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乱世尊丐:朱元璋传
11445600000025

第25章 朱元璋的亲密伙伴(2)

张士诚财大气粗,占领面积也不小,自绍兴至济宁,南北两千余里,以长江为界分成南北两部分。江南防守比较坚固,江北的淮东地区就相对薄弱多了。1365年秋,徐达被任命为总兵官。他统率常遇春、胡美、冯胜诸将,带领骑兵、步兵和水军,渡江北上,向淮东地区发动进攻,以翦除张士诚的肘翼。徐达很快攻下泰州,然后将自己的兵士分成两股,一部分攻取兴化,另一部分自己率领进围高邮。张士诚知道徐达的厉害,自然不敢小看他,为了牵制徐达,出兵进攻江南的宜兴。徐达得到消息,命冯胜围攻高邮,常遇春驻守海安,自己统率一支精兵,渡江迎击张士诚,跟张士诚正面冲突,解除了宜兴之围。但不久,冯胜误中高邮守敌的诈降之计,派人带兵入城,全部被杀。第二年三月,徐达回师高邮,在张士诚的围墙外架起高架子,将城内兵士盯得都起鸡皮疙瘩了。张士诚这个汉子在城内誓死抵抗,就是不出城也不投降,徐达就和他死耗。终于在张士诚耗不住的时候,攻入城内,歼灭城中守敌,缴获大批马匹和粮食。接着,乘胜追击,移师北攻淮安,袭破张士诚部将徐义的水军,淮安守将梅思祖见徐达仿佛见阎王,乖乖地开城迎降,并献出所辖的四个州。徐达攻兴化,转安丰,俘获元将忻都。元军见安丰失陷,出兵进攻徐州,徐达带兵迎击,俘斩万余人,元军狼狈而逃。至此,淮东全部被攻克,张士诚的势力被压缩到江南的浙西地区了。

朱元璋见淮东诸地全部平定,召集军事会议,研究下一步的行动方案。会上,右相国李善长提出伺机而动的主张,他说:“张士诚罪行累累,早就应该把他打回老家。但是,据我观察,他虽然屡吃败仗,但兵力还没有衰竭,而且很肥,百姓有钱,储积了不少钱粮,恐怕不好攻破。我们应该先按兵不动,等到时局发生变化,有机可乘,再发动进攻。”徐达见朱元璋脸色暗下来,知道李善长的话老朱不爱听了,于是徐达进言说:“张士诚骄奢淫逸,暴殄奢侈,现在就是上天要灭亡他的时候,他手下的将士如李伯升、吕珍等人,猥琐龌龊,不足挂齿,只不过是些只知娱乐的家伙们罢了。为张士诚策划的谋士,都是些书生,迂腐得能酸掉牙,能谋出什么大计?我们现在率领的是精锐之师,讨伐叛逆之人,短时间内我们即可以把个张士诚给制服了!”

一番话把个朱元璋说得是眉开眼笑,当然是在心里。朱元璋表面上不显山不露水,任命徐达为大将军,常遇春为副将军,统率二十万大军,结束张士诚的垂死挣扎。

八月,进攻浙西的军队集结待命,朱无璋又召见徐达和常遇春,商定具体的作战方案。常遇春主张先打平江,他认为平江是张士诚的统治中心,只要占领平江,其余地方就可以不劳而下,但是常遇春又犯了冒进的极左错误了,建议当然被老朱否了。因为张士诚是私盐贩出身,他们都是在刀刃上企图赚公家钱的人,死对他们来说跟吃饭喝粥一样平常,你见过亡命徒怕死?如果出兵攻打平江,一旦张士诚支持不住,助手张天骐等人必然全力救援,到时援兵四合,平江就很难攻下来,白白耗费体力。老朱提出了一个“先分其势”的作战方案,先打湖州,使敌人疲于奔命,翦其羽翼,再移师去攻打平江。于是命令徐达、常遇春率领主力去打湖州,同时派李文忠、华云龙分别带兵攻取杭州和嘉兴,牵制湖州以南的敌军。

