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
事实也是如此,中山忠光率领的天忠组在17日当天就已开始了行动。
忠光为主将,包括了土佐的吉村寅太郎、那须信吾、池内藏太等17人,大和的伴林光平、乾十郎等14人,河内的水郡善之祐、英太郎父子等13人,此外,还有从筑后、三河、淡路、常陆、备前、江户、肥前、肥后、备中、纪州、因州、筑前等地相继赶来的志士。在观心寺举行了起兵仪式后,一行人立即出发,从千早村沿金刚山麓行军,做好了袭击五条代官所兵营的准备。
观心寺的住持不仅以酒饭款待,还将一副楠公所有的用绯色皮条穿成的铠甲献予忠光。
离开千早村时,骑在马上的忠光身着这副铠甲,飒爽英姿地走在队伍的最前列。
18日,他们斩杀五条代官铃木源内,烧毁兵营,并将属净土宗的樱井寺设为自己的大本营。
但是,同为18日这一天,京城中却刮起了完全出乎攘夷派意料的逆风。
此时,距主上行幸的预定日期8月27日仅剩十天。
8月18日天亮前,攘夷派公卿的首领、宫廷亲兵总统帅三条实美突然感到御所方向有可疑的人马在活动,便一下睁开了眼睛。
“那边的声音好生奇怪,快去打探一下,速来禀报!”
他向聚集在院中的亲兵命令道。
三条府邸位于宫廷东侧、九门之中北部的石药师御门与南部的清和院御门的外围。也就是说,一旦九门被封闭,三条将无法再靠近御所。
派去打探虚实的亲兵一直没有回来。三条实美越发坐立不安。
奉命守卫九门的,都是前述的那些强藩派出的人。喧哗声似乎不像是从他们那里发出的,而且自己昨天深夜出宫时,御所也没有任何异常……
就在三条实美焦躁不安的时候,派去的人总算回来了。
“出了什么事?那是什么声音?”
“禀报大人,在下还是没有弄清!”
“那你没有进入御所?”
“御所已经无法进入。清和院御门、石药师御门全都关得死死的,不管我说什么都不让通过,而且,今晚的守卫与平日的守卫好像不一样。”
“什么,和平日的不一样?”
“正是。要是在平日,清和院御门是土佐的山内家,石药师御门是蜂须贺家,总会有几张熟悉的脸……而今天,我把那些人的名字说出来之后,对方还是不让过,只是嚣张地叫着说,只要没有敕书,不管你是皇族亲王、皇家寺院住持,还是关白议奏,统统都不让过!”
“什么,连关白议奏也……”
“正是,绝对不让过!”
这些话让三条实美大惊失色。
直到昨天,他三条实美不正是在堂上高官、堂下志士的推举,以及长藩的撑腰下,确立了以议奏和亲兵统帅的身份陪同主上行幸大和的吗?
究竟出了什么事,让守卫关闭了大门?
“好吧,马上做好入宫的准备。我亲自前往一探!”
三条实美命家人取来朝服。正在换装之时,青侍飞奔而来。
“有位自称是宫中使者的鸟山三河介大人求见。”
天还没有完全亮。这种时候朝廷的使者前来,总有种不祥之感。难道是来兴师问罪?何况使者还是侍卫鸟山三河介……
“快请,听他说什么。一定是出事了!”
鸟山三河介表情苍白、身体僵硬地被引进来后,郑重其事地说道:
“今奉敕宣昭,命三条实美不得入宫及与他人会面!”
三条实美一下呆住了。
所谓不得入宫及与他人会面,相当于武家的闭门反思的惩罚。
“到底出了什么事呀,三河介?”
“不详。”
“不详是什么意思?”
“不详。”
对方僵硬的表情没有丝毫的缓解,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
一定是某件事让主上勃然大怒。但究竟是什么事,又是出何原因?
三条呆立着不得其解。过了好长时间,长州藩邸的特使又赶来了。
“快请!一定是来通报消息了,快请!”
此时,同样已经情绪激动的长州藩的特使正平伏在实美客厅的门廊之下。
“禀三条公,吾藩刚刚被解除了堺町御门的守卫之职!”
“什么?那现在堺町御门的守卫是……”
“被会津藩牢牢把持住了。”
“坏了!”
实美开始意识到这一突变的含义。一定是发生了完全出乎他意料的大事!
此时,真木和泉与肥后的宫部鼎藏也闻风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