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让学生感受亲情的故事全集——岁月深处一支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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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爱的眼睛(5)

从此,我和姥姥相依为命。我很聪明,我很出色,我的成绩门门都是优秀。我每天都在心里说,姥姥你放心,我在学校里生活得很好。我在任何人都无法生活的地方也能生活得很好。我的头发长得很长了。我把它们整整齐齐地梳成两个小辫,用金黄明亮的橡皮筋束着,看起来很快乐很神采飞扬的样子。我的名字也渐渐响亮起来。谁都知道我是个聪明清高胆怯孤傲的女生,其实这就很好,不和外界发生联系,心安理得地享受一切外界的赞美,永远和我最亲爱的姥姥在一起生活。可是,那一个金黄色的残忍的秋天,如此丰硕的多姿多彩的秋天,把我拥有的温暖和安全撕得粉碎,又让龙卷风把它们卷走得干干净净,连半点温柔的碎片都没留下。

姥姥病了。她苍黄的脸颊飞快地陷了下去,紧绷着一层枯皱的苍黄的皮。她的眉毛很长,粗壮散乱,看上去像是一个能够隐忍苦痛的倔强女子。我亲爱的姥姥,不会说话的姥姥,一生没有触摸过声音的姥姥,你的语言藏在了哪呢?谁的手把它遗失了?如果可以帮你找到,姥姥,你悉心喂养大的孩子愿意用生命来换取你一晚痛苦的叫喊,姥姥,我知道你很痛很痛,抓着我的手吧,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姥姥,你喊出声音来吧,喊出来吧,痛苦会把你干瘪的胸膛胀裂的。姥姥你疼就咬我的胳膊吧,我不怕疼。疼是我们的糖,是我们相依为命的黏合剂,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好的理由。咦,姥姥你病好了吗?你怎么能站起来了呢?你笑了,笑得好温暖,像清香的太阳光。你把我抱在怀里,我又能咬着你衣襟上的绒球扣子了。好快乐好快乐啊。那是我最后一次看到姥姥站起来。她看着我睡觉,轻轻给我盖上那床装着新棉花的被子。然后开始给我叠衣服。一件一件,叠得整整齐齐。那上面布满了了姥姥抚摩的指纹。

你亲我的额头了。你着凉了吗?姥姥?你的吻怎么这么潮湿冰冷?像冬天里墙角的苔藓。姥姥,你怎么直起身来了?你怎么不吻我了?再给我一些葱绿色清香的吻吧。我想要温暖,我想要安全,我想要你永远的怀抱。

姥姥在那个果实飘香的金秋,安静地飞走了。她最后的归宿是一只薄薄的散发着新鲜木材味的桐木棺。姥姥的身体是那么轻盈,像一只寂静的蓝蝴蝶。两个人抬着她,向已经收割完了的麦田走去。

一个巨大的地下世界。被泥土包围和淹没的世界。没有姥姥最疼爱的孩子和蔬菜。只有风,凄凉的无依无靠的风,在她听不到声音的耳边寂寞地吹来吹去。姥姥和她的白屋子一起被放下去了。我开始尖叫,持续不断地尖叫,眼前出现大片大片的幻觉。灿烂的阳光,碧绿的韭菜,粗糙的木栅栏,懒洋洋的大白菜,土墙上各种各样的奖状,熏黑了的窗纸,木门上淘气的娃娃,阴森神秘的枯井,油亮笔直的红香椿树,我们的粮食,我们的蔬菜,我们忠实的狗,我们的家。

姥姥离开我之后,我迅速地成长起来。我剪去了乌油油的长发,坚韧干脆地生活着。一个人。只是我心底有了伤口,金色的明亮的伤口。终生无法痊愈。因为,再没有最疼我的人和我在一起了。

一生与声音无缘的姥姥,她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呢?也许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外孙女一个人,就像外孙女的世界里只有最疼爱她的姥姥一样,那种逝去是一种触及灵魂的痛,需要用一生来恢复。

灰色的童年经历让一个缺少双亲疼爱的女孩对亲情淡漠,能够和她在一起的人只有姥姥。“和你在一起”,是相依为命的情意的诉说,是不安心灵静谧栖息的寄托,是对人间至真至美的亲情的眷恋。聪慧又孤傲的女孩,对悉心照料自己长大的姥姥又敬爱又怜惜,寄挂着女孩全部的心绪。姥姥的离去,带走了女孩心中的那份依靠。她依然坚韧干脆地活着,只是少了些快乐的颜色。

