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至真清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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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应聘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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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到了海南,却与扬子完全不同。当天报到,晚上便是一个接风酒会。全国几百房地产富豪,西装革履,携同贵妇,云集于此,场面之大,让人惊叹!酒会首先由中华房地产开发联合会副会长——段永东先生,致上热情洋溢的祝酒辞,然后在明快的乐曲声中段先生激情宣布:共同举杯,祝愿本届年会圆满成功!

接着便是酒会中心内容:碰杯、交流、跳舞、各行其事,欢聚一堂。与李安临桌一位贵夫人,五十五六,浓妆艳抹,一不饮酒,二不交流,三不跳舞。点燃一枝香烟,一边吸,一边喋喋不休地自语。可是,谁也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什么。肥板低声提醒道:“她就是副会长段先生的太太,性情孤傲古怪,没人愿意理会。”李安扫视一下,段先生早已融入舞池,翩跹起舞,只留段太太一人于桌。

李安正要躲开,却让那段太太拍一下肩膀,毫不客气,甚至有些无理地道:“走,打麻将去。”将李安小小吓了一跳。肥板示意得罪不起,过去应付一下。李安便跟段太太到了一间娱乐厅,原来只有李安和段太太两人。段太太埋怨着,忿然作色,咬牙切齿,欲寻段先生,施以怒气。李安无奈,只得返回,叫来同行理事张弓与小金子陪桌。李安三人牌技根本不是段太太的对手,一圈下来,均是段太太和牌赢钱。不过段太太每次和牌,都给点和者赠给赏钱,出手之度,犹弃草芥。李安发现,段太太原来不在乎赢钱,而在于得到和牌的快感。于是不惜输牌,只是揣测所需,着意为其点和,从而挣取赏钱。正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段太太博得许多朗笑,李安获得许多实惠。

直至午夜,酒会已经散去,段太太依然饶有兴趣,幸有段先生来找,方才罢休。段太太嘴里咕噜着,怪怨道:“正在兴头,却来搅和。嗯,多好的夫人……嗯!”那段先生从心眼里感激李安——这位年轻的“贵妇”,能够勾住太太,让自己腾出身来,纵情舞池。称意道:“谢谢夫人,能陪段某太太高兴!希望多加联络。”

李安回到房间,肥板独自一人,看着电视。李安担心时间过晚,有失己任,受到肥板责怪,于是显得难为无助。肥板从未见过李安如此怜惜可爱,楚楚动人,迎上前去,扶住李安道:“玩得高兴吗?”李安道:“那段太太只喜欢和牌,不在乎赢钱,每每都给点和者大把赏钱,妹妹有意向她点和,半夜得了上万赏钱。”肥板道:“那段太太过于古怪,没人敢与交往,就连段会长也是躲她。大哥生怕陪着她,让妹妹受罪。大家都愿巴结段会长,只可惜那段会长财大气粗,不将别人放于眼里。”李安道:“刚才段会长跳完舞,来找太太,看见妹妹和他太太玩得高兴,很是称意地对妹妹说,谢谢夫人,能陪段某太太高兴!希望多加联络。”肥板眼睛一亮,道:“如果能与段会长套上近乎,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李安道:“没问题,妹妹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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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会后晚餐,李安有意放慢一步,等段会长经过,让段会长擦肩而过。段会长看见李安,淡淡道:“找她去玩!”有点恳求的意思。李安心下明白,饭后主动寻找段太太玩麻将,可惜只有李安与段太太二人,再也没人愿意相玩。恐怕大家深知段太太禀性,一旦闹起别扭来,赏钱挣不到,倒染一身臊。

李安突然想起,在西安时,郭三、韩萤飞、夏月婕三人经常玩一种叫做“小四叶和到底”的玩法,简单易行,也供二人玩耍。此法可以连续多次和牌,能够最大限度地满足和牌的欲望,更具趣味性与诱惑力。段太太虽为麻坛老将,此法却是从未见识。李安教与段太太,二人共玩。正投段太太嗜好,喜不离手,津津乐道。李安也是乐得取她几把余财。有李安吸引太太,段先生更是如鱼得水,落得充裕时间,行走高级风情场所,尽心欢娱。

