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毛泽东瞩目的帝王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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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锐意改革五马分尸(1)

锐意改革五马分尸——秦国大良造商鞅。

商鞅,是我国战国时期著名的政治家。他一生的主要活动和贡献,是在秦国实行变法,历史上称之为“商鞅变法”。公元前338年,他被处以五马分尸的极刑,结束了其惊涛骇浪的一生。青年毛泽东称他是“求其利国福民伟大之政治家”。

【毛泽东评点商鞅】

商鞅之法,良法也。今试一披吾国四千余年之纪(记)载,而求其利国福民伟大之政治家,商鞅不首屈一指乎?鞅当孝公之世,中原鼎沸,战事正殷,举国疲劳,不堪言状。于是而欲战胜诸国,统一中原,不綦难哉?于是而变法之令出,其法惩奸宄以保人民之权利,务耕织以增进国民之富力,尚军功以树国威,孥贫怠以绝消耗。此诚我国从来未有之大政策,民何惮而不信?乃必徙木以立信者,吾于是知执政者之具费苦心也,吾于是知吾国国民之愚也,吾于是知数千年来民智黑暗国几蹈于沦亡之惨境有由来也。

——摘自毛泽东1912年《商鞅徙木立信论》

(见《毛泽东早期文稿》第1—2页,湖南人民出版社1990年7月出版)。

【商鞅传】

伯乐难觅商鞅(约公元前390年—前338年)姓公孙,名鞅,是卫国的没落贵族,是著名政治家和军事家吴起的同乡。祖上本姓姬。依照古代称呼姓氏的习俗,有地位的人往往以国或封地等为姓,因此,他又名卫鞅;后来入秦,封地于商(今陕西商县东南)等15邑,人们又称他为商鞅,号商君。

商鞅所处的时代,正是整个社会大动荡、大分化、大改组的时期。新旧阶级之间,各阶级、阶层之间的斗争激烈而复杂。在意识形态领域里,涌现出一批代表不同阶级、阶层及各政治派别的思想家。他们对社会和宇宙万事万物作出解释,宣传各自的主张和学说,形成“百家争鸣”的局面。

商鞅自幼心怀大志,聪明过人,勤奋好学。为了丰富知识,培养和增强治国本领,他除刻苦自学外,到处拜师学艺,年轻时,他曾拜杂学大学者尸佼为师。在恩师的启发和引导下,商鞅对各学说均有所涉猎。由于法家创始人李悝在魏国推行变法成功,商鞅因此崇拜李悝,进而对法家思想青睐有加,倾心法律,“少好刑名之学”。他全力研究李悝的学说,对《法经》更是倒背如流。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20多年的刻苦学习,商鞅已是满腹经纶,才华超群,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只要有人重用他,他就会一飞冲天,名闻天下。

由于卫国弱小,在各大国夹缝中过日子,除了自保,不可能有大的作为,加上卫国国君又不识才,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商鞅见祖国如此状况,自忖无法施展自己的才能,就想另寻明君。

当时,魏国虽然由于李悝等名臣早已谢世,魏国势力已不如从前。但在宰相田文的辅佐下,魏国虎威犹存,仍然是最强大的国家。因此商鞅决定到魏国谋求发展。

商鞅一路风雨兼程,于公元前365年来到魏国,谁知田文病逝,公叔痤继为宰相,商鞅只好委身其门下。不久,他的才能被公叔痤发现,任命他为中庶子,每有大事,必与他计议,商鞅谋无不中,深得公叔痤欢心,引为心腹,准备为他谋取高官。不幸的是,公叔痤还没有来得及向魏惠王推荐商鞅,便得了重病。

公叔痤趁魏惠王探望病情的机会,极力举荐商鞅,认为他是天下奇才,比自己才能高出十倍,建议用商鞅当宰相。当魏惠王表示犹豫时,他对魏王说:“王即不听用鞅,必杀之,无令出境。否则会后患无穷。”可见商鞅在公叔痤的眼中是个了不起的人才。魏王走后,公叔痤派人叫来商鞅,让他赶快逃跑。商鞅泰然说道:“大王不能用君之言任臣,又安能用君之言杀臣乎?”终于没走。足见年轻的商鞅面对生死问题,镇定自若,而镇定又来自对事物的准确判断,确实胜过公叔痤一筹。