愿所有相爱的人永远都在一起,即使有一天真的离去了,她们的心还是紧紧地连在一起。

妹妹15岁

素问

2岁,妹妹生得聪明可爱,讨人喜欢。

在外地工作的姑姑,寄回一双当时还很少见的皮凉鞋。鞋底有个气垫,穿在脚上一走一响,妹妹又惊又怕,四处寻找这个尖叫的怪物。

他,9岁,正是上树掏鸟下河捞鱼的捣蛋年纪,在一旁看着妹妹惊诧的样子,乐得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邻居的女孩由羡生妒借着鞋子的响吓唬妹妹,吓得妹妹丝毫不敢动弹。他上前去呵斥那女孩子。那女孩嘴巴很利,三言两语呛得他恼怒,和她厮打起来,然后带着一身抓痕回去。女孩比他大3岁,高半头。

5岁,妹妹头上生疮,痛痒难当。父母带着她四处求医也不见效。后来听说,用一种草药煎水洗就会好。

他12岁,小学刚毕业,背了背篓拿了铲子,不声不响就上山挖药去了。暑假里,他挖遍了自家附近所有的山。妹妹的病真就慢慢好了。而这几处山上的草药,竟被他挖得至于绝迹。至今他回去,亲戚们还拿他开玩笑,埋怨他把家乡的草药都挖绝种了。他只笑笑,想起那时种种的苦,蚊叮虫咬,烈日曝背,皮肤上道道棘痕……但这些,始终埋在他12岁的心里,从来没有说过。

8岁,妹妹读小学。小学生们中流行一种小滑板,十几块钱的玩意儿,蹬在上面像哪吒蹬着风火轮要去闹东海,简直有一种傲视群雄的气度。

妹妹也想要,可是爸爸不给买。家里两个孩子上学,钱很紧。

有一回,他去妹妹的学校给她送东西。正是课间,一大群小孩围在一起抢着玩一个滑板,妹妹年纪个头都小,跟着跑了好久也没有抢到,沮丧地退到一边去了。他的心,钝钝地疼了一天。

不久,学校举行游泳比赛。他报了名,因为听说第三名的奖品是个滑板。他没有告诉妹妹,想等到获奖那天再抱个滑板回去让她大大高兴一番。可是他的成绩太好了,得了第一名。第一名的奖品是一本很厚的英汉大辞典,也很贵。他读中学,正用得着。好多人都羡慕他,妹妹也欢喜得脸都红了。可他一点也不高兴,抱住妹妹哭了——因为他得第一名而不是第三名。

14岁,妹妹患了脊髓炎,休了学,在石膏模子里躺了一年。他大四,保研已成功,临近毕业没什么事情,就回家闲逛。妹妹那时已不用躺在石膏模子里了,不过仍不大能动弹。他就每天喂她吃饭,给她擦脸,梳头发。小时候他就喜欢给妹妹梳头发,编各种花样的辫子,扎上鲜艳的花。为此,伙伴们还笑话过他。

现在,他在一种完全不同的情境中给妹妹梳头发,常常难过得不能自已。他离家的前一天晚上,妹妹握着他的手一刻也不放松,好几次已是睡眼蒙咙,又惊醒过来。她说:“我都不敢闭眼睛。”他问为什么,她说:“我怕我一睁眼,天就亮了,你就走了。”他心里大痛,妹妹到底还是睡着了。他却流了一夜眼泪。

15岁,妹妹念高中。妹妹恢复得很好,除了一些再也无法恢复的形体缺陷。妹妹的班主任是他中学时的女同学。她告诉他,妹妹大概是因为有着病痛经历的缘故,所以,比同龄人要坚强,也懂事。

那一次中学同学聚会,男同学们聊起来有没有和女生打过架。问到他,他说:“打过。”大家哄堂大笑。在大家看来,男孩子和女孩子打架是很丢脸的。

他没笑,讲起了那年能发响声的小鞋子。讲着讲着,突然难过起来,眼泪仿佛要滴下来。

正无法掩饰,那位女同学将他面前的一盘芥末金针菇端到自己面前,说:“真不该点这个,我忘了有些人对芥末过敏,吃了要流眼泪的。”谁也没说话,好像大家都随着她的话下了台阶。

