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中国脸谱:我们时代的集体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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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2007年:金融大革命(1)

人物一:中国最牛散户——刘芳

2007年8月17日,*ST金泰迎来第33个涨停,刷新了中国股市记录。*ST金泰的第一大流通股股东刘芳一夜暴富。根据媒体统计,刘芳除持有*ST金泰外,还持有或曾经持有桐君阁、汕电力A、川 化股份、云内动力、凯迪电力、建发股份、亿城股份等7只股票,都是这些公司的前十大流通股股东。

一个股市富豪就这么诞生了。可是,刘芳是谁呢?

于是,一场寻找股市大鳄刘芳的行动在股市之外展开。

8月底9月初,有媒体发现飞亚达前四大流通股股东之一开封鑫丰商贸有限公司的出资人中有个人叫作刘芳。很快,就有媒体把这个刘芳和*ST金泰的刘芳联系在一起,并将刘芳冠以“史上最牛 散户”的头衔。所谓的散户,是股市上以自然人身份进入的自由投资者。证券公司没有散户的详细资料,无法查找本人。但如果刘芳曾出资注册公司,那就可以从工商局查找他的资料了。媒 体就循着这个思路,试图揭下“中国最牛散户”的神秘面纱。

2007年11月1日,中央电视台《经济半小时》节目披露,刘芳是个已婚男子,一家三代栖身于郑州市中原东路96号院一个仅70平方米的陋室。刘芳和他的父亲都是给人开车的,和外界之前想象 的大亨形象相差甚远。中央电视台的记者先是联系了中国证券登记结算有限责任公司,希望能够通过查询买卖记录和账户开户人的身份证进行确认。但中登公司未予回复。而在当天的节目中 ,有嘉宾直言,刘芳“一定是被人冒用或借用的一个身份证符号。‘史上最牛散户’一定不是散户,他一定是个机构,一定是一批人在做这个事情”。所以,此刘芳是否就是彼刘芳,下定论 尚早。

“我们看到电视上报道郑州的男司机刘芳时,就很纳闷,央视记者应该找错了人。我们的流通股股东刘芳,事实上是个女性,家庭住址在深圳市罗湖区。”曾被刘芳重仓的一家上市公司董事 长秘书告诉一家周报记者。该周报电话采访了六家十大流通股东中出现过刘芳的上市公司,除有几家表示没有任何刘芳的个人资料外,其余公司都很谨慎地告知:刘芳确实是一名女性,登记 的居住地址,也在深圳福田区。

事实上,关于“真正的刘芳”到底是谁,一直没有定论。不过这不妨碍人们津津有味地关注媒体寻找刘芳的过程。因为大家关注的是刘芳暴富的亿万家产,关注的是刘芳缔造的股市神话。在 刘芳和观众背后,是2007年蓬勃发展的中国股市。到10月,中国境内股市总市值超过37000亿美元,名列全球第四。至少有6家中国企业的总市值在相关行业成为全球第一。许多人在里面赚得 盘满钵溢。

人物二:厦门PX风波——朱一鹭

PX(对二甲苯)项目是厦门市引进外资的重大项目,2006年11月就已经正式开工,投资108亿元,将形成80万吨对二甲苯的产能,加上其它产品,可望产生800亿元的年产值,占当前厦门GDP的 1/4。但厦门市民对在人烟密集的厦门兴建化工项目,提出了广泛质疑。

PX项目的收益和对厦门发展的意义,显而易见。而反对的声音一直没有停止,最后在2007年两会期间遭到了委员的质疑。5月30日,厦门市政府宣布缓建PX化工项目,并启动“公众参与”程序 ,通过短信、电话、传真、电子邮件、来信等渠道,充分倾听市民意见。尽管厦门市政府提前宣布缓建决定,并在当地媒体广为宣传,厦门数千市民依然在6月1日、2日上街“集体散步”,抗 议PX项目落户厦门。