果然不出商鞅所料,魏王只是一个庸才,不是一个革命性的人物。回宫后,他对左右说:“公叔痤病入膏肓,已语无伦次,一会儿要我用公孙鞅当宰相,一会儿又叫我杀掉公孙鞅,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公叔痤病逝后,商鞅知道再在魏国呆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发展,决定另谋出路,正好秦孝公下令求贤,商鞅感到这是个有为的君主,决定西行入秦。尽管在魏国的几年间,商鞅没有受到重用,但他利用一切时间考察魏国国情,对李悝的主张又加深了理解,学问才华又精深了不少,为其今后名闻天下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游说孝公秦国原是陕西西部的一个小国。西周末年,秦襄公护送周平王东迁雒邑(今河南洛阳)有功,被封为诸侯,以岐(今陕西岐山)为中心,势力逐步发展壮大。秦穆公(公元前659年—前621年在位)时,重用百里奚,整顿政治,奖励生产,国家日益富强,疆土向东拓展,与晋国接壤。因东进计划为晋国所阻,秦国只得向西戎地区进展。春秋后期,秦国社会有了相当的发展,井田制开始瓦解,土地私有制产生,旧的奴隶制逐渐崩溃。但秦国仍是奴隶社会,保守的奴隶主势力干预国君废立,从春秋末年的厉共公至战国中期的秦孝公,一百余年间,秦国九易君主,局势动荡不安。不仅如此,魏国是秦国的东方劲敌。魏文侯用李悝变法强盛后,夺走了秦国的河西地区。从此,秦国失去了东边的大河屏障,而处在强魏的直接威胁之下,魏国成为秦国的主要外患。因此,中原各国诸侯都瞧不起它,把它视为“夷狄”,甚至连中原诸国的会盟都不让它参加。孔子周游列国,唯独“西行不到秦”,可见秦国是何等偏僻与落后。

公元前361年,秦孝公即位,他是历史上一位有为的国君,可以说是秦统一中国的奠基人。

这位年仅21岁、嘴上无毛的年轻国君已深感内忧外患形势的严峻,决心励精图治,改变秦国贫穷落后的面貌。于是,他下了一道求贤令:“宾客群臣有能出奇计强秦者,吾且尊官,与之分土。”秦国在传统上向来是不肯以土地授封的,可见“尊官”、“分土”是一种非常破格的奖赏。

商鞅来到秦国后,先去游说秦孝公宠幸的太监景监,景监也是一个爱才之人。言谈之中,他发现商鞅是一个旷世奇才,就请商鞅住下,自己立即进宫向孝公推荐。孝公正为求贤令发布后无人自荐之事发愁,一听宠臣所言,大为高兴,马上召见商鞅。

由于不了解秦孝公,加上变法是一件重大的事情,谨慎的商鞅决定试探秦孝公。他拜见秦孝公后,秦孝公迫不及待地向他请教治国之道。商鞅不慌不忙,大谈“帝道”,历数三皇五帝统治人民的事迹和办法,暗示秦孝公无为而治。谁知秦孝公不感兴趣,听得直打瞌睡。商鞅一见,也不再说,告辞而去。

第二天,秦孝公责备景监:“你介绍的人是个说空话的,有什么用?”景监受了责备,回去怪商鞅。商鞅说:“我说的是帝道,可是秦君听不进去,怎能怪我。请您再帮帮忙,就说我有更好的主张陈说。”景监也是一个大度之人,决定再帮商鞅,但考虑到秦孝公正在气头上,想等几天再说。

五天后,在景监劝说下,秦孝公又召来商鞅,商鞅这次换了一个话题,谈起“王道”来,他希望孝公学习商汤、周文王、周武王,以礼、仁义治天下。结果,仍不合孝公胃口。景监在商鞅入见秦孝公的过程中,为商鞅捏了一把汗,故一直在门外等候消息。一见商鞅出来,他急忙迎了上去,得知结果后,就埋怨商鞅行事糊涂。商鞅辩解说:“不是我不懂事,而是未察君意,经过这两次试探,我明白了大王的需要,请为我再通报一次。”

