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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会议如此重要,如此紧急,秦小贞不得不把车开得飞快。“飞车”半个小时就把秦小贞载回了公司。

秦小贞到公司时已是傍晚时分,这个会议可真称得上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黄昏会议”。秦小贞心里嘀咕着:有那么重要的事情吗,非要起早摸黑地开会,破坏的不光是我秦小贞一个人的好事吧!

秦小贞刚到会议室就敏锐地意识到自己已经迟到了。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除了秦小贞那个位置是空着的以外,其余的位置均已经座无虚席。秦小贞惊艳的亮相在会议室的聚光灯下更加耀眼。领导面无表情地看了秦小贞一眼,其他人也转过头来看了秦小贞一眼。秦小贞理了一下自己的红色长裙,有气无力地坐在椅子上。秦小贞发现其他人也已经有气无力了。傍晚紧急开会,有的人没吃饭;有的人吃了饭肯定也只是狼吞虎咽的动了几筷子。面对这样的紧急会议,不管你是正在吃饭或者正在厕所,你都必须马上放下筷子或者马上提起裤子。

在会议室的位置决定了一个人在公司的地位。秦小贞的位置是离领导最近的那一个,她在公司的地位可见一斑。秦小贞甚至可以听到领导的呼吸。领导今天的呼吸依然匀速缓和。领导从来都是这样镇定自若、面不改色,只有在午睡时才会呼噜声阵阵。

所谓的紧急会议不过是一个例会而已。半个小时的短会简直就是浪费宝贵时间,破坏家庭幸福。大家听着领导的讲话,自觉、不自觉地点点头。只有少数几个人发表意见,他们发表意见也只是蜻蜓点水、走马观花、无关痛痒,无益于根本性解决问题。

每一次开会的时候,领导都在电话中说是紧急会议,但每一次散会后大家都会大失所望。

散会后,秦小贞在空荡荡的厕所里自言自语:什么例会,不过是大家聚在一起相互说说恭维的话而已,这个例会简直比女人的例假还令人讨厌。秦小贞第一次对公司的氛围感到厌倦,她开始对领导向大家展示公司只有发展到共产主义社会才能实现的那些美好愿景感到反感了。

散会后的秦小贞开着车依然飞速直奔白志豪为她构建的新家而去。她对几个小时前老公白志豪在床边的气喘吁吁还念念不忘,她对“久别胜新婚”的感觉依然充满无限期待。

秦小贞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小区安静怡然,在喧哗的城市里一点也不喧闹。保姆张妈和王妈像呵护自己的孙女一样哄着苏苏入睡了,哄睡苏苏后,她们也睡了。只有白志豪还像怨妇一样在那张宽大而柔软的床边等着秦小贞。

这个夜晚,月光洒满窗台,月光从粉红色的窗帘里不怀好意地钻了进来,想要掠走一丝甜蜜。天上星星点点,星星一眨一眨地发光,害羞似的一闪一闪,害羞得不敢再看这个房间,悄悄地躲进了云朵之中。微风从微掩的窗帘中吹了进来,拂动了秦小贞的秀美长发。白志豪光着上身躺在床上,柔情蜜意地看着秦小贞凹凸有致的身段,秦小贞的胴体依然如婚前那样洁白光滑,不沾一点尘埃。白志豪不由得吞了吞口水,老婆仍然秀色可餐。

在那张宽大而柔软的新床上,当秦小贞怀着无限深情满心欢喜地迎接白志豪满怀信心的进入时,她依然没有找回白志豪从前的雄壮和勇猛。白志豪喘着粗气,鲁莽地运动,软绵绵地进入了她的身体。可是一分钟不到他就缴枪投降了。

白志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秦小贞失望地拍了拍白志豪的胸脯。尽管白志豪胸肌发达,但只能给女人带来无限遐想而已,像隆胸的女人,没有任何真刀真枪的感觉。

白志豪这一次无精打采地进入,秦小贞对白志豪的身体彻底失去了信心。秦小贞转念一想,难道老公白志豪在外面寻花问柳另有新欢了吗?要不然这么久没有碰自己也不会如此草草收场啊。秦小贞对这个家庭的信心尽失,拥有再多的钱没有完美的夫妻生活也只是枉然啊。

