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系列打击,反而令李蒂安下决心担负起家族的命运,他甚至想起了艾森豪威尔总统“将烂牌打到底”的故事。
艾森豪威尔小的时候与伙伴们打牌。开始很顺利,他总能够赢。但是后来几把,抓到手中的牌都不怎么好,他拧着头皮勉强打下去。最后一把,又抓起了一把“臭牌”,他不耐烦地将手中的牌一甩扔到了桌子上,不想打了。此时,在一旁看到儿子打牌的母亲对他说道:
谁都希望能够抓到一手好牌,但是每个人都不可能预先知道抓到手里的牌是什么。不管你抓到手里的牌是什么,都要打,都要继续打下去,打到底。
艾森豪威尔后来说母亲的这句话影响了她的一生。以后,不管他命运怎样,遇到了多么大的困难,他都目标坚定地走下去。
李蒂安决定进行反击。
在反击之前,他先来到教堂看望叔父。叔父看出他有心事,就说本堂的神父很灵,让他找神父诉说忏悔。
李蒂安想起,自己刚刚接手家族事务的时候,正是这位神父的“神示”,让自己坚定了信心。
他来到圣心大教堂中的“告解亭”,向神父忏悔并诉说心灵。
“尊敬的神父,我特来通过您向上帝忏悔。”
坐在告解亭中的本堂神父透过了望窗,看着跪在地上的李蒂安,眼角现出了一丝怜悯。两人用手在胸前画着十字圣号。
“请神父祝福。我,罪人李蒂安愿在教会内悔改。”李蒂安虔诚地说道:
“自从上次领受修和圣事到现在已过了很长时间,在这段时间所犯的过失主要的就是在父兄不幸死后,我没有保护好仅有的一个妹妹……”李蒂安的眼中充满了痛苦。
“我甚至没有来得及像父亲活着的时候那样,亲自给她开一个生日party,没有亲自给她送上一束鲜花。”
“我也没能像父亲一样挑起家庭的重担。我虽然并未屈服于命运,但却没能扭转命运。”
“全能的上帝,我的罪衍与过错当然不止这些,我的所有罪过包括忘记了的没有像神父您忏悔的,都求神父全赦。求神父您给予我教导和补赎。”
李蒂安看不见坐在告解亭中的神父的面容,但是,他可以感觉得到神父正在以慈祥的目光注视着他。
神父用嘶哑但却同情的态度与之交谈,并告诉他天主教虽然不赞成以暴抗暴,但对为非作歹之人,也实施摩西十诫:
“因为我耶和华——你的上帝是忌邪的上帝。恨我的,我必追讨他的罪,自父及子,直到三四代。”
李蒂安接下来表示忏悔,求天主宽恕:
“天主,为了所犯的一切过错,和我的失职怠惰,我全心痛悔;因为我如此得罪了你,极仁慈、极崇高的天主。现在依靠你圣宠的助佑,我全心定志,善作补赎,以后再不敢犯错,并逃避一切犯错的机会。”
神父赦罪:“天上的慈父,因她圣子的死亡和复活,使世界与她和好,又恩赐圣神赦免罪过,愿她借着教会的服务,宽恕你,赐给你平安。现在我因父及子及圣神之名,赦免你的罪过。”
李蒂安答曰:
“阿门。”
神父:
“天主保佑”
李蒂安诵答:
“感谢天主!”
修和圣事已毕,李蒂安告辞走出了圣心大教堂。
李蒂安决心迅速做成几件事情。
他接到日本方面的邀请,黑田组邀请李蒂安秘密赴日本,继续进行上次被乌奇诺·娜莲搅黄了的谈判。
过去与黑田组相交甚厚的乌奇诺本人此时仍然被关在监狱里,安蒂略则早已死亡,而据可靠情报,俄罗斯、中国香港与中国台湾的黑社会正在通过他们各自在美国政府中的“代理人”积极活动,争抢可燃冰的合作研究开发项目已经到了实质性运作阶段,这些情况逼得日本黑田组下决心抛开乌奇诺与安蒂略家族,单独与李蒂安进行合作谈判。
李蒂安也正苦于如何才能摆脱在美国国内受到乌奇诺·娜莲与昆塔的“合围”,便立即接受了邀请。
来到东京以后,他婉言谢绝了日本方面请他参观游览东京银座、富士山、横滨、小田原、伊豆、箱根等旅游胜地的邀请,立即投入会谈。并很快与日方签订了双方关于美国的可燃冰研究开发项目的《合作谅解备忘录》。
回到美国后不久,李蒂安又接到一个邀请,是原中国国民党李弥兵团老兵的后代组成的“掸邦自救和平军”的司令魁元邀请李蒂安“秘密访问”金三角。李蒂安感到十分蹊跷。他马上找来已升任为参谋的加尔森与法律顾问罗杰斯一起商议:
“我们在金三角的合作对象,自从上次罗杰斯出访后一直是掸昆·珀坦,而不是由国民党老兵的后代组成的‘掸邦自救和平军’。我哥哥杰米曾经与他们合作打击过乌奇诺,但是我自己接手家族事务后并没有主动延续那种合作。你们怎么看?”
