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十二时中如何用心?”
师曰:“汝被十二时辰使,老僧使得十二时。”
乃曰:“兄弟!莫久立,有事商量,无事向衣钵下坐,穷理好。老僧行脚时,除却二时粥饭是杂用心处,除外更别无用心处。若不如是,大远在。”
《指月录》卷十一页二○八
【白话新唱】
僧人问:“十二个时辰中,怎么用心?”
赵州说:“你被十二时辰摆布,而老僧却能摆布十二时辰呢!”
于是赵州兴致来了,对大家说:“兄弟!有事商量,没事不要在这里站太久,回去好好打坐,把道理参究清楚。老僧过去行脚的时候,除了吃两顿饭时胡思乱想,其他时候,可是念念都在道上。如果你们不学我这样,恐怕与道更远了。”
【分析与鉴赏】
正如两足动物,吾人也,爬山爬得气喘吁吁,却眼看着鸟儿轻盈地鼓动翅膀,眨眼就飞越崇山峻岭——鸟儿是三次元空间的生物,两足的人却是二次元空间的动物,人爬了半天的山,鸟儿一飞就过。
同样的,禅师与凡夫,也好像是不同次元的生物。禅师说:“很简单啊,活在眼前就行了!”凡夫却连什么叫活在眼前都一头雾水。禅师说:“太容易了,你就是佛!”凡夫却根本连佛也搞不清楚。
在这则对话中,僧人还要询问一天二十四小时中怎么用心——如何从念念迁变的意识瀑流中找出那清净不动的真心,可是对赵州来说,无论怎么用心,即使是故意要起妄念,也都不能离开真心。
所以赵州只好说:“老僧以前多么用功啊!除了吃饭时贪图饭菜滋味,其他时候可都是标准模范生哟!”
禅师看见的那个秘密,虽然是公开的,却无法说,也无法抓在手上呈现给未悟的人看。有点儿像是,自己明明裸着身子在街上走,可是众人皆对你指指点点,大大赞美你的新衣服高贵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