”
胡里昂:“另外,今天上午,安德鲁把监狱里关押的反战分子全部处决了!”
赫夫曼一怔:“……”
电话响,胡里昂接电话:“喂,请问您是……啊,金铃小姐,您好!请稍等!阁下……”
赫夫曼打断他:“让她一个小时后到天鹅咖啡厅等我!”
安德鲁办公室。傍晚。
赫夫曼在胡里昂的陪同下没有敲门,直接闯了进来。
安德鲁正在给希姆莱打电话:“……希姆莱将军,按照元首消灭一切抵抗分子的命令,这批反战分子已经处决完毕。我们从艾得利蒙镇抓来一百多名人质,如果他们拒不交出炸毁军火库的抵抗分子,我决定把他们全部处决!请问,还有什么指示?……好,我随时恭候将军的命令。再见!”挂断电话。
安德鲁:“总督阁下,您好,请坐。”
赫夫曼厉声道:“安德鲁长官,我不得不提醒你,这种大屠杀换来的只能是更加强烈的反抗!我不希望看到比利时人民遭受杀害的同时,我们德占区的帝国官兵也遭到巨大损失!”
安德鲁却一扫以往的恭谦,傲慢地说:“总督阁下,我也不能不遗憾地提醒您,帝国军人推崇的是征服与杀戮,而不是退却与仁慈!我对您的朋友金铃小姐已经够照顾了。”
赫夫曼:“我也要提醒你,安德鲁长官,这里的军政总督是赫夫曼,而不是你安德鲁!”
安德鲁冷笑一声,露出几分痞气:“对不起,我怎么忽略了这么严重的问题?但是阁下,我不能不遗憾地告诉您,这是元首通过希姆莱将军直接给安德鲁下达的命令,我想您不会对元首的命令也感到遗憾吧?”
赫夫曼气愤道:“安德鲁长官,如果你要这个位置,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用不着采取其他不光彩的手段!”
安德鲁冷笑一声:“谢谢,总督阁下,我想要的时候会通知您的。”
赫夫曼:“我随时恭候你的通知!再见!”说完,破门而出。
安德鲁:“再见……”望着赫夫曼的背影,内心阴险地自语:“看来,你我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已经没有第三条路了!”立刻操起电话:“米希尔,你马上过来一下!”
布鲁塞尔广场附近,傍晚。
街头行人匆匆,时而开过一两辆德国军车。
扮成车夫的豪特赶着马车,匆匆驶来。车上坐着金铃。两人在悄声交谈。
豪特:“赫夫曼首先考虑的是他的切身利益,您要做好思想准备,他不同意放人怎么办?”
金铃:“我相信他会尽最大努力的……”
豪特:“您对他说,安德鲁已经开始对他下手了。西蒙牺牲前,做通了一位意大利公爵夫人的工作,还买通了总督府的一名官员,他会拆开赫夫曼的信,这些会促使赫夫曼对安德鲁进一步产生仇恨。我的马车就在这一带等您,遇到什么事立刻来找我!金铃小姐,全镇一百二十个人的性命,全系在您身上了。”豪特停下马车,借扶金铃下车的机会,紧紧地握住金铃的手,语重心长地说,“祝您成功!”
天鹅咖啡馆内。
蜡光下,古色古香的咖啡厅里,寥寥数人在喝咖啡。金铃来到一张咖啡桌前,要了一杯咖啡,边喝边看报纸。
胡里昂匆匆走进门来,来到金铃面前,对她说句什么。金铃起身跟他走了出去。
广场附近街头。晚。
华灯初放。豪特坐在马车上,忽然发现一个戴墨镜的人偷偷跟着金铃,不禁一愣,急忙跟上墨镜。
豪特跟着墨镜来到一家高级宾馆楼后,这里没灯,墨镜顺着排水槽向二楼阳台爬去,豪特急忙跑到另一根排水槽前,顺着排水槽爬上另一处三楼阳台,在阳台上,看到墨镜蹲在二楼阳台里掏出手枪,盯着屋里,不禁大吃一惊……
某高级宾馆内。晚。
室内陈设考究,金鐾辉煌,既有西方名画,又有东方古玩,室外有爬满青藤的大阳台。
赫夫曼在地毯上来回踱步。金铃的目光随着赫夫曼的脚步焦急地移动,几次想开口又犹豫了,末了,终于开口道:“赫夫曼将军,那一百二十人都是无辜的群众,他们随时可能被处死。安德鲁长官太残酷了,不仅带走了十几岁的孩子,而且,他已经开始对您下手了,您应该……”
赫夫曼却打断了她:“金铃小姐,请你不要再说了!我可以在尽可能的情况下帮助你们,那是出于我的正义和善良,但我绝不会干出有损于我们民族的事情!”
