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彻底有了寒气,我的脸也痛。心情太差的原因吗,好在我是一个没有失恋的人,也是一个冷静的人。对于很多事情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好像这个世界很多事情,我们都没有办法了一样。
每一个我遇见的人,和每一个我没有遇见的人都不怎么样。这样矛盾的话,我稍微想一想还是说得出来的。
我回寝室,李云看见我手上的碗,问我说,“你买了一个碗,银的还是金的?”
我说,“银的。”
李云舔了舔上嘴唇,说,“可以给我吗?”
我说,“我要带回家的东西,给你做什么呢。”
李云说,“给我吧,银的又不是很贵。”
我说,“好吧。”
我把碗给李云了,算是给了吧。李云把碗放在柜子里面。学校的柜子只有衣柜而已,那厮居然把碗放在衣柜里面。我很佩服,我问,“你把碗放在衣柜里面,不要紧吧。查寝的时候又不会怎么样,学生会的人也不会拿走你的碗啊。”
李云说,“我先放在这里,等下一次回家的时候我再带回去。”
我有点鄙视李云,说,“你是怎么了,很小气呢。这玩意儿,也不会很贵,你怎么一副舍不得的样子。”
李云说,“不是我舍不得,而是学生会有些人比较阴损,万一觉得这个不值钱,拿走了也就拿走了,就很糟糕。”
我说,“你最好不要假小人变成了真小人。”
李云说,“不会的。”
我说,“天气渐冷,我有事回去一趟。”
李云说,“你回家和天气有关?不会吧。”
我实在是不好开口,只好说,“有别的事情,我外婆有事找我。”
李云说,“希望不是结婚这样的事情催促你,反正你想开一点就好了。张愈回去以后,都没有联系我们呢?”
我说,“是吗?他也有事吧。”
李云不说话了。
每一个人的情感纠结到不像真的,和假的一模一样。眼睛都要发红了,好像一切都是和我们没有关系一样。
在另外一边,我买了一张火车票,回家了。到了火车上面才发现,人很多,挤得水泄不通。明明不是节假日,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呢。我不理解,看着一个都不认识的人,我没什么说的了。
当我们没有话说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要说了。
一个戴着帽子的女生看见了我,问我要去哪里。我说,“回家一趟。”
那女的说,“回家?长春要好一点,很难留在这里呢。”
我说,“你开玩笑吧。长春只是还好,没有其他的。我回家只是有点事情要办,又不是没事回家玩。”
其实我想说,我家在乡下,但是其实也还好。不过还是算了,女生不喜欢这些。她们个个都不喜欢农村,我不能够理解,为什么她们不喜欢乡下。难道那里不好吗?反正我是在乡下长大的,我认为那里很好。喜欢往外跑的人才不好,她们很麻烦。
火车轰轰地往前开,倒退的山林和树木都不是我们可以看得清楚的。
我忽然间就发现了,自己好像根本就不能够理解我们为什么要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上学,我不理解。想退学的想法,还是有的。因为发现上学和不上学根本就没有区别,没有办法嘛。天天混日子,一分钱没有,以后还不见得有钱。一想到这里还是心里不舒服的。认为到底还是日子不好,不是很容易混开。可是时间一天天快过流水,花开花谢,一个季度。如今,天天看着天亮还没意思,纯粹浪费很多的时间。
我下了火车,突然发现公交车站找不到了。我一直看着路牌往前走,走了很久都没有看见公交车。累个半死不说,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我都怀疑是不是公交车改道了,所以找不到了。好不容易看见一个穿着警察衣服的人,我上去问,“公交车在哪里?”
我这个问题很笼统。警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只好再重复一次说,“到汽车站的公交车在哪里有站台?”
警察说,“前面。”
我说,“好。谢谢。”
我往前走,走和很远才发现,确实有公交车。不过公交车那里的人更加多,路都被挡住了。一堆一堆的人站在那里,看得我的眼睛发昏。人也很吃力,身体都受不了了。精神上面都受到了压迫!
