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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误会

还龄淡淡地微笑,她笑得并不美,但那笑容却让人看起来很舒适。

“宇然大人派人送来一封信,约安悠小姐见面!”

安悠微微皱眉,接过那书信一看。

“今日酉时城西百里亭一聚。”安悠目光微微一沉,低声道:“他又想干什么?”

城西百里亭——

冬日的黄昏,就这样漫不经心地走来了。淡淡的,带着一股令人舒适的暖意,驱走了冬日的严寒。余辉将四周都染上了一层柔和的红色,映衬着四周的白雪,有一种如梦似幻般的感觉。

这样宁静和谐的傍晚似乎并不多见呢!

安悠深吸了口气,轻合上双目。

这几日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陷阱、暗杀,还有那对玉玲珑的秘密……

让人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是我带你来这里,自然要带你出去!”

那一日宇然是这样说的吧!

他真是一个骄傲的男人,即使做事略显冲动莽撞,甚至有一些孩子气,皆因为那份要强……他不想输给大哥,输给聿修……还有输给自己……

他与他的父亲燕王果真是不同的!

唇角微微一扬,安悠不自觉地牵出一抹笑容,她忽然发现自己的心情竟莫名地愉悦起来。

转眼已是酉时,但宇然还没有出现。

安悠遥望着西边那快要落下的夕阳,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像赵宇然那样骄傲的人,既然约了自己出来,就不会爽约。除非……心中猛地一凛,颈后已感觉到了森冷的寒意。

转身,拔剑,相迎……所有的动作皆一气呵成。

“叮”一声,她击退了那名偷袭的刺客,又往后飘移了两步。

“你们是什么人?”

冷冷环视着亭中出现的那数名黑衣刺客,安悠手中的剑不禁又握紧了些。

那些人并未吱声,而是互相交换了下眼色,齐攻了上来。

他们的武功路数竟是承袭中原一派!难道,这些人跟前几次袭击自己的人不一样吗?

华光一闪,安悠一剑挑了一名欺身而近的刺客,那人倒下之时,她看见一块腰牌从他衣内滑了出来。

这是一块上等檀木制成的令牌,牌面上刻着一个“燕”字!

竟是燕王府的人!

赵宇然!

在那一刹那,安悠忽然觉得心中一痛!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痛什么,但那种被背叛的感觉却真真实实地存在……

原来……他跟他爹是一样的人……

唇角牵起一抹冷嘲,她冷喝一声,提剑迎了上去。

刹那间,剑光交错,剑影绰绰!

忽然,安悠觉得左肩一痛,手上顿时失了力气。那天的剑伤还没完全恢复,此时力战之下,伤口已再度崩裂了。

蓦地,杀气弥漫,左右两边同时刺来一柄冷剑,安悠一脚踢飞左面那柄冷剑的同时,右手一剑已疾刺而出,“叮”一声,击退了右面直攻而来的刺客,但前方门户大开,一道凌厉的掌风已直逼胸口而来。

眼看那一掌便要印上安悠的胸膛……

“安悠——”

平地里响起一声断喝,紧接着黑影一闪,已有人拦在了她的身前。

“嘭”的一声,双掌相迎,那袭击的刺客硬生生跌退了五步。

安悠捂着伤口,牢牢盯着那道熟悉的背影,心中竟是澎湃如潮。

她从未有过这种感受……那天在那破庙之中,这个男人也曾这么拦在自己面前……但此刻……

那些黑衣刺客见宇然出现,竟互相交换了下眼色,扶起倒地的同伴,转身便飞奔离去。

宇然冷哼了声,回过头。

“你怎么样?”

安悠抬起头,迎上那双焦急的漆黑眼眸,“赵宇然——你这又是演的哪一出戏?”

“什么哪出戏?”宇然一怔,只觉安悠眼中的冰冷像把刀。

安悠冷笑,冷冷地推开宇然,弯腰将地上的腰牌捡了起来,丢向宇然。

宇然接住一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这是燕王府死士所用的令牌。

紧紧握着手中的那块令牌,宇然一字字道:“我并没有派人杀你,也从来不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

安悠眉眼一低,神色更见冷漠,“那你约我出来又是为何?”

“我……”宇然双拳握得更紧,他该怎么说?难道告诉她,他约她出来只是想问问她的伤好些了没有?但此时此刻,无论他说什么,她也必定当笑话看吧?

更何况是他迟到了,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出门时他被他爹拦下了,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了出来,难道这一切真是爹的策划?