这个女同学和他,在上中学时是相互喜欢过的。他们的这一段,谁也不知道,就像谁也不知道,在他22岁的心里,为他的妹妹蓄了多少的怜爱与疼痛。

微风拂过湖面,了无痕迹,那小小的涟漪却被岸边的绿柳将它一一珍藏。因为这是它生命中的一部分,而且是异常重要的一部分。

我们的成长常常得到别人的关切,这个“别人”通常是我们的长辈。可一位哥哥却用一双如双亲的眼眸时刻关注着这位小妹妹,见证着她生命中的每一个历程:快乐时肆无忌惮地大笑,遭受病痛时上穷碧落下黄泉地想办法……他一直是妹妹的守护者。妹妹15岁,哥哥也爱了妹妹15年。

哥哥的心是柔软的,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总能读出妹妹的各种渴望,一颗敏感热忱的心总在尽力将这种种渴望实现,这一切源于一颗牵挂的心。一切都在默默中,没有人知道却又那么厚重,那么深沉,用心你会看得更清楚。爱在默默关爱中。

姐弟情

西平

弟弟是个黑小子。小时候我们俩站到一块,人们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不像一个妈生的。弟弟总是不服气地把头一歪:“我比她好看。”那是真的,也是我最忌讳的。“一白遮百丑!”我回击。

父母上班,我们被锁在家里。吵架是我们最通常的娱乐方式。一般是小打小闹,有一次可是升级了,我狠狠地在他脸上咬了-·口。我怎么能不生气呢?他把我心爱的橡皮筋截成一小段一小段的。他闭着眼睛哭呀哭,我看着渗出血渍的小脸终于投降,用他截断的皮筋给他扎了十多条小辫子,像个小刺猬,他捧着镜子左瞅右看,满意了,答应不告状,就说是猫抓的。

当然我没逃过一顿臭打,他陪我哭了整整两小时。如今,他的脸上还有隐约可见的小疤痕,别人问起,他总是说猫抓的,那是我童年给他永恒的纪念。

由于父母工作忙,爷爷把弟弟接去白山,从此天各一方,我伴着刻板的音乐老师,在冷酷的琴房、单调的指法中艰难度日,而弟弟据说是非常勤奋地在爷爷办公室中接受启蒙教育。我很疑心,因为他曾说在桌子底下玩球很痛快。那时候,每年两次的会面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候,我们暂时忘记了争吵,像久别的情人(妈妈的话)在一起窃窃私语。我给他讲温柔的小兔子,他给我讲两眼蓝光莹莹的狼崽子,夸张而形象,每每吓得我毛骨悚然,好在还有红色的小松鼠,长着长长的尾巴,可以当棉衣穿,我也就原谅他了。

我们一直分分离离,直到有一天,是他中专毕业的那一天吧。他英姿勃勃地站在我面前:满头乌亮的头发漂亮地打着鬈儿,一双大眼睛闪闪烁烁,黑皮肤健康光泽明亮。我不禁在心里叫:“他可真漂亮!而且整整高我一头呢。”可他呢,上上下下搜搜寻寻地打量我,翘着嘴角一脸不屑:“豆芽儿呢!”我可真气得发昏,同时庆幸,他总算没拿我引以为羞的粉豆儿(青春痘)开心,我暗暗告诫自己,以后一定好好吃饭。

当我忘记初见的不快,殷勤地扮演着姐姐的角色时,我高高兴兴地为他洗衣服,高高兴兴地替他打扫房间,然后,洗水果削皮端上来,他吹着口哨晃晃悠悠地跷着二郎腿,对我的满头大汗视而不见,我气狠狠地放下盘子:“去你的吧!”

但我终于满意了,他用第一个月的工资给我买了漂亮的连衣裙,我又感激又惭愧地收下,说了许许多多表谢意的车辘轳话。他得意忘形,试着给我买各种礼物。但渐渐地我领教他的欣赏水平了,冬天来临时,他声称给我买了最时髦的棉衣,我万分感激之后接过来,黑不溜秋的颜色,穿上一试,活脱一个土匪婆子,他煞有介事地咕哝:“怎么回事呢?你穿起来怎么这么难看!”