景监也不希望秦国失去这个人才,又厚着脸皮去见秦孝公,说商鞅还有“霸道”未讲。孝公一听,正中下怀,命景监立即传召商鞅。

商鞅一到,秦孝公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听说你还有‘霸道’,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商鞅缓缓地说道:“并非我不愿说,而是因为它与‘帝道’、‘王道’根本不同,后两者顺民而治,‘霸道’可不行,有时不能顺着他们的心意,反而得下狠劲去改变他们的旧习气。

目光短浅的人只贪图眼前利益,看不见以后的好处。相反,眼光远大的国君的目标是针对将来的。实行‘霸道’首先得有决心,老百姓喜欢的事情,不一定马上就去做,老百姓不喜欢的事情,要做的还得做。等改革有了成效,老百姓得到了实惠,他们就会高高兴兴明白过来。”

秦孝公大喜,请商鞅说下去。商鞅接着说道:“要使秦国富强起来,必须实行变法。一方面要发展农业,实现国富;另一方面要奖励英勇善战的将士,实现兵强;同时,还要制订新法令,做到有法必依,赏罚分明。”

秦孝公狂喜,大声说道:“好!好!”商鞅见孝公兴趣盎然,继续说道:“富强之术不得其人,不行;得其人,而任之不专,不行;任之专而惑于人言,三心二意,又不行。”他见孝公连连点头。决定再次考察一下秦孝公的诚意和变法的决心。于是,停下不说,请求告退。见秦孝公恋恋不舍的样子,商鞅又说道:“愿君熟思三日,主意已决,然后臣才敢尽言。”第二天,秦孝公就等不及了,派人来请商鞅,商鞅谢绝道:“请转告大王,三天后再见。”景监见此,劝商鞅快去,商鞅说道:“我与大王已经约定见面时间,如果我失信了,今后如何让大王相信我呢?”景监非常佩服。

三天后,秦孝公派车来接商鞅,商鞅这才上车入见。秦孝公极为热情,先请他坐下,然后开始请教。商鞅引经据典,高谈阔论;秦孝公全神贯注,倾身静听,唯恐听不清,记不全,不知不觉双膝已挪到坐席前边,靠近商鞅。两人一连交谈了三天,秦孝公毫无倦意。当即决定任用商鞅,让他着手进行变法的准备工作。这是商鞅入秦后打响的第一炮。于是,这块魏国扔掉的石头,成了秦国墙角的磐石。“粮草先行”兵法曰:“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果说商鞅的变法是“兵马”的话,那么,“粮草”就是准备工作。为使变法顺利进行,商鞅进行了广泛的思想舆论准备。

当时,在秦国大张旗鼓进行改革也非易事。守旧势力还相当强大,他们唯恐变法损害自己的既得利益,极力反对变法。秦孝公对自上而下的变法能否行得通也有所顾虑,决定就变法问题进行辩论。以商鞅为代表的变法派同以甘龙、杜挚为代表的反对派,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商鞅认为:“行动犹豫不决,就不会有成就;办事疑神疑鬼,就不会有效率。有非凡作为的人,本来就会受到世俗的非难;有独到见解的人,一定会受到人们的诽谤。愚蠢的人,对已经发生的事情还不能理解;聪明的人,却能事先发现苗头。所以,只要能使国家富强,就不必沿用旧制;只要有利于百姓,就不必遵守陈规。”商鞅再三强调治理国家要从实际出发,要锐意改革,不要因循守旧。

大臣甘龙反对说:“非也,圣人教民,不改变他们的旧俗;智者治国,不改变旧制。按老办法治国,官吏熟悉,百姓也安心。”

商鞅驳斥道:“三代不同礼制,但都称王;五霸实行不同的法制,但都称霸。智者立法,愚者只知道受法的限制;贤者敢于更变礼制,不肖之徒只会拘泥于礼法。守旧者是不配讨论改革的。”臣杜挚见甘龙无言以对,跳出来叫道:“学习古法,不会有过错;循着旧礼去做,不会走邪道。”

商鞅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治理国家没有一成不变的办法,只要有利于国家,就不必按古法办事。商汤、周武王不是因为照古法办事而成王;夏桀、殷纣也不是因为改变礼制而亡国。”