安悠见他不回答,抬起头淡淡看了他一眼。

“即使这些人不是你所派,但也跟燕王府脱不了关系吧?我说过,你我终究不是同路人。”这一刻,在庙中的那一点惺惺相惜已是烟消云散。无论赵宇然是怎样的人,他,毕竟是燕王的儿子!

终有一天燕王定会走上起兵谋反之路,而终有一天,宇然和大哥、和她都会成为敌人!

“哈哈哈——”宇然忽然大笑了起来,眉宇间却掠过一丝淡淡的悲凉,“你早已认定我是叛臣贼子,我们又怎会同路?”

丢下话,他转身就走,现在,他要回去找他爹算账!

安悠淡淡看了他一眼,也转身离去……他们……本应不该有交集……

在二人走后不久,亭外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两道人影。

“左使,我们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洛安悠,拿回玉玲珑?”

不解地看着身旁那名冷厉的年轻剑客,黑衣男子被那森冷的目光一扫,竟不自觉地噤了声。

也没搭理那名属下,年轻剑客面无表情地望着安悠消失的方向,低低地道:“洛安悠……洛沉……洛绍……”

当他念到第三个名字的时候,目光中寒芒一闪,那是比刀锋还锐利的光芒……

“出来!”宇然一回到燕王府就一脚踹开了他爹的房门,满面怒色。

而房内,燕王却是不动如山,坐在太师椅上,神色阴沉地盯着直闯而入的儿子。

“这就是你对待你爹的态度吗?”

宇然冷哼了一声,将手中的令牌丢了过去。

燕王接住那块令牌,却是一怔。

“你若要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不要借我的名义!”宇然目光湛深,他受够了这些皇权兵势的东西。他虽也不服气当今天子得位不正,但朝廷中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真是令人厌恶……

“啪”的一声,燕王竟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一掌甩到了宇然脸上。

“见不得光的事?”燕王冷笑,“原来我赵德昭所做的事,在你的眼中尽是些见不得光的事吗?”

宇然捂着发烫的脸颊,眉宇间却满是桀骜不驯,这是他爹第一次打他。

“你不要忘记了,赵炅是杀了你的祖父才得来这个皇位的。这个江山原本就是我们所有,却被赵炅强占了。若说我见不得光,那赵炅所做的,又算是什么?现在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拿回原本属于我自己的东西——宇然,难道你服气吗?我们原本就应该是天子,却沦为臣子,对着仇人俯首称臣——我劳心劳力做尽一切,又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你爹我已经老了,即使夺来这个江山,也是为了你。你明不明白——明不明白——”

宇然轻闭上双眼,忽然之间,他觉得很累很累……

爹所想的是什么,他怎会不知?爹所做的又是为了什么,他又怎会不懂?只是……

“宇然,爹知道,其实你的心思很简单,你根本就不适合这种尔虞我诈的争斗,所以,爹能为你做的,全都为你做了——只希望将来夺得江山,你能稳坐下去——”

宇然心中一恻,理不清是什么滋味,只是默默地转过身。

“我并没有派人去杀洛安悠。”

身后燕王的话,让宇然一怔,不禁停下了脚步。

“洛府的人都知道是你约洛安悠出去的,我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下手,让洛沉抓到机会打击我们……”

宇然暗中握紧了双拳。

对方不仅对他们的举动了如指掌,甚至可以拿到燕王府的死士令牌,那这些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洛府。

室内,一灯如豆。

“你不应该去见赵宇然。”看着合衣卧在床上、脸上苍白的安悠,洛沉微蹙双眉。

自从安悠和赵宇然相遇,似乎总是风波不断。

安悠微垂下眼帘,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哥,对不起。”

“我知道你做事自有分寸。”洛沉站了起来,淡淡地道,“你好好养伤,刺客的事我自会查清楚。”

“哥——”安悠抬起了头,“那些人恐怕不是燕王所派。”

洛沉点了点头,“燕王是个聪明人,如果这个时候派人杀你,只能落下把柄,而且——还有那么明显的证据。”

“所有的事好像都跟这对玉玲珑有关。”安悠低头看着腰间的那对玉玲珑,“他们的目标,很明显是它!”

洛沉眼中寒光一闪,这些人看来并不简单,他们既能潜入燕王府盗取令牌,自然也有可能危及到皇上,甚至……危及到北夏。

烛光下,那对玉玲珑所散发出来的幽幽碧光,如梦似幻。

“哥,我们不能这样被动下去。”安悠低低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