我在学校寄读,弟弟每月一次到学校看我,每每这时就有人向我通报:“西平,你哥来了!”他极沉着极稳重地端详我:又瘦了。其实瞎说,我的体重是逐月上升的,我正考虑减肥,但我领情了,他是把自己的想象加在我身上,以为我必定瘦的,我必须加倍努力才对得起他。

他的确像哥哥一样无微不至地关心我。比方骑自行车,他一定在前面带着我,怕我被甩下来,他是习惯骑飞车的。当我们一起出门做事,他小心翼翼生怕把我弄丢了,我去厕所他一定在外面把门,弄得别人以为他是个流氓,图谋不轨。

他的爱并不只是对自己的亲人,当远方洪涝灾害的消息传来时,他一下子捐出500元,结果一个多月只吃馒头咸菜,发工资那天,他乐得像个疯子,去酒吧一气灌下半斤,结果是:他高唱着把两只鞋子脱下来,用鞋带吊在脖子上,光着两脚回到公司。我闻讯去看他,又感动又难过,哭了一晚上。

黑色的七月过去了,我们终于有了朝夕相处的日子,可实在是远了亲近了嫌,我们的知识和阅历使我们的吵架再升一级,唇枪舌剑,吵得面红耳赤,活像几世的仇敌。有一天晚上我又一次得胜之后赶快撤兵,他悻悻地甩上房门:“等着!”我回去睡觉,得意洋洋。

夏日的天,婆婆的脸,本是繁星满天,半夜却雨声大作。忽听弟弟在外屋喊:“姐,姐。”声音恐怖,我睡意全消,一骨碌爬起来:“怎么回事?”他笑嘻嘻地说:“快出去抓鸡吧,都快淹死了。”我大吃一惊,天哪!他不是早起了吗?木头!小鸡在院子里东躲西藏,一群落汤鸡,我顾不上吵,冲了出去。“好样的!”后面在叫。

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弟弟呀!

更多时候,爱是轻松愉悦生动活泼的,串连着一系列的生活片断,嬉笑怒骂斗嘴打闹,回想起来唇畔荡漾浅浅笑意,甘之如饴。爱的浪花在姐弟俩“互相倾轧”的生活大海里尽情奔腾,唱出动人的旋律。魁梧的身躯,宽厚的肩膀,男性似乎天然是力量与安全感的象征。使命感让身为男性的弟弟不甘于屈尊在姐姐之下,俨然一副哥哥的架势,不是霸道是疼爱,在各种需要的场合中尽显关爱、体贴与成熟。当然这是其中一面,如一张大人的脸掩饰不住一颗童真的心,姐弟间每天都是一出戏,生活的小调剂恰到好处,滋味十足。

现实生活中的我们更多的是习惯,习惯了惊喜,随之而来的便是平常,于是就会远了亲近了嫌。但爱的主旋律依然在唱响,只是换了一个曲调,但依然铿锵有力。

用爱的眼睛看真情

雨波

现在我才明白,若干年前老叔跌伤了眼睛,可他的心灵还是明亮的。

我第一次见到老叔,是在10岁的那年夏天,和爸爸一起回老家的时候。老叔站在大大的院子中央,见到了我,就欣喜若狂地跑过来抱我,结果我却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那么毫无遮拦的哭声,使老叔感到尴尬不知所措,立刻放开了手。从那以后,老叔再也没有抱过我,甚至从不靠近,他是怕我再被他的坏眼睛吓着。他的右眼球,被一个很古怪的玻璃球体代替,像死鱼的眼睛,圆鼓鼓地翻着,看上去可怕极了。那时的我还不知道,我的哭声不仅仅刺痛了老叔的心,还揭开了爸爸的旧伤疤。

农村的邻居热情好客,知道爸爸回来,就纷纷过来看望,这使爸爸的探亲也添了些衣锦还乡的味道。大家一边拍着爸爸的手,一边就说起来:“将来有了出息,一定不能忘记这里的人。”说着说着,不由自主地说到了老叔。“看你弟弟有多可怜,你能帮也帮帮他。”一说到此,爸爸总是显得沉默,这样的话不断在耳边重复,渐渐就有了不同的意味。

直到后来,听到了爷爷和爸爸的谈话,我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原来,老叔是因为爸爸才变成盲人的。大概在他们十五六岁的时候,爸爸生病高烧不退,老叔深夜走十几里地给爸爸找大夫,结果在回来的途中从山上滚了下去,剐瞎了眼睛。农村人迷信,都说那一夜陈家的孩子注定要有一个成残疾,不是老叔翻下山变成盲人,就是爸爸发烧变成哑巴。

结果是老叔代替了父亲,他变成了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