在一群人里面我闯过了马路,到达了站台那里。公交车来了,我正好上车了。车上有人卖东西,买玉石,龙凤对。我一听就吓到了,以为开玩笑呢。卖玉石,还是在公交车上面卖,简直是开玩笑。二十块钱一只单的,四十块钱一对,很合理的价格。不过不能太当真,十之八九买到了还会有麻烦的。
我没有买,因为玉石和黄金是比较贵的东西,一般人不用买的。
不过如果买了的话,弄不好就发财了。
等我到汽车站下车的时候,还是人很多。到处走走的时候发现很悲剧,迷路了。武汉的汽车车站在修整,暂时没有人力去维持秩序,所以很多人走了退,退出来以后又往别的方向那里走了。我在后面永远只看见,各个方向的脑袋。我花了一点时间在到售票厅买到票了,售票厅的人虽然队伍很长,买票的人也很多,但是我还是买到了票。严格意义上面来说,是比较快地买到了票。
买了票出来后,再到候车室去等车就好了。一般候车室的人很少,不过买票的人很多,这一点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够理解的。
我实在是不能够理解,怎么买票的人多到一个售票厅,但是坐车的人少到可怜。算了不说了,我到二楼去等车的,二楼的人不多,就那么几个人。我本身也没有带什么东西回来,我想到外公家那边去是因为别的原因。家里发生了一点事情,就是姑姑家那边说是要搬家,我一想,肯定不对劲,如今这个世道,搬家要不少钱的。没有一百多万怎么可能搬得了了,我去外公家那边是想问一问的。
希望外公能够知道一点什么才好。
我先坐车到县城,在从县城坐车到乡下,一个连具体的名字都没有的乡下。外公他们到底还是没有搬出来。
我一直不是很理解为什么,明明早些年的时候,家里还是有钱的,怎么现在一分钱没有了,搬家都没有钱。还是比以前的日子更加不如了,我就是不能够理解为什么。到了我走在乡下的路上的时候,天色还早,但是也已经是下午了。下午快要吃晚饭的时候了,我在路上走,应该是很萧条的路上,一只狗都没有的乡间路上的状态,居然让我看见了一个人。一个老头子走在路上,这个人我还真的不认识,应该不是我们乡下的人。
突发奇想地我上去问了一句,“仁安小学在哪里?”
仁安小学是这个没有名字的乡下的唯一一个标志性的建筑。
那个老头子看见我问,又打量了我一下,说,“仁安小学在前面,继续往前走,走到一个小时的时候,你应该可以看见一个院子了。院子里面就是教学楼和教师的宿舍。”
我说,“哦,谢谢啊。”
老头子站在原地停了一会儿,问我,“你不问一问别的吗?”
我有点尬尴问,“呃,暂时我没有别的需要问的了。我到我外公家那边去看看的。”
老头子没说话,摇摇头走了。我还以为这个老头子真的走了呢,谁知道他突然说话了,“有一个贴了砖的建筑不是学校,那是别人家。”
我一听冷汗都冒出来了,连忙问道,“什么,别人的家?”
那个老头子说,“对,别人的家。”
我说,“可是门口贴着仁安小学的字啊,怎么会是别人的家呢?开玩笑吧。”
那个老头子说,“我没有开玩笑,很多人都知道那是别人家,不是学校。”
我的脸不是僵硬的,而是浑身僵硬。我说,“我小时候还在那里上过学呢?怎么回事?”我好想再问一个永远都没有答案的事情。
老头子说,“不要紧。”
然后,老头子哼着小调就走了。
我说,“再见。”
我的脸啊,都是绿颜色了。世间稀有,怎么还有老师在别人家里上课和讲课呢?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反正和我也不是有关的事情,我就继续往前走了。只是有一点在意,怎么是个假的学校呢。算了到了外公家,问问外公应该就知道了。
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路过以前我认为是学校的学校。我看了又看,似乎真的不是学校。确实像别人的私宅!
我发现院墙被损坏了,就进去看看。怎么看都不太对劲,好多野草,一人高的都有。简直是奇迹,一棵草能够长到一人高。我绝对要吐血的景象,房子还好,屋顶有些地方被强行损坏了。
我没有发现特别的地方,就离开了。
离开了以后我发现外公正好走过来,我还没有问,外公就先说,“哦,来了啊。来了的话,就过来吃饭吧。”
我说,“好吧。最近这里有点冷啊。”
外公说,“没有那么严重,天气还好,不过乡下真的没有什么人了。大多数都搬走了。”
我说,“搬走了还会回来的,好歹过年的时候会有人回来的。”
外公说,“现在过年和以前过年不一样的。”
我说,“不是很热闹都不要紧的。”
外公说,“还是一年不如一年,越来越不如意了。你姐姐说要结婚,你舅舅不同意,你们回来参考一下。”
这个外公说的姐姐是舅舅家的女儿,我还想问姑姑搬家的事呢。还是先问吧,结婚不用花太多的钱,但是搬家需要不少开支,甚至以后子女结婚都要受到影响的。我问外公,说,“我姑姑突然要搬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外公说,“哦,这个啊,是想搬到市区去的。”
我说,“就这么一点事?我还特意回来一趟真是疯了。”
外公说,“市区生活要好一点。他们想到那边去打工,我们就只好不说什么了。县城的日子确实是一天不如一天,但是市区的日子也不是那么美好,但凡过日子的,不能够太乐观了。”
我说,“好,我们先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