徐达与常遇春统率二十万水军从太湖直趋湖州。张天骐分兵三路出战,徐达分三路军队迎击,打败他南路军队,另外两路敌军慌忙退回城内,徐达在城外继续紧逼。张士诚见湖州危急,派李伯升赴援,李伯升由城东的货港偷偷入城,与张天骐一道闭门拒守。徐达见敌人死死地窝在龟壳里不出来,你打我我也不出来,指挥将士把湖州紧紧围困起来,对着四座城门昼夜强攻。快把城墙打成筛子底了,张士诚急了,又派吕珍、朱暹及养子张虬等率兵六万驰援,他们屯聚在城东四十里的旧馆,筑起了五个寨堡。这时,朱元璋派来增援的汤和正好赶到,他和徐达、常遇春,在城东东歼镇南的姑嫂桥筑起十座堡垒,比敌人的多一倍,扼守旧馆与湖州的通道。张士诚见吕珍等人无法接近湖州,亲自带兵驰援,但是徐达早就料到张士诚会沉不住气,早早准备好迎候他了,在皂林大败张士诚,俘虏三千人。

张士诚不死心,继续派徐志坚用轻舟从水上救援,企图偷袭姑嫂桥,又被徐达击败活捉。张士诚慌了,急忙派徐义到旧馆来打探军情。徐义一到旧馆就被切断了归路,只好暗中派人请在太湖的张士诚的弟弟、纨绔子弟张士信出兵,与吕珍等人拼死力战,张士诚派赤龙舱亲兵前来支援,他才脱出重围。接着,他又联合潘元绍率领赤龙船兵屯聚平望,再乘小船偷偷潜入湖州东南的乌镇,准备救援旧馆。常遇春领兵追袭,攻占平望,放火烧掉赤龙船,敌军四散溃逃。旧馆守敌的外援从此就被断绝了,要吃没吃,要喝没喝,仗还怎么打?大家纷纷出降。徐达乘胜挥师出击,追袭还没跑远的徐义和潘元绍,进攻湖州东面二十一里的升山水寨。张虬带兵来援,怎么敌得过徐达的骁勇?张虬、朱暹、吕珍势孤援绝,只好投降,旧馆被攻克。十一月,徐达将吕珍等人押到湖州城下示众,张天骐、李伯升一看他们都投降了,我们再抗击下去也是死路一条,也缴械投降了。后来潘元明投降,绍兴、嘉兴也不战而克。

徐达攻占湖州后,引兵北上,会合诸将,进围平江。徐达采用叶兑的计策,在平江城外矢石够不到的地方,构筑长围,自己驻葑门,命令常遇春屯驻虎邱,郭兴屯驻娄门,华云龙屯驻胥门,汤和屯驻阊门,耿炳文屯驻城东北,分仇成屯驻城西南,何文辉屯驻城西北,把平江紧紧围困起来。并在城外筑起三层的木塔,监视城中的活动,每层架设弓弩火铳,轮番施放,又设置襄阳炮,日夜向城中轰击。这不是一般的厉害,徐达在高处,光是盯也能把张士诚的人盯毛了,何况还有这样的轮番轰炸,高处的箭,出来一个杀一个,出来两个杀一双,低处的大炮,杀伤力肯定也不一般,实在是高啊!

不久,无锡守敌莫天祐派部将杨茂潜入平江了解情况,准备声援张士诚。徐达的手下人在阎门水栅把他捉住,绑好了带来见徐达,徐达知道这人游泳很厉害,横渡英吉利海峡肯定没问题,没有像手下人建议的那样把他杀了,而是将他收服,让他继续为莫天祐与张士诚传递消息,但是所得消息必须暗中送给徐达。有了这个内线,徐达知道了所有无锡与平江守敌的虚实,有针对性地采取相应措施,使围攻平江的作战计划日益完备。

朱元璋原先打算用长期围困的办法,迫使张士诚精疲力尽然后投降,但一直不能将其拿下,朱元璋便写信劝降,答应按照东汉接受窦融投降、北宋接受饯俶投降的事例,使其全身保族。但是,张士诚顽固拒降,继续闭门抵抗。后来,张士诚又接受熊天瑞的建议,拼命制作飞炮,发射大石头,轰击城外围攻的部队,妄图阻挡他们攻城。徐达见此,想了一个妙计,命令将士架设木屋,上面盖上竹笆,叫士兵藏在下面,这样可以增大缓冲,能够有效的挡住矢石的轰击。就这样,徐达一直和张士诚僵持着,不急不躁,稳中求胜。