海南此会,每开几天,总要插排两天观光游玩时间,然后继续再开。

第一次游玩,是在三亚风景名胜——天涯海角海滨浴场。

沙滩、海浪、巨石……身临其境,李安忘乎凡尘俗世,融身自然,纵情放飞自己……

肥板躺于沙滩,看着李安归真返璞,嬉于大海,率性至致,诚然可爱。不由一声长叹,动了恻隐之心:一个多么真性的女子,只可惜命运不公,竟使湮没风尘,匿影藏形,出卖灵魂肉体。今天,我姓费的能让这样一位灵魂受伤的女子,得到片刻的放飞,甚比放飞他人于百次!此刻,肥板仅此善念一点,仿佛自己的灵魂,已经受到不同凡响的洗礼,好像更比大海明澈……

一天游乐,兴尽而憩。晚餐在家盛赋民族风情的酒店进行。

段会长感激连日来李安的特别贡献,投桃报李,特意邀请“肥板夫妇”本桌就坐。并有段太太亲自夹菜,段会长亲自敬酒。肥板受宠若惊,诚惶诚恐。真是叶公好龙,天天盼龙,龙到身边,却是惊慌失措,不知所适。倒是李安舍得一身剐,敢将皇帝拉下马:自如应酬,解了肥板窘相。所有同行,高山仰止,怀疑名不见经传的肥板,到底用了何种玄术,博得器重,成为会长座上宾。

饭后,有台联谊晚会,是邀来宾与民族同胞共同演出,八仙过海,各显所能,自展才华。段会长莅临开场,推举李安作为来宾代表,协同东道者主持节目。李安粉面含春,款款上场,尽态极研,貌惊所座。当然,李安须有表示,一首《海南岛上》抛砖引玉,调动全会气氛。民族节目,尽为歌舞,均是地域特色。几百来宾,肯定也有能人,有演东北二人转的,有速饮五瓶啤酒的,有朗诵诗歌的,有玩魔术的,更有独臂倒立的……精彩纷呈。不知谁喊一声:“让来宾主持与夫君同来一个——”接着大家齐喊:“同来一个——!同来一个——!”早有熟识人士将肥板推向舞台中央,肥板抖动肩膀,浑身肉颤,逗得全场哄笑不止。又有人喊:“同来一个——!”肥板不知自己能与李安同来什么?准备赖皮下场。李安急忙移过话筒,简略问道:“夫妻双双把家还?”肥板一拍胸部,拍得乳肉颤动,低声道:“没问题!”其实,肥板歌喉,倒是不错。你一句,我一句,连跳带唱,将个晚会推向高潮。

这下倒好,肥板知名度大增。房地产开发行业,人人均知,有个滑稽的肥老板。

最后,则是大联欢,一齐上场,共同起舞。

晚会结束,段太太依然乐意李安利用“小四叶和到底”再取自己两个余钱。

以后多日,也是间或开会,间或游玩。五指山、万泉河……海南景致,几乎游尽。

特别还有一日,段会长有个重要约会,急着要去参加。可是段太太一反常态,不打麻将,要随段会长同行。这个约会段会长哪敢让太太同去?可是段会长也不敢硬拗。他知道一旦硬拗,按着段太太禀性肯定去定了。如果太太要打麻将,李安还能拖她一阵。偏偏太太不打麻将了,那可咋办?段会长犯起愁来,想来想去还是来求李安。段会长给李安几叠钞票,道:“劳驾夫人,能不能将段太太勾住了?段某有些重要事情去办!”李安是下层人物,曾经出卖灵肉挣钱,知道来钱的不易。如此易得之财,哪有不取之理?将后,扬子那边还要大额用钱,去干事业呢?这便略作推辞,道:“可以试一下。”段会长见李安没有拒绝,早已将钱稳稳压于李安手中。

李安仔细思忖:段太太孤傲怪癖,逆反严重,受不得挑衅,如能激她一怒,便可稳赚这笔酬金。便要段会长不露神色,暂且稳住太太,相机行事。然后寻找机会,挑衅着要与段太太决一高下。段太太道:“身有要事,改日再战。”李安轻轻嗤鼻,道:“莫非太太怕被赢钱,或者太太已经输怕了,只得借故免战,早就预料无人可以战胜于我。”段太太何时听过这等言语?这一激怎生了得,直将段太太激得犯了高血压,涨红着脸,道:“真是咄咄怪事,来来来,今天让夫人领教一下什么叫做生姜还是老的辣。”李安听着,斜眼察看段太太脸色,心中已有底数。不等段太太话音落地,转身就走,将段先生惊得暗使眼色。李安啥也不顾,已经迈出门去。段太太叫道:“既然已经夸了海口,还能让你白走?”说着急速追出,一把将李安拽住,要赌输赢。李安故意推辞道:“太太身有要事,还是改日再战吧!”段太太怒道:“乳臭未干,战不战还由你说?”李安见着火候已到,这才上场交锋,故意让着。不消二十分钟,段太太已赢近万,于是心中大喜,早已得意忘形,扬言:不获全胜绝不罢休。

李安约摸段会长已走,认起真来,各有和牌,始终保持段太太领先万数,以满足她的虚荣心。

直到午夜,段会长赴约回来,二人依然鏖战犹酣。段会长故意问道:“外边约会是否还去?”段太太头也不回,道:“你独自去得了。”段会长道:“我已等你五个小时,现已午夜,让我独自去哪?改日再去吧!”

