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幼时看着父母那么无辜地送命,而沈曼君现在却正春风得意,难怪他会恨她,难怪他要为他的父母讨回个公道!
她想,不管怎么样都应该理解他才对。
这件事情他背负他心里这么多年,若是没人替他分担,他一定很辛苦吧!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上了做这个动作,伸出双手抚平他眉间紧锁着的忧愁,这段往事过于沉重,她想让他将眉头舒展开来。
于是,她笑着问道:“你把这么重要的内情告诉我,不怕我泄露出去么?”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可是到了沈彦西那里却开始变得郑重其事,他望着她,认真地反问:“那你会吗?”
“要不这样吧!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答应帮你保密!”
“嗯,什么事说来听听看……”
洛筱沫得到他的应允,急忙调整了一下姿势与他面对面,说道:“你答应我,不管你对你姑姑怎么样,都不要伤害到逸之好不好?我们……都不要伤害他……”
沈彦西听了她的话,良久也不言语,只是看着她,用探究的眼神。
然后,他也坐直了身子,开始了较劲:“你说,在你的心里到底是他好,还是我好?”
洛筱沫愣了一下,实在为难:“这……这你们……不一样!”
她只能用这几个字形容,在她的心里沈逸之自然也是有一定分量的,毕竟是曾经给予过她那么多温暖和帮助的一个人,现在又是她的丈夫,若是说这个人在她的生命中一点儿位置也没有就太扯淡了,可是,他的确是跟沈彦西不一样的。
关于爱情,她的心实在太小,只能容得下一个人。
可是,沈彦西却对她的回答极度不满意,冷哼了一声,然后阴阳怪调地说道:“当然不一样了,他才是你老公,哪有得比!”
她观察着他变幻莫测的表情,竟然有些乐:“你这个样子……我会以为你是在吃醋!”
“谁吃醋?我像这么小气的人吗?!”他极力否认,话说今天吃的醋还真是不少了,再醋下去他怕被酸死。
“就是吃醋!”
她很肯定地下了结论,然后乐呵呵地将双臂圈上去搂住他的脖子,认真地说道:“他和你姑姑不一样,他是个好人,所以我不想伤害他,但是,我爱你!从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开始……”
沈彦西恍然一怔,依然表示难以置信:“说什么?什么?再说一遍!”
她撇撇嘴:“好话不说第二遍,你明明就听到了……”
“真没听清!”
“没听清就算了……”
然后,沈彦西确实是表现出来一副‘没听清就算了’的样子来,呆呆地靠在床头,也不知是在想什么,是不是在回想她刚才说过的话?
半晌,她先憋不住了,用手指戳了他一下,略显不悦:“喂!你怎么什么表示也没有?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她那么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心意,他总该给出点儿反应的吧?现在这样一声不吭的算什么?
沈彦西这才回神过来看着她,眼里隐含着藏不住的喜悦。
他打量了她半晌,开始心神荡漾,就连笑容里也染上了危险的气息,说道:“没听说过语言都苍白的吗?行动才是硬道理!”
洛筱沫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已经被他压到身下,真正懂得了什么叫行动才是硬道理!
她知道两人在床上这么腻歪下去,后面的事情肯定是无法避免的,所以必须将他那点儿心思果断地扼杀在萌芽状态。
“不要!”
她伸手封住他的唇,阻止他吻下来:“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现在还是你表哥的妻子……”
“想为他守身如玉?”他挑了下眉毛,眼里波涛暗涌。
洛筱沫急忙否认:“不是,我只是……接受不了自己做个彻底背叛丈夫和婚姻的坏女人……”尽管她觉得自己夜不归宿,与沈彦西在酒店开`房已经够坏的了,可是守住最后那一道防线,她的心里应该会稍微好受点。
她的心里好受了,沈彦西的身体却不舒服。
于是,他拉耸着脸抱怨道:“那你知不知道,让你做好女人的代价就是我得一直这么憋着,欲求不满……”
洛筱沫望着他,他灼热的视线似乎要将她烫到,她觉得浑身都热起来。
他的欲求不满她感觉到了,可是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说出来呀?她涨红着小脸,突然想起他之前解释过的一个问题来。
弱弱地问道:“你发誓,你真的没碰过其他女人?”
他笑:“我发誓!要不然怎么还会欲求不满?”
他又将这个问题丢了回来,洛筱沫此时心头却一片明朗,她想……她想看在他这么长时间都洁身自好的份上,或许她也是可以为了他做一次坏女人的。
其实,她也有那么一点点期待……
其实,他们此刻的亲密相拥就已经昭示着她的选择,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既然选择了爱情,那就已经注定了她要做那个对不起沈逸之的坏女人!
她下定了决心之后便闭了闭眼,豁出去了:“那……那随你想怎么样吧!”
沈彦西听了她的话倒是有片刻的怔愣,她现在这样闭着眼睛,拧着眉头,睫毛轻颤的紧张模样……怎么看着就那么像是要英勇献身,视死如归呢?
亏她还说得出口随便他想怎样!
现在问题的关键不是他想怎样,而是她现在这样……他又不是禽兽,又不可能只追求感官的释放,不注重心灵的感受,所以他还能做什么?他怎么还能做得下去?
