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是奇中之奇之人,他既出此言,便不敢冒然强留,怕亵渎圣贤之名,便拜谢而去。
空中瑞祥飘帘,琼花片片舞前檐。这一日闲来无事,便坐在客栈静静发呆,想起往事斑斑点点——我所能记起的往事实在不多,所以对玉香魂、瑞儿记忆尤为深刻。我用思想的触须一遍遍掠过两位美女的肌体,不觉哈喇子直流,心里那叫个美,不一会儿,燥热上身,欲火蠢蠢而动……
“当——”地一声爆响,让我如梦方醒。一阵怪风,惊跑了窗外的一只花猫,花猫又蹭地了一只瓷罐。
欲火全消,小心脏狂跳不止,再也坐不住,想到牛不癫说过的话,说我有凶运在即,便觉玉城也是个不祥之地了,收拾行囊,继继逃窜。妈的,我成了过街老鼠。
竹林。一大片的翠色竹林,好似在中国画中翱游一般。我骑着马,飞似的奔跑,带起一地曼妙的绿叶。清爽、无尘、豁然开朗……
我骑马飞奔,忽感一阵异样恐惧袭来,还未有回想余地,大马猛然跪地,被腾空而起的绊马索勒个正着,我像一条离弦之箭,急速射出去,我左闪右闪,躲过要命的竹子,落在乱叶之中。摔得眼冒金星。半晌,迷迷登登爬起来,四周全是人啊,密密麻麻的围了一大圈。
遇到劫匪了?我疼得呲牙咧嘴,我的可怜的小腰。
一个个凶神恶煞对着我,晃得我眼直晕。
我娇滴滴状,“各位绿林好汉,我是个小要饭的,没什么钱啊,千万不要杀我,我这有些碎银,全给你们吧!”便把身上所带银两一骨脑抛在地上。
“易小洛,死到临头了,还装蒜!”一人揪住我的脖领,狂风怒吼。
他们竟然知道我胡乱编的名字,又见其中一人刀柄处印有“霸”字,此乃潭啸山庄特有标志,难道他们是天霸的人?我抽了,脸色尸白。
“各位大哥,小要饭的真的什么也没有!”我继续装蒜。
“妈的!”那个凶神一把推翻我,大喝一声,“少废话,《龙诀》在哪里?
确信是天霸的人,神人牛不癫算得卦果真灵验,噩运鬼上身般纠缠着我,到了没跑出天霸的手掌心。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我真个黔驴技穷了,一向灵光的小脑袋锈死了,里三层外三层的配剑武士,咱那个心凉!看来天霸这回是下了血本,咱的卿卿小命哟!
“说不说!妈的,信不信老子一刀结果了你!敢在老虎嘴里拔牙,偷东西竟然偷到了霸爷的头上,你可真是活得头顶生疮脚底冒脓了!”那人刷地抽出长剑,在我眼前晃。我明知道他们是吓唬我之举,在没有得到《龙诀》之前,不会真的杀我。可是脆弱的小心脏怎能惊得了三番五次的惊吓,牙齿咯咯作响,双腿打飘,虚脱一股,再也站不起来。
“何必为难小要饭的,又一个声音,众人放眼望去,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白衣俊朗少年,肩背长锋,昂坐在高头骏马之上,眼神绝然不逊。群匪中有了骚动,还是有识货眼亮的人,一人拱手道,“想必阁下便是驻龙山庄的龙少爷了。”
真的是龙少。看来这回我不想死都不成了。我的两大冤家聚齐了。眼神呆滞。
龙少并未理会那人,似乎眼神也不在我身上,直言道:“一群人在这欺负一个小要饭的人,传出去,会被江湖所不耻!”话语生冷,显然没有把诸多对手放在眼里。
“龙少有所不知,这个人,偷了我家主人的东西,我们是冤有头债有主,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请龙少勿管闲事!”带头之人和龙少对话。
“狗奴才!”龙少勃然大怒,“爷说句话,江湖同仁没有不给个薄面的,哪里来得一群乌合之众,小心狗命!”
人群躁动。众杀手怒不可遏地死盯龙少。
“龙少,你可知我们是何人?”
撵着我不放的人,不用脑袋想也知是天霸的人,龙少岂有不知,却冷声一丢:“找死之人!”言落,便有剑身丝拉丝拉滑动出鞘的声响……杀手们忍无可忍。
竹叶纷落,杀气弥散开来!
带队之人变脸大怒,“龙少,知道你嚣张得很,却想不到你是如此嚣张之人,你与天霸决斗已真元大伤,你放眼看一看,我们几十人之众,看你如何应付!”
几十刃噬血的剑锋高傲地扬起——“各位大爷,不关我的事,我站一边先。”群狼占恶虎啊,最好是两败俱伤,我也有个逃跑的机会。没人理会我。几十人擎起长剑,凶狠地向龙少聚拢。
我插边后溜,没人顾得上我,我心中这个乐,掠过众人后,拔腿就跑……
身后冷风飕飕!
“小要饭的!”忽一长声将我拉回现实。回过身时,龙少仍在雪白骏马骠骑将军之上,冷冷视我。
我四下一望,奇怪,那些举剑的凶神呢?我一个愣神。
我在犹豫,回不回去呢?现在我与龙少距离百十米远,我要逃跑呢?他有大敌缠身,一时无法分心,我正欲置之不理,拔腿再跑,猛然间,扫见地上黑压压的一片,大脑缺氧半分钟。那几十个杀手都躺在了地上,连哼也没哼,死了吗?悄无声息的都死了!这怎么可能?我没听见动静啊。哆嗦着走到离我最近一个恶徒尸前,蹲身一瞧,眉心处沁出一丝血迹,一根细细的银针深嵌其中。我想到了在驻龙山庄时龙少杀死那个膀大腰圆的大块头时,也是用的小小银针。
老天啊!这个兽兽太厉害了。我竟然拍起了巴掌,脸笑得跟朵花似的,口中大叫“杀得好,痛快痛快,我就说嘛,龙少一定赢。”我都为我的马屁技术脸红。
狮虎兽似乎并不反对我拍他的马屁,有了一些笑意,虽然那笑带着冰茬。
“还认得爷吗!”龙少兜马过来,我也屁颠屁颠地向他奔。
“龙——少——爷——”我以比女人嗲十倍的音调向龙少撒娇。
龙少甩过一个卷集着杀气的眼神。没容他再问,我“噗通——”跪于马下,磕头如捣蒜,“龙少,小要饭的办事不利,将到手的《龙诀》弄失,请龙少责罚!”
“好了,起来吧!”龙少的口气并不尖锐,誓杀我的龙少为何变得这样知书达理?我疑心自己听错了,没敢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