到九月,平江城中老百姓的肚子的叫声连外围的将士都可以听到。徐达知道张士诚气数将尽,是发动进攻的时间了。于是下令发动强攻,锣鼓齐鸣,万炮齐发,将士高声喊“杀”,从气势上压倒对方。经过一场激战,徐达带领士卒首先攻破葑门,常遇春接着也攻入阊门,进逼平江城下。张士诚命令唐杰登上内城拒战,自己则在城内抵抗,令谢节、周仁立栅支援外城。徐达告诉将士奋勇冲杀,张士诚的人饿得不行了,不要怕他们!将士更加顽强。唐杰渐渐支持不住,率领众人投降了,周仁等人见大势已去,也归降了。徐达命令将士登城,冲进城里。张士诚不死心,收集残兵败将二三万人,在悠长的南方小巷里顽强抵抗,最后力尽被俘押送到了应天,城中二十万军民,全部向徐达投城。徐达与常遇春分别带兵驻守城市的左、右两个部分,安抚归附的军民。

徐达以出色地完成了消灭张士诚的任务,率领将士凯旋回归。朱元璋亲自出门迎接,颁发证书给大家,封徐达为信国公,并赏赐绮帛十端。

统兵北伐推翻元朝

消灭了张士诚的势力,朱元璋成为全国最富有的土财主,实力大增。这时候,元朝统治层内部正在乐此不疲地玩勾心斗角的游戏,互相之间削弱彼此的力量,混战不休。朱元璋决定抓紧有利时机,派兵北伐,夺取中原,推翻元朝的黑暗统治。

统率大军北伐的艰巨任务,自然又落在徐达的身上。当时,徐达与常遇春才勇平分秋色,都很受朱元璋器重。究竟由谁来担任北伐的最高统帅呢?朱元漳反复比较了两位大将的长处和短处,常遇春慓悍勇猛,敢于深入敌境,而徐达善于用计,谋略过人;常遇春下攻城邑,很少会不出现滥加诛杀的现象,而徐达所到之处,却从不骚扰百姓,俘获了敌军,也以恩义感化,使他们反过来为自己效力,百姓乐于归附,敌军也愿向他投诚。在这里面还是徐达更胜一筹。于是,便任命徐达为北伐军的大将军,常遇春为副将军,并对徐达、常遇春和其他北伐将领说:“军队打仗,是为了平息祸乱,所以任命将帅,必须选择最恰当的人。你们诸位,不是不能打仗,但是办事稳重,纪律严明,具备统率全军战胜攻取的指挥才能的,谁能比得上徐达?”要求他们听从徐达的指挥调遣。嘱咐徐达,一旦遇见强敌,作为大将军,应当运筹决胜,不能轻举妄动。

1367年十月,徐达与常遇春统率二十五万大军,从淮安出发,按照朱元璋的部署,进入山东,攻克沂州。接着,徐达命令韩政分兵扼守黄河,用来切断山东的援兵,又命张兴祖攻取济宁,自己亲率大军攻拔益都,迭克潍、膠诸州县。十二月,元将在济南投降,徐达分兵攻取登州、莱州。不久,山东平定。

1368年正月,在北伐军攻克山东诸地的捷报声中,朱元璋登上皇帝位,建立明朝,以应天为京师,任命徐达为右丞相。明王朝的建立,给各位军士打了一针兴奋剂,激励着他们加速北伐战争的步伐。二月,徐指挥明军沿黄河西进,攻入河南,迅速攻占永城、归德、许州,汴梁守将左君弼献城归降。接着,徐达又引兵自虎牢关进至塔儿湾,元将脱因脱木尔带领五万军队迎战,在洛水北岸布阵。常遇春单骑冲入敌阵,击败敌军的前锋,徐达指挥全军将士往前冲杀,元兵狼狈西逃。明军进据洛阳北门。洛阳守将李克彝逃往陕西,梁王阿鲁温开门迎降。明军乘胜西进,相继攻占陕州、潼关,元将李思齐、张良弼失势西奔。至此,明朝军队已顺利地完成攻占山东、河南和潼关的任务,撤除了大都的屏障,剪掉大都的羽翼,并控制关中元军出援大都必经的门户,从而对大都形成三面包围之势。