“傻妞……”他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然后将她搂到怀里,再也没有了别的动作。
然后,像是经过深思熟虑了一般,缓缓说道:“明天……明天咱们就回去跟我表哥摊牌……”
洛筱沫倏地一下睁开眼,吓得不轻,
本来她还在纳闷为什么他一直没有任何动作,谁知道当她紧张兮兮地闭着眼等他的时候却突然听到这么一句,于是立刻神经紧绷,仓皇地问道:“你……说什么?”
沈彦西就像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一样,所以没表现出任何意外,接着说道:“反正纸包不住火的,与其让他自己发现,不如我们主动坦白吧!这事注定是我对不起他,继续瞒下去大家都累。”
“你是认真的?”洛筱沫张大嘴巴,依然难以置信。
他反问:“你觉得我像是开玩笑吗?偷偷摸摸的难道你就不觉得委屈?”
“……”
她依然保持着吃惊的状态,心里却莫名地感动得一塌糊涂,他们在一起绝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无论是对谁的影响都只能是负面的,她从没想到沈彦西居然会这么坦荡的想要公开和承认。
那么,他想过后果了吗?还是只因为怕她委屈,所以什么也不顾了?
最后的最后,她发现自己的大脑有些短路,仿佛什么也不会思考了,只能靠在他怀里,悠悠说了句:“我听你的!”
三个人的感情,无论怎样都会有人受伤,再拖下去也找不到圆满的解决方法,本来这是她最害怕面对的事情,可是只要想起她不是一个人,有他陪在身边,她突然就什么也不怕了。
沈彦西听了她的话,多少有些欣慰。
她心理的顾虑他通通都知道,于是安慰道:“以后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但是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也不会伤害他……”
洛筱沫点点头,她已然满足。
可是,沈逸之是一个活生生的有感觉的人,他对她那么好,可是却注定被她辜负,谁又能保证他不受伤害呢?
她为此也受尽了煎熬,可是这个夜晚太奇妙,沈彦西的怀抱太温暖,她还是很快就坠入了梦乡。
再次睁开眼时已经雨过天晴了,可是身边却已经没有了沈彦西的身影。
她伸手触摸着身畔的位置,还有他留下的余温,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跳下床去找他。
“沈彦西……”她一边叫他,一边往外走去。
拉开卧室的门,她整个人为之一怔,因为卧室外不仅只有沈彦西一人,还有卓雅!他们并排立在窗边,像是在讨论着什么,听到她的声音之后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来。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似,洛筱沫垂下头去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急忙将身上的睡袍裹紧,窘得连连后退:“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聊……”
她刚想重新躲回房间里去,沈彦西却飞快地走到她面前来。
他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之后,突然蹙起眉,轻声责备道:“怎么没穿鞋就出来?”
呃!!!洛筱沫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自己光着的脚丫,还真的是忘记穿鞋了,她可以想象得到在美丽得体的卓雅面前,自己现在的形象是有多糟糕,都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她正在局促不安,进退两难。
沈彦西却立刻将她横抱起来,继续着刚才的语调:“地上凉,别老站着……”
洛筱沫差点惊呼出声,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眼神往卓雅身上投递而去,不难看出来,对于沈彦西的这一举动,卓雅显然比她更加震惊。
她脸上热热的,特矫情地将整张脸都埋到沈彦西怀中。
其实,她心中一直在纠结不休,暗想现在当着别人的面呢,他怎么就可以做出这么明显的亲密举动;可是,心里却又因此而甜滋滋的。
直到沈彦西将她放到沙发上,她还是感到不安。
她的目光在沈彦西和卓雅身上徘徊几圈,最后说道:“那个……你们是不是有事要谈?要不我……我先进去……”
“没事!”沈彦西马上制止了她,“是我让小雅送两套换洗的衣服过来!”
“哦……”
洛筱沫讷讷地有些吃惊,她早就看出来这个卓雅对沈彦西的感情极其复杂,肯定是有一定的爱慕成分在里面的,也从端木瑾那里得知卓雅也算是从小就跟沈彦西在一起长大的,而且是他的得力助手。
可是,现在她怎么觉得沈彦西把人家当保姆使唤呢?
她心里的感觉也怪怪的,只能对卓雅别扭地笑了笑,然后说道:“谢谢你!”
卓雅却只是点点头,一副沉默是金的派头,就连一个微笑的欠奉,洛筱沫同样身为女人,于是以女人敏锐的第六感捕捉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卓雅很不喜欢自己!甚至可以说是非常讨厌!
好吧!情理之中的事,如果是因为被嫉妒而讨厌,她才不会介意!
三人对峙的局面,实在找不到任何共同话题,所以气氛很快就变得尴尬,局促,不对劲……
沈彦西显然也注意到了,所以他的改善方法就是当卓雅不存在,直接走过来又想抱她起来,说道:“我们先进去换衣服,待会儿上班了……”
他这话说得很含蓄,他说“我们”,无疑是间接地对卓雅下了逐客令。
洛筱沫听得懂,卓雅当然也懂,可是她却在这微妙的关头叫住了他:“彦西,我有话要对你说……”
洛筱沫揪紧沈彦西的衣服,抬头看到他的侧脸,面无表情的样子。
于是,她又为难了,她到底应该是去是留呢?卓雅的目光已经明显不友善,人家现在有话要说,她夹在中间算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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