最终,段太太终以赢得五千元的优势,了却虚荣心。然而,段会长所给钞票,绝大多数沉淀李安腰包。李安何等聪明,故作佩服状,拥抱段太太道:“真是服了太太,生姜还是老的辣!这下总算领教了。”一句马屁奉承,拍得段太太晕晕乎乎地去晚安了。

段会长感激李安成人之美,等待李安从房间经过,将一资料袋交于李安,悄悄道:“千万转交你先生,他会有用的!”李安不知何物,回到房间,将那资料袋转交肥板,道:“是段会长刚才给的,他还悄悄道:千万转交你先生,他会有用的!”肥板打开资料袋,是份部分地区市、县土地储备情况报告及其统计分析报表,上面载明:自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这些地区的市、县土地管理局均成立了土地储备公司。土地储备公司从近郊农村,以每亩几十元、几百元的价格大量收购土地,进行储备,但是这些土地暂时仍由农民耕种。农民只顾眼前利益,乐意将土地出售,率先取得实惠。二十多年过去,现在这些土地早已大幅度增值。随着经济的发展,土地储备公司根据情形陆续收回土地。然而,这些地区市、县财政吃紧,难以运转,政府急需寻找开发商,出让土地,以充实财政。在这些地区开发房地产,正是绝好时机。肥板大略一看,抱住李安,大喜道:“好妹妹,大哥这下可真的发了!”然后将资料锁于密码箱,连同随从人员不让知晓。李安道:“妹妹也不知是什么值钱东西,段会长要给,二话不说就拿来了。”肥板道:“妹妹简直都成特工了,能从段会长处得来拿钱都买不到的东西。看来妹妹靠近段太太,是非常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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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李安更是着意讨好段太太。除了段太太麻将嗜好。李安又据段太太孤傲古怪的性情,利用扑克牌为段太太占卜未来、运气、成功、爱情等等。没想到段太太非常迷信这种神秘的玄术,便拜李安为师,学习这种名曰“莱诺蒙占卜法”的手艺。李安便让段太太记住摆牌方法及相关纸牌的涵义,然后多次演练洗牌、切牌、墩牌各种手法变幻。不几日,段太太已能故作神秘,为人占卜未来了。当然,段太太第一个实验占卜的人,就是老公段会长。奇妙的是,段太太卜辞,均是段会长极为喜听之词。甚至有些所谓的推算,竟与段会长心知肚明而不敢道明的花边韵事相吻合。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段会长真是服了李安,竟有如此能耐,可让太太能有另种兴趣。

能让太太兴趣广泛,是段会长求之不得的,以为太太终究可以摆脱孤傲禀性与烦恼。段太太确实也与李安结下了深厚友谊。段会长私下许诺李安:“段某一定报答夫人!”

年会结束,肥板所率“兴康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获得仅次于房地产开发“最高成就奖”与“最具实力奖”之后的第三大奖项——“最佳诚信奖”。肥板始料未及,同行刮目相看。不过肥板立刻意识到,肯定段会长私下操作。肥板将喜讯传与李安,李安道:“前几日,妹妹教授段太太一种莱诺蒙的纸牌占卜法。段太太爱不释手,拿段会长实验,尽是段会长喜听之词。段会长高兴,许诺妹妹:段某一定报答你们!想必就是这个。”肥板道:“妹妹也不早说,好让大哥有个心理准备。会上,一连颁布几次,大哥才搞清楚。”李安道:“段会长也没明说,妹妹哪敢妄加判断?”肥板道:“妹妹大功两次,大哥如何奖赏妹妹?”李安道:“妹妹已经拿大哥够多了,就让它作为一笔人情债,暂且欠着吧!”

肥板拿到这个“最佳诚信奖”,所有合作伙伴,无疑趋之若鹜,直奔“诚信”而来。此后,巡回招商洽谈会上,自然大显功用。

海南年会,一经开完,便是云南、贵州、四川等五省九市,房地产开发招商引资洽谈会。李安随同肥板,一路游玩,极尽开怀,无须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