“我上次去的时候,到了那里,他们可能是知道了消息,也曾托人想与我联系,但是,当时我们不是考虑掸昆·珀坦的实力已经超过‘掸邦自救和平军’,且以本地人为主,更便于我们长期合作。而且你曾要求我们此行是以做成生意为要,并非要在那里直接与乌奇诺发生正面冲突,像杰米那样,就没有联系他们。是不是他们感到不平衡了?”罗杰斯回忆说。
“好像没有那么简单!金三角是‘兵家必争之地’,政府军与地方武装割据势力、各种地下组织之间的关系,地方武装割据势力、各种地下组织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但是为了在那块黄金宝地生存下去,获取更大的利益,这些组织经常‘朝三暮四’、‘朝秦暮楚’,远近亲疏随利益关系不断变化,因此,他们的意图有三种可能。”加尔森冷静地分析:
“一是可能想与我们‘重修旧好’,重新建立起更加亲密的关系,同时也看得出,他们对我们有意见,多少有点对我们没有持续与之发展关系有怨言,也想通过邀请你摸一摸你的态度,他们毕竟对你还不了解;二是他们可能与已经跟我们有实质性合作的掸昆·珀坦的组织产生了冲突,需要我们帮助协调去摆平,至少需要我们在两家发生利益之争的时候不要一边倒,只支持掸昆·珀坦,最好能够保持中立;这第三嘛,我分析有可能乌奇诺家族在与他们‘暗通款曲’,拉拢他们,虽然乌奇诺家族肯定知道是在我们的支持下,他们伏击了他的马帮,但是乌奇诺家族的在这个领域的专业水平毕竟比我们要高,在金三角的根基比我们扎得要深,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他们肯定了解到我们后来业务的真正合作对象不是‘掸邦自救和平军’,更非一直就与乌奇诺家族合作的‘缅甸掸邦军’,而是掸昆·珀坦。他们会抓住一切机会与可能试图把我们挤出金三角,他们向‘掸邦自救和平军’伸出橄榄枝,做出不计前嫌的姿态是可能的。而对于‘掸邦自救和平军’来说,可能摇摆不定,需要看我们的态度,也可能想在我们与乌奇诺之间‘待价而沽’,看看谁给的交易条件与交易价格更好更高,就与谁合作。”
“加尔森分析得有道理。”李蒂安说。
“你准备去?那太危险,就是如加尔森分析的,也至少有三种可能,他们居心叵测!”罗杰斯有些担心。
“正因为此,才更有必要去一趟,搞清那里的形势,弄明白他们的真实意图与乌奇诺家族的意图,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李蒂安下定了决心。
因为上次罗杰斯曾经到过金三角,就由他陪同李蒂安前往。他们从秘密通道来到由国民党后代组成的“掸邦自救和平军”所占据的山林。曾经对中国内战历史颇感兴趣的李蒂安一看那阵式,就笑了。同样是深山老林,但对山川地形的利用就是不一样。“掸邦自救和平军”所占据的山林,外围有护城河般的壕沟,山脚下有陷阱和鹿柴,上了山坡隔不远一个水泥碉堡,快到山顶了还有小炮阵地。李蒂安对罗杰斯说:
“国民党就是国民党,弄得跟他妈的两军对垒的阵地似的。不过,单凭这,我也能明白了,为什么缅甸政府军长期围剿围困也灭不了他们,比他们人数多得多的当地势力赶不走他们,他们到底是国民党正规军的后人,训练有素,知兵善战,常备不懈,那些个蹩脚军队土豹子哪能是他们的对手。”
“我上次来还没有这么井井有条,戒备森严。”罗杰斯介绍。
“看来也是想做给我们看看,以便向我们讨价还价。就像当年蒋介石伸手向美国政府要军援,我们的代表看到的也是‘军威雄壮’的阅兵式,但却空着手,没有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