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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许恒目睹秦小贞开着车走了之后,一直没敢再去主动联系秦小贞。主动联系秦小贞,分明就是主动找骂。面对秦小贞的质问,许恒实在难以招架。

而许恒却不知道,秦小贞已经意外地在重庆迎来了一家人的团聚。秦小贞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再去找许恒纠缠谁在感情中欺骗了谁,她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对老公白志豪的无限期待之中。

许恒以为秦小贞就这样轻易放过了自己,他心存侥幸却仍然成天惶惶然地工作着。

而艾薇又回到那个既当爹又当妈的生活之中去了。因为果果误食药物事件她向单位请了一周的事假,果果康复后艾薇就急匆匆回学校上班了。艾薇回去上班那一天是周一,她一回到学校就连忙还债似的帮同事们干活,她忙里忙外、忙上忙下,一直忙到中午都不肯回家休息。

但是,艾薇劳动教养似的弥补自己的亏欠和主动示好却没能给她带来半点好处。

一位平常和艾薇很要好的同事却不领情,竟然一反常态地说艾薇从果果误食药物事件中“人性爆发”了,所以才从以前的偷奸耍滑变成了现在的身先士卒。在这位同事感天动地的煽动下,其他同事也对艾薇“另眼相看”,大家都像戴上了有色眼镜似的看着艾薇在办公室的一举一动。

面对同事们异样的眼光,艾薇十分纳闷。她左思右想找不到原因,她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些曾经那么可爱的同事们。

不仅如此,那位同事竟然还把状告到了校长那里。校长竟然也只听一面之词,直接找艾薇谈话。

在校长办公室,校长语重心长地对艾薇说,让她注意与同事之间相处的方式方法,不要太过注重面子工程,急功近利总是不好的。校长还说教师的工作是教书育人,而不是周旋于人情世故之中。

听着领导“好言好语”的训斥,艾薇敢怒不敢言,她不明白是谁为什么要这样陷害她。

当艾薇气得脸青白黑回家的时候,果果迎面跑过来。

小孩子不会像成年人那样察言观色。他不知道母亲的脸上已经阴云密布,他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这时候已经是一个一点即着的火药桶了。

果果看到妈妈回来了,满心欢喜,连忙迎上去一把抱住艾薇的双腿,还一个劲地喊“妈妈”、“妈妈”。他喊的时候兴高采烈,妈妈甚至中午都没有回家,好不容易盼到妈妈的回家,他把艾薇的双腿抱得紧紧的,艾薇一步也不能移动。

艾薇看到果果两只沾满灰尘的手朝自己抱来,一抱就把自己的裤子也抱起了两个小手掌印。艾薇还在为单位上的事生着闷气,此时的她正在气头上。看到果果如此不讲卫生,她气上心来,所有的气愤汇集在一起就成了重重的一巴掌,这重重的一巴掌挥向了果果又白又嫩的小脸蛋上。

“啪!”

艾薇的这一巴掌打得很重,似乎把在学校里所受的所有怨气都发泄到了果果身上。

艾薇的这一巴掌打下去后,果果就“哇哇哇”的大声哭了,哭得惊天动地,哭得肝肠寸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果果的号啕大哭把艾雄山和刘玲玉从厨房里吸引了出来。果果受了委屈,见艾雄山和刘玲玉急急忙忙出来,他双手捂着脸、求援似的跑向了艾雄山和刘玲玉,一边跑一边说:“妈妈打我、妈妈打我、妈妈打我……”

刘玲玉抱起大哭的果果走向艾薇,满脸怒气。

艾雄山大声责备艾薇:“你在干什么?你干嘛打小孩子?”

“你看他这一双手这么脏,一点也不讲究卫生。”艾薇打出那一巴掌后,忽然发觉后悔了,她自己也哭了出来,“我在单位上累死累活的,我到底为了什么?你们不要再来烦我了。”

艾薇哭着跑向了卧室,然后“砰”地一声重重地关上了门。

艾薇哭着跑进卧室后,果果却哭得更加厉害了。

艾雄山一边哄果果一边责备艾薇。刘玲玉在果果的脸上看到了艾薇的手掌印,她心疼地抱着果果。擦着果果的泪水,她自己也流下了伤心的眼泪。

“小薇可能在单位上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刘玲玉抽泣着说,她像在为女儿艾薇开脱罪行。刘玲玉想,女儿很少对果果这样暴力,女儿爱果果还来不及呢,她很少这样动用武力教训小孩,她肯定是遇到了伤心事。

“再不开心也不能拿小孩子出气啊。”

艾雄山一脸怒气。

艾薇把自己关在卧室里,连晚饭也没有出来吃。她也在里面哭,也哭得惊天动地,哭得肝肠寸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所有的哭泣都是因为没有得到同事的理解。她觉得自己好心好意的付出不但没有得到好言好语的回报,却引来大家的巨大误解,真是天大的冤枉。

哭过以后,艾薇觉得肯定有人在中间恶言中伤。她努力回想和找寻每一位可能制造谣言的同事。她发觉曾经和她一起参加歌手大赛并在比赛中败给她的那位同事最可疑。她找到了答案之后,也就不再伤心了。后来,她觉得她那一巴掌不应该打向果果,应该打向那个谣言中伤她的人。

一个母亲,不管文化程度高低,把不满无端发泄到孩子身上,就是暴力。一个不到三岁的小孩子,怎能承受成年人重重的一个巴掌。打向果果的这一巴掌让艾薇后悔不已。

夜深人静的时候,艾薇从卧室悄悄走出来,走向熟睡中的果果,轻轻地吻了吻果果。她吻果果的时候,看到了果果脸上的手掌印,果果泛红的脸蛋上留下了她那清晰的手掌印,那是她给他留下的伤痕。艾薇流下了难过的泪水。她发誓,从今往以后无论怎样,自己再也不动果果的一丝一发了。

艾薇第二天到学校的时候去得很早,她在学校门口冤家路窄地碰到了她昨晚在心中推测的那位同事。

那位同事极不自然地和艾薇打着招呼,并且还一直不敢和艾薇的目光对视。艾薇明白了自己的推测十拿九稳,这位同事就是罪魁祸首,这位同事就是她所有委屈的始作俑者。但是艾薇努力克制自己,她没有追上去和那位可恶的同事撕扯扭打在一起。她笑了笑,若无其事地寒暄了几句,她只是在心中暗暗地记住这是怎样一位人面兽心的同事。

艾薇依然如故地努力工作,面不改色地面对同事。她觉得她要用更加努力的工作去回击领导和同事对她的偏见,她要用实际行动堵住他们的嘴、褪去他们的有色眼镜。

果果挨了妈妈的那一巴掌后,脸上的手掌印一周都没有消。

那一周,果果都是挨着外婆刘玲玉睡觉,连刘玲玉吃饭上厕所也不离刘玲玉半步。不仅如此,果果总是在梦里哭着喊“爸爸”、“爸爸”、“爸爸”他经