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严守一的手机“呗”地响了一声,进来一封短信。严守一一开始并没有介意,掏出手机看。一看来短信的姓名是“伍月”,沈雪又在身边,心里一惊,忙不看内容,合上手机。坐在他对面的沈雪随口问:
“谁来的短信呀?”
严守一一边将手机装到裤兜里,一边随口说:
“大段,又是那些黄色段子,没意思,不看了。”
本来这事情也就过去了,但严守一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趁沈雪不注意,又悄悄掏出手机,隔着洗脚的小姑娘,把手机的“震铃”改成了“振动”。别人再来电话神不知鬼不觉。本来他可以关机,但自于文娟生了孩子之后,他总担心于文娟和孩子突然有什么事找他,于是二十四小时开着机。虽然于文娟从来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但他心里总不踏实,反倒更不敢关机。他将手机改成“振动”后,开始安心洗脚。这时觉得小姑娘在脚上捏来捏去,血脉还真有些贯通。闭眼让捏了十分钟,兜里的手机又振动起来。严守一怕是伍月又打来的电话,便佯装不知。但给他洗脚的小姑娘坏了事。她也是一片好心,指着严守一的裤兜,对闭着眼睛的严守一说:
“叔叔,醒醒!”
严守一不知就里,便睁开眼睛:
“怎么了?”
小姑娘:
“你的电话在口袋里哆嗦呢!”
严守一“呼”地出了一身汗。他偷眼看了沈雪一眼,发现沈雪还没有在意,便掏出手机,看了一下电话号码,不是伍月的,是一陌生来电,于是放心接电话:
“喂,谁呀?”
但由于振动的时间太长,对方把电话挂了。严守一放下手机,故意说给费墨,其实是说给沈雪听:
“可能又是记者。今天播‘人该不该撒谎’,不知他们又出什么幺蛾子!”
但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反倒引起了沈雪的警惕。但她故作开玩笑的口气,将手伸过来:
“我看看这个电话号码,别是欲盖弥彰,哪个小姑娘来的,故意不敢接吧?”
自上次两人吵架之后,沈雪开始对严守一有所提防。一是看严守一书包里有许多女孩子的照片,虽然严守一说是《有一说一》在选女主持人,她也有所警惕,二是自于文娟生了孩子之后,她开始提防于文娟,怕他们死灰复燃。严守一只好把手机交给她:
“你看看,真不认识。”
沈雪看看号码,号码上没有姓名,是一串数字,属于陌生人来电,看不出个所以然,便把手机合上,欲还给严守一。但她突然想起什么,又打开手机,边看边问严守一:
“刚才你的手机还响铃,怎么突然改成振动了?”
严守一发现费墨也往这边看,李燕也睁大眼睛。严守一作若无其事状:
“不是怕它闹嘛,不是想趁着洗脚眯一会儿吗?”
严守一本来以为事情到此就结束了,但沈雪鼓捣两下,把刚才伍月发来的短信打开了。看完那个短信,她一下将沙发旁的洗脚盆踢翻了,洗脚水溅了给她捏脚的小姑娘一身,也把屋里所有的人吓了一跳。沈雪:
“我说你欲盖弥彰吧,你还狡辩。看,这上头写的是什么?”
李燕是个好事的女人,光着脚跳下沙发,过来看短信。她看完,也愣在那里,把手机交给费墨。费墨看完,也有些发愣。严守一拿过手机看,见上面写道:
严守一,你骗我可以,我不能骗你。我现在在庐山,还是那个房间。
你说过绿水长流,扯淡!
严守一也吓得出了一身汗。这女人太不懂事了。事后严守一埋怨伍月:
“就算你触景生情,一时愤怒,但你为了自己一时痛快,害得我被抓了个现行!”
这时严守一只好抖着手对沈雪说:
“这是她发的,又不是我发的,我知道什么意思?”
沈雪气得胸脯一挺一挺的:
“你不知道什么意思,你的记性这么差?过去你总跟我说,你跟伍月什么事都没有,当时于文娟就是一误会,现在上边明明写着‘房间’,‘绿水长流’,这不昭然若揭了?”
事到如今,严守一只好低下头,作无赖状:
“就是有什么事,那也是几年前了,那时我还不认识你呢。”
沈雪:
“单是过去有事吗?怕是现在也没断吧?不然她会发这样的短信?”
费墨这时站出来打圆场:
“虽然上边写了‘房间’,‘绿水长流’,但后边还写了‘扯淡’。从情绪看,伍月是愤怒。就算她想招老严,老严肯定也是拒绝的态度。”
又穿上拖鞋,上前抚沈雪的肩膀:
“雪儿呀,我整天跟老严在一起,我相信他的人品。就是以前有什么问题,现在肯定也不会死灰复燃!”
沈雪推开费墨的手,连袜子都没穿,穿上自己的鞋,一边抹眼泪,一边“蹬蹬”地离开了洗脚屋。临走时看了严守一一眼:
“严守一,我没想到你这么脏!”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风波还不算大。沈雪愤怒着走后,严守一、费墨、李燕的脚也无法再洗下去了。三人匆匆擦干脚,穿上袜子和鞋。费墨对严守一说:
“我跟你一块去,劝劝沈雪。”
严守一摇摇头:
“还是让她自个儿先冷静冷静再说吧。”
李燕:
“对,有外人在,更是火上浇油。再说,老严也不好给她递小话儿了。”
费墨看着严守一,叹了一口气:
“今天怪我。如果我不让来洗脚,也没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