赫夫曼的话音刚落,只听阳台突然传来两声“啪啪”枪响,阳台门玻璃“哗啦”一声碎了。赫夫曼大吃一惊,急忙拔出手枪向阳台奔去,一看阳台蹲着一个穿风衣、戴墨镜的人,拎着一只鲜血淋淋的胳膊,赫夫曼一把薅下那家伙的墨镜,不禁大吃一惊……
监狱里。晚。
安德鲁一脸傲慢,倒背着手,在向一百二十名群众做着死亡抓阄前的动员。
“各位先生、女士,你们已经看到处决那些反战分子了。生命就是如此简单,一颗子弹就能结束它!你们要交出袭击军火库的游击队员,立刻就可以获释!否则,就从现在开始,每天处决二十人,直到交出来为止!”他来到拉丽特面前,抓起她的右手看了看,“我一直怀疑这只手是为英国情报机关服务的。看来,我的判断丝毫没错!拉丽特小姐,我们应该单独谈一谈!”
拉丽特愤然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要死我要跟大家在一起!”
有人来报:“安德鲁长官,您的电话!”
安德鲁冷言道:“那就只好用抓阄来决定各位的命运了,希望你们珍惜这人生的最后三十分钟!”他向梅格尔中尉点点头,转身离去。
安德鲁来到值班室,拿起电话:“我是安德鲁,什么?总督遇刺身亡?”故作大吃一惊,“这太令我痛心了,一定是反战分子干的!他们简直太猖獗了,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地刺杀了总督!好,我马上过去!我们一定要抓到这该死的刺客!”放下电话,脸上掠过一丝得意的狞笑,转身向监狱外走去。
豪华宾馆。晚。
安德鲁带着一名盖世太保官员匆匆走来。胡里昂满脸沮丧地向安德鲁敬礼。
安德鲁推开屋门,顿时惊呆了。赫夫曼满面怒容、昂首挺胸地站在屋子里。米希尔被绑在墙角,嘴里塞着东西,惊恐万分地盯着安德鲁。
安德鲁顿时明白了一切,故意说:“阁下,这是怎么回事?”
赫夫曼:“那要问你自己才对!”
安德鲁:“是不是这个混蛋对你不恭了!”说着,冲着米希尔就是一枪,接着,他的枪口突然对准了赫夫曼——这时,从窗帘后面突然飞来一梭子弹,安德鲁一头扑倒在床上。
监狱。晚。
梅格尔手里抓着一把纸团,站在牢房门口,逼着拉丽特他们排着队前来抓阄。一个个都在默默地祈祷,哆哆嗦嗦地抓起纸团,打开一看,有的顿时目瞪口呆,抱住脑袋“呜”一声大哭起来。有的看到字上写着“暂缓”二字,急忙在胸前庆幸地划着十字。
艾德蒙打开纸团一看,立刻大哭:“不——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
正等着抓纸团的拉丽特急忙喊道:“艾德蒙!”
艾德蒙:“拉丽特,我不要死——我要活——我要等到比利时解放——我还没结婚呢——呜呜——”
梅格尔:“小伙子,你完全可以不死,只要你交出游击队住址,我们立刻放你!”
艾德蒙抬起头,惊愕地盯着梅格尔……
拉丽特急忙来到艾德蒙身边,夺下他手里的纸团:“来,我替你!”
艾德蒙一怔,伸手又夺了回来。
梅格尔:“来吧小姐,该你的了!”向拉丽特张开手掌,露出最后几个纸团。
拉丽特伸手抓起纸团,艾德蒙急忙夺过来替她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死”字,两人顿时惊呆了,一下子紧紧地抱到一起。加里也奔过来,三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一帮人都奔过来,都团团抱在一起——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