明军的下一步行动,便是攻取大都,1368年五月,朱元璋来到汴梁,慰问徐达、常遇春等北伐诸将,同他们进一步商定攻取大都的具体方案。徐达说:“我们现在已经平定了山东、河南,王保保逡巡太原,但是观望不进。现在潼关又被我们攻占了,张良弼、李思齐狼狈西奔,元都能来支援的人都被我们关在门外,大都现在就是一座孤城。如果乘势直捣这座孤城,可以不战而克。”徐达对形势的透彻分析和必胜的信心,深得朱元璋的赞赏,他连声夸奖:“好,好!”并叮嘱说,“北方土地平旷,利于蒙古骑兵作战,对此不能没有防备。你应挑选副将带领先锋部队在前开路,自己督率大军殿后,用山东的粮食作为军饷,进攻河北,夺取临清,北上直捣元都。大都外援不及,内自惊溃,就可不战而下。”徐达于是在东昌与诸将会师,分兵攻取河北,连下卫辉、彰德、广平,攻占了临清。闰七月,徐达在临清会合诸将后,命傅友德开辟陆道以通步兵、骑兵,派顾时疏浚运河以通水军,北攻德州、长芦、直沽。据守直沽的元丞相也速从海口逃走,大都震动。明军沿运河西进,在河西务,大败元军,擒敌三百余人,然后进兵通州。当天大雾弥漫,徐达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于是在这天趁大雾埋伏好伏兵,趁元军不注意,突然袭击,歼敌数千人。

元顺帝听到通州失陷,知道大都已无法守住,哀叹说:“我不能像中原的皇帝一样做俘虏,看来只有北撤一条路可走了。”闰七月二十七日深夜,他带着后妃太子,慌忙从建德门出城,经居庸关逃往上都开平。八月初二,徐达率领明军到达齐化门外,填平濠沟,进入大都,受到市民的热烈欢迎。留守大都的元朝宗室淮王和左、右丞相等少数死硬分子拒不投降,这样的强硬派留着就是祸害,被徐达处死,其他元朝大臣和将士纷纷归降,受到宽大处理。徐达下令查封元朝的仓库、图籍、宝物和故宫殿门,派兵看守。所有将士,一律在营房住宿,不许外出骚扰百姓。这样大都的社会秩序很快安定下来,街市的营业也很快恢复起来了。

捷报传到南京,朱元璋下令把大都改为北平府,由孙兴祖、华云龙驻守,徐达与常遇春带领明军攻取山西、陕西。常遇春做前锋,徐达殿后,由河北越过太行山进入山西南部。徐达出其不意攻打太原,让王保保进退维谷。待王保保回到太原的时候,半夜偷袭他,趁机攻克了山西。

1369年二月,徐达率领明军渡过黄河,进攻陕西,占领奉元路,改名为西安府,元将李思齐逃往凤翔,张思道逃往庆阳。四月,徐达攻克凤翔,李思齐又逃到临洮。徐达集合诸将,讨论下一步计划,大家都认为张思道的军事才干不如李思齐,庆阳应该比临洮好打,主张先攻庆阳。但徐达却主张先打临洮:“庆阳城墙坚固,守将剽悍,不容易被攻下。而临洮北边是黄河、湟水,西通番戎少数民族地区,拿下这个地方可以收附百姓补充兵力,有物产可以补充军储,给将士补充后备力量。这时候李思齐如果向西逃窜,就会束手就擒。临洮一攻克,其他地方也就不战而下了。”大家想了想都觉得此计划高人一筹,全票通过。明军于是移师西进,连克陇州、秦州、巩昌,然后分兵两路,一路由顾时指挥,攻占兰州,另一路由冯宗异统率,进逼临洮,李思齐看这时候自己也不能让世人说什么了,马上投降了,心里话累死我了,装抵抗真不是一般的累。张思道听说李思齐投降,异常恐慌,逃到宁夏,为王保保所执。徐达派傅友德、俞通海、陈德、顾时分别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攻占庆阳的外围地区,切断元军与外界的联系,自己则督率诸路大军进逼城下,把这座城镇紧紧包围了起来。经过三个多月的围攻,张良臣内外音讯不通,粮饷断绝,他的部将姚晖等人开门迎降。徐达领兵自北门入城,擒斩张良臣父子。庆阳之战,不但消灭了张良臣的势力,而且使明军控制了陕甘地区的形势,进一步缩小了元朝势力的活动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