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名家亲情散文精选:爱如山样重·深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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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善待他人/巴拉克

在我12岁生日那天,他父亲邀我一起到监狱去。他挨个进入每一牢房,给一个个犯人就诊。对待那些人——他们大多是酒精中毒或肺炎——他也是非常讲究,每检查好一个病人都用肥皂洗手。在把听诊器贴到病人胸部之前,他用嘴把金属听诊器呵热,仔细地用手掌按放听筒圆盘,以使他的手指和拇指根部能直接贴到病人皮肤上。“你要接触他们。”父亲解释说:“有时候这就是你所能做的,除了所有的需要外,他们需要的是同情。”

面对有难度的诊断,父亲总是微微地说些什么:“看上去像是……”或“使我想起……”我当然不会答应这些具有修辞色彩的自言自语。但有一次我却答应了。那是在急诊室里。父亲正在给一位因车祸而致伤的病人检查胸腔。他有几根肋骨折断。

“现在我们这儿有什么?”父亲轻声自言自语道。“就像撑开的伞,里边的骨头都断了。”我大声说道。父亲把手按在我的手上:“他醒着,你知道,我肯定他听到你说的话了。”

父亲曾对我说;“许多时候,你什么也不能做,但有一点除外——要多说些同情的话。”他认为,这对病人及他们的家属有着极大的价值。

“为什么每个人都得死呢?”我问道,“这不公平,要公平的。”他纠正道,“这是人的一部分。如果不这样,那将更糟。

人就像旧画。它们可以暂时得到修复,但总要消失的。此外,人们比你想像的要勇敢得多。”在我15岁生日前,父亲在诊所里倒了下去,两天后便去世了。

自此以后,我开始了医学生涯。大学毕业后,我到纽黑文的一家医院工作。一次,一个患腿溃疡的病人躺在检查台上。我作了自我介绍。

“过去在特洛伊有个医生。”他说,“和你的名字一样。

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大约20多年前,他治好我的脚气。”此时此刻,我的眼睛模糊了,我眼前的所有东西似乎都在跳动,在闪光。

他是我的父亲。”过了一阵后我说道。

“一位很好的医生。”他说,“一个好人。”接着又说:“你认为能治好吗,医生?”

“行!”我对他说,“伤一定能治好,我可以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