经过辩论,秦孝公的顾虑完全被消除了,他说:“商鞅说得对,魏国强大,就是因为有李悝和吴起改革。从现在开始,秦国也走改革的路子。变法的事,全由他主持办理。谁违抗了他,就是违抗了我!”这样,变法便作为治国方针正式确定下来。他任命商鞅为左庶长,领导变法。

统一统治集团内部意见后,商鞅还希望国民了解朝廷变法的决心,使他们都知道国家更革旧章,实行新制是有令必行,说到做到的。那么,欲达此目的,应如何做呢?商鞅左思右想,终于想出了一个取信于民的好办法。《史记·商君列传》记载,新法公布之前,商鞅“恐民之不信,已乃立三丈之木于国都市南门,募民有能徙置北门者予十金。民怪之,莫敢徙。复曰‘能徙者予五十金’。有一人徙之,辄予五十金,以明不欺。”卒下令。这就是有名的“徙木予金”的故事。

通过这些活动,秦国上下都对变法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于是,商鞅变法就正式拉开了帷幕。

大刀阔斧公元前356年(一说是公元前359年),商鞅正式开始变法。商鞅变法不仅是单纯的改变法令规章,不仅是单纯的只改变上层建筑,而是彻底的改变,军事改变,政治改变,政府组织和社会结构改变,风俗习惯改变,甚至道德价值标准和人生观念都要改变。商鞅变法可分两个阶段:从这一年到公元前351年,这是第一次变法。最先公布《垦草(即垦荒)令》,接着新的法令陆续公布。

第一次变法主要是推行农战政策,“农”指的是发展农业生产,“战”指对其他诸侯国进行兼并战争,他以农战政策为基本国策,动员国家的一切力量进行农战。他把农战政策看作实现国富兵强的唯一政策,认为在当时列国争雄的局面下,只有尽力于农战,才能做到“兴兵而伐,必取,取必能有之;按兵而不攻,必富”。他强调“国待农战而安,主待农战而尊”

,“国之所以兴者,农战也”。商鞅提倡农战政策,出发点是为了兼并诸侯。在农和战两者中间,他更侧重于战的一方面,而把农看作是为战服务的,他重视农业是从加强战力和保证战争的需要出发的。

第一次变法主要是从政策的改革入手,必要的法制改革则是新政策的实施和推行的保证。商鞅制定的刑罚很严厉,轻微的罪过也要处以重刑,是想通过“轻罪重罚”来保证法令的实效。主要有:依军功授爵。他学习李悝在魏国改革的经验,废除世卿世禄制。规定国君的亲属没有军功不能列为宗室,不能授与爵位。进而实行按军功授爵的制度,根据所立军功大小分为20级,名称分别为:公士、上造、簪袅、不更、大夫、官大夫、公大夫、公乘、五大夫、左庶长、右庶长、左更、中更、右更、少上造、大上造(即大良造)、驷车庶长、大庶长、关内侯、彻侯。按等级享有50石俸禄的官职,杀敌军官一名,授爵一级和一顷田、九亩宅地。这样,就打破了原来的宗法世袭制度,奖励为国立功,使原来没有势力的普通平民可以通过立功取得政治地位,而原来的贵族如果没有军功就会失去政治势力。这不仅增强了国力,对于奴隶的解放也起了巨大的作用。

奖励耕织,发展小农经济。规定生产粮食、布帛产量高于一般者,免除劳役和赋税,对不务正业或游手好闲而贫穷的人,则全家罚作官奴。并鼓励其他诸侯国的流民到秦国开荒,拨给土地、房宅,三代免除劳役和兵役,只缴纳粮草。为了刺激生产,最大限度发挥劳动力的作用,还规定兄弟成年必须分家,各立门户,否则罚缴双倍赋税。有力地促进了封建社会小农经济的发展。

按什伍“连坐法”重新整编户籍。秦献公时,就开始实行了什伍户籍制。秦孝公六年(公元前356年),商鞅下令重新整编,全国百姓都按“什”、“伍”组织,十家为“什”,五家为“伍”,编制在一起,互相监督。一家犯法,“不告奸者腰斩,告奸者与斩敌首者同赏,匿奸者与降敌同罚”。人民出门在外,必须有政府发给的身份证明,否则不得接纳;若有不法之人藏匿,要及时告发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