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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硬话软说

在生活中,一些带有批评性建议、一些强制性或约束性的规定,以及一些比较特别的要求,直接说出来往往让人听了不大舒服。如果说话委婉含蓄谦恭,或是换一个角度,用另一种表达方法,变为一种善意的劝诫、提醒和关照,让人听起来更为舒服,因而也就更容易被接受。

这就是所谓硬话软说的说话方法。即用委婉的语气、善意的劝诫、提醒和关照的方式,曲径通幽地表达批评性建议、硬性规定,以及一些比较特别的要求,使自己的语言变得柔和而又充满人情味,从而让人欣然接受和执行。

硬话软说的方法其实很常见,不只是一些贤人辩士屡屡采用,现实生活中人们也经常使用,且乐此不疲。

先顺着对方的意思说开来,然后再逐渐深入,引出对方也能接受的道理,这样对方就会明白自己的错误,而接受正确的建议。

我们来看一段历史故事。

春秋时期,楚庄王有匹心爱的马。楚庄王看重此马远远超过人。比如他给马披上锦绣的衣服,养在华丽的屋里,马站的地方设有床垫,并用枣脯来喂它。马因吃得太好太多,患肥胖病死了。楚庄王竟然下令让全体大臣给马戴孝,不仅准备给马做棺材,还要用大夫的礼仪安葬。

群臣一致反对,认为这样不对,文武百官纷纷上书劝楚庄王别这样做。对此,楚庄王十分反感,他立即下令说:“有谁再敢对葬马这件事进谏,格杀勿论!”

迫于楚庄王的淫威,群臣都不敢说话了,只有优孟一听到楚庄王的命令,立即来到殿门,刚走上台阶就仰天大哭。楚庄王见他哭得这么伤心,觉得很惊奇,问他为何大哭。

优孟说:“这匹死去的马,是大王最疼爱的,楚国是堂堂大国,用大夫的礼仪来安葬它,礼太薄了,一定要用国君的礼仪来安葬它。”楚庄王听到优孟不像群臣那样拼死劝谏,而是支持他的主张,不觉喜上心头,很高兴地问:“照你看来,应该怎样办才好呢?”

“依我看来,”优孟清了清嗓子,慢慢说:“以雕玉做棺材,用耐朽的樟木做外椁,以上等木材围护棺椁,派士兵挖掘墓穴,使老少都参加挑土修墓,齐王、赵王陪祭在前面,韩王、魏王护卫在后面,用牛、羊、猪来隆重祭祀,给马建庙,封它万户城邑,将税收作为每年祭马的费用。”说到这里,优孟才将话锋一转,指出了楚庄王隆重葬马之害:“这样,诸侯听到大王对死马的葬礼如此隆重,都知道大王认为人卑贱而马尊贵了。”

这么一点,确是点到楚庄王葬马的要害,一个统治者竟“贱人而贵马”,必然为世人所厌弃。问题如此严重,不能不使楚庄王大为震惊,说:“寡人要葬马的错误竟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吗?怎么办才好呢?”

优孟说:“请大王用葬六畜的办法来葬马:用土灶作外椁,用大锅作棺材,用姜枣作调料,用木兰除腥味,用禾秆作祭品,用火光作衣服,把它葬在人的肚肠里。”于是,楚庄王听从优孟的劝谏,派人把马交给掌管厨房的人去处理,并向大家强调,不让此事传扬出去。

优孟因侍从楚庄王多年,熟知其性情,知道此时,无论是忠言直谏、强行硬谏都难以奏效,于是从称赞、礼颂楚庄王“贵马”精神的后面,对比分明地引出了楚庄王“贱人”的行为,让楚庄王明了犯下的错误,从而接受自己良好的建议。

今日社会,在待人处世中,特别是一些公益和公务活动中,我们常可见到一些社会组织或个人常向公众、属下等提出一些强制性的要求和规定,比如:“勿践踏草坪!”、“禁止翻越护栏!”像这样带命令、警告等口气严厉的话语措辞,让人听到或看见都不甚舒服,因而容易使人产生逆反心理,又如何能令人心悦诚服地接受呢?而如果换用一些语义不具强制性、语气柔和具有弹性的语言,也就是柔性语言,那效果就会好得多。譬如上面两句话语,在很多地方就换成了“青青芳草,踏之何忍!”、“请珍爱生命!”像这样的字眼,谁看了都会动心的。