白志豪气喘吁吁地向秦小贞抱歉,他说他太紧张了,他说他太累了。秦小贞完全相信,白志豪这么长时间没有碰自己,难免有些粗鲁,难免有些紧张。

秦小贞好言相劝,她警告白志豪不能再这样拼命挣钱了。她说报刊杂志上关于“过劳死”的案例实在太多了,她说她不希望白志豪所有的辛苦努力到最后都是白费。秦小贞意欲让白志豪注意身体保养,她说这样才能给她一个正常女人所需要的一切。

白志豪说,不工作可以,但他不能做一个全职爸爸。白志豪将两人的焦点集中在了三岁女儿苏苏的身上。苏苏已经成为了他们夫妻之间重要的纽带,这条纽带连接了天阳和重庆。但是,如今这条纽带形同虚设,如千钧系于一发,岌岌可危。

秦小贞把薄被盖在自己身上,如此凹凸有致的身段竟然不能让白志豪激情四溢,相反却令她感到意犹未尽。人家说“久别胜新婚”,她和白志豪却是“久别不如不见”。白志豪无动于衷,秦小贞也懒得再去想男女之事了。

秦小贞说苏苏在天阳那边的幼儿园上得好好的,为什么白志豪非要自作主张地举家搬来重庆。她说得赶紧给女儿找一个幼儿园,她说小孩子上了幼儿园后就不用那么整天操心了,甚至只需要请一个保姆就可以了。白志豪冷笑了一下,他说保姆张妈和王妈一个买菜做饭一个带小孩,两人已经成为他们家不可或缺的成员。他说苏苏在天阳的幼儿园玩得倒很开心,但是离开老师和伙伴们后就变得孤独而且少言寡语了。他说苏苏需要的不是一个幼儿园,而是一个妈妈。

白志豪一番话把秦小贞说得哑口无言。秦小贞说苏苏身边不是还有保姆张妈和王妈吗,她们两人照顾得挺好的啊,甚至胜过了很多她耳闻目睹的亲生奶奶和外婆。白志豪又笑了笑,他说就算保姆张妈和王妈是亲奶奶和外婆,也只是隔代教育,而不是父母的直接教育。秦小贞笑了笑,她说两三岁的小孩子现在就谈教育还为时过早吧。白志豪说不早了,小孩就是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可以开始教育了,那叫胎教。白志豪说小孩两三岁的时候那叫早教。

秦小贞白了一眼白志豪,她说无论如何得赶紧给苏苏找一个幼儿园,这是当务之急。在夫妻面前,孩子永远是第一位的。夫妻俩达成一致,商量好第二天就去给女儿苏苏联系幼儿园。

白志豪酣然大睡,秦小贞背对着白志豪蒙头便睡。

在这张宽大的床上,他们的夫妻关系摇摇欲坠。秦小贞甚至差点睡到床的另外一头去了。睡觉的姿势无所谓好坏或是对错,但是从夫妻睡觉的姿势可以看出两人感情的现状。秦小贞和白志豪这种睡姿正是夫妻关系走向困境的客观表现之一。

秦小贞睡得离白志豪越远,她就觉得越自由,没有任何束缚,没有任何孤独感。她睡得离白志豪越远,她和白志豪的心理距离就越走越远。同时,她和别的男人的身体距离和心理距离就越来越近。秦小贞蒙头睡下,她并没有睡着,这时候秦小贞竟然想起了许恒。

秦小贞想起了她在办公室向许恒兴师问罪,并且摔门而出和开车一路狂飙地来到江边,然后独自安静的那一幕幕。她觉得她自己一个有夫之妇,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这样对待许恒。虽然她和白志豪的婚姻名存实亡,但是她不道德的涉足别人的家庭始终是不道德的。

一想到老公白志豪刚才短暂的缴枪投降,秦小贞就郁闷至极。她等了白志豪一年,给了他一年的时间积累,他竟然仍然这样不争气。这时候秦小贞想:许恒也是这样高大魁梧,许恒在床上应该比老公白志豪雄壮和威猛持久得多吧。

秦小贞这样想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道德的羞耻感。在欲望面前,人的道德和羞耻丧失得干干净净。而且这是老公白志豪所不能给予的,她有权利满足自己的需要。秦小贞这样想的时候,她竟然想和许恒打电话了,她想起了与许恒肌肤接触的那些日子,那些日子是多么令她呼吸急促,但是她没有给许恒打电话,因为她不能。

秦小贞在白志豪此起彼伏的鼾声中郁郁寡欢地入睡了……

事实上,秦小贞抚今追昔般想着许恒时,许恒也在他那张宽大而柔软的单人床上想着秦小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