7月,54岁的朱子鹭出任厦门市政府副秘书长,负责联系土地、建设、规划、环保等部门,具体负责就PX项目问题和群众展开沟通。朱子鹭坦言,根据现有法规,PX化工项目手续齐全,是合法 开工的项目;厦门市政府并没有义务进行城市总体规划环评。但本着尊重民意、重视民生的考虑,市政府还是愿意与公众共同协商该项目的存废或者迁徙问题。

既然是公众议事,就需要挑选代表。12月10日,市政府在《厦门日报》上公布了624名自愿报名参加座谈会的市民名单。这其中包括“一些乱七八糟的名字”,如“fuck px”和46个“张三” 。代表在这些市民中通过随机、公开抽号产生,厦门电视台直播抽号的全过程。11日晚8点半,厦门电视台二套直播抽号过程,100名报名市民被抽为代表。

12月13日、14日,厦门市政府连续召开两场 “公众参与座谈会”,围绕PX化工项目倾听民意。市政府邀请了200名市民代表、市区两级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参加,原本计划将人大代表、政协 委员和市民代表分开,开两场不同的座谈会。考虑到舆论可能批评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的座谈会不公开,最后决定将两场座谈会合并在一起。作为负责人之一的朱子鹭其实并不知道这样的会 应该怎么开,毕竟是头一遭,只能“一切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尽量呈现给外界透明、公正的印象。座谈会现场安排了3台摄像机拍摄,向场外直播座谈情况。

座谈会的气氛热烈而理性,代表们踊跃发言,各方坦诚交换意见。反对PX项目的人指出厦门地域狭小,环境承载力有限,同时厦门的城市定位是港口风景旅游城市,因此PX项目应该迁离厦门 。支持PX项目的人则指出厦门的发展不能只靠青山绿山,不能只靠旅游,PX项目可以为厦门发展带来巨大的好处,应该上马。支持者还指出大众对石化项目其实并不了解,现有的科学技术条 件可以解决好项目的安全问题。PX化工项目的业主翔鹭腾龙集团也发出告厦门市民公开信,详细介绍了自己和项目,称PX项目合法合规,环保先进。

讨论的结果是,超过80%的公众代表反对PX化工项目建在厦门,最后采取各方专家的意见,择地迁建PX化工项目,由厦门市政府补偿企业的损失。

PX项目风波的成功化解,以及厦门市民在风波中表现出来的参与意识和理性,得到了国内外媒体的高度评价。《南方周末》把2007年的年度人物颁给了“厦门人”。朱子鹭事后认为,座谈会 成功的关键在于平等交流;对不同意见,负责人要做到“不威胁、不戴帽子、不打棍子”。 朱子鹭在座谈会上反复提到虽然他不同意一些代表的意见,但他“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他解 释说:“其实这是一个民主政府言论自由的应有之义。只要不违反法律法规,就应该保障对方充分发言的权利。”这也是厦门PX风波给我们最大的启示。

人物三:“拍虎英雄”——周正龙

2006年,陕西省南部镇坪县文彩村村民周正龙为陕西省华南虎调查队做向导。他得知如果能拍到华南虎的足迹、粪便、毛发,可以得到千元至万元的奖励;拍到活体野生华南虎照片,就可得 到100万元以上的奖励,触动很大。华南虎成为世界级濒危物种后,从陕西林业厅到镇坪县政府,各方都希望在镇坪找到华南虎存在的证据。

2007年9月,周正龙以给其堂哥的儿子治精神病为由委托村民寻找虎画。在邻村找到虎画后,周正龙顺着虎画图案折叠粘帖,然后在距离文彩村15公里的神州湾马道子林区北坡找了一处山势险 峻、人迹罕至、灌木丛生的平地将折叠后的老虎画置于小树前,用树叶遮盖住了画的边缘,用借来的胶片相机和数码相机交替拍摄了一系列“华南虎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