柔性语言往往具有规劝或协商等口吻,它传递的信息内容常常具有尊重、体贴、关怀等感情色彩,因而,易于让人接受和执行,如此一来,说话的目的也就易于达到了。因此在待人处世的过程中,我们要多用柔性语言,即使在不得不使用硬性语言的情况下,也要尽量作一些柔化处理,硬话软说,使之具有体贴、关怀、尊重等感情色彩,使人心悦诚服地接受和执行。

有位教师发现有些学生偷着学抽烟,就在班会上说:“今天我不想讲抽烟的坏处,想讲讲抽烟的好处。吸烟有三大好处:第一,可防小偷。吸烟会引起深夜咳嗽,小偷怎敢上门?第二,可演包公。从小吸烟,嫩肺熏枯了,长大烟尘满面,黄中带黑,演包公不用化妆了。第三,‘永远年轻’。医学统计表明,吸烟历史越长寿命越短,当然他的人寿档案上的年龄是永远年轻的。”

这位老师讲的表面上是“三大好处”,分析的却是三大害处。学生们听起来觉得挺新鲜,自然乐于接受这种善意的批评。

在当今社会里,广告无处不在。有这样一个有关广告的真实的故事。

美国新泽西州一对老夫妇准备卖掉他们的住房。他们委托一位房地产经纪商承销。这家房地产经纪商请老夫妇出钱在报纸上刊登了一个广告。广告的内容很简短:“出售住宅一套,有六个房间,壁炉、车库、浴室一应俱全,交通十分方便。”

广告刊出一个月之后无人问津。老夫妇又登了一次广告,这次他们亲自撰写广告词:“住在这所房子里,我们感到非常幸福。只是由于两个卧室不够用,我们才决定搬家。如果您喜欢在春天呼吸湿润新鲜的空气,如果您喜欢夏天庭院里绿树成荫,如果您喜欢在秋天一边欣赏音乐一边透过宽敞的落地窗极目远望,如果您喜欢在冬天的傍晚全家人守着温暖的壁炉喝咖啡时的气氛,那么请您购买我们的这所房子。我们只想把房子卖给这样的人。”

广告刊出不到一个星期,他们就搬家了。

老夫妇运用有效的语言艺术,把住房的有关信息温馨、诗意地传递给潜在顾客,唤起其消费需求,使信息传递过程变得更加生动新颖、更有针对性,从而增强信息刺激的力度,加速购买意图转化为购买行动的过程。同样是做广告,同样一个意思,只是换一种方式用不同的语言表达出来,其反应却是截然不同的。

不只是广告,只要是需要用言语表达的地方,硬话软说都有着其内在的力量,会给人们带来种种美妙的收获。

从前,一位皇帝梦见自己所有的牙齿都掉了,他吓出了一身冷汗,觉得很奇怪。他立刻召来一个解梦家,问他这个梦是不是暗含着什么意义或者预示着将来。

“唉,陛下,很不幸地告诉你,”解梦家说道,“每一个掉落的牙齿,都代表着您的一个亲人的死亡!”

“什么?你这胡说八道的家伙,”皇帝愤怒地对着他大喊,“你竟敢对我说这种不吉利的话,给我滚出去!”他下令道:“来人啊!打这个家伙50大板。”

不久,另一个解梦家被传召来了,他细心地听完皇帝讲述的梦境,他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说道:“陛下,我很荣幸能为您解梦,您真是洪福齐天!您将活得比所有的亲人都要长久!”

皇帝听后,立即眉开眼笑,说:“你的解梦之术实在高明啊!”然后,又安排侍从盛情款待他,临走时还赏赐给他50个金币。

在一旁的侍从私下问这位解梦人:“就我听来,你的解释和第一个解梦人不都是同一个意思吗?恕我直言,我并不觉得你有什么高明之处!”

那聪明的解梦人狡黠地答道:“你说得不错,不是我的解梦术高明,而是我说话比别人稍稍高明了一些。话有很多种说法,问题就在于你如何去说!”

同样的意思,用不同的方式、不同的语言表达,会产生大为不同的效果。如何巧妙准确地表达自己真实的、真正的意思,又不得罪对方,这需要一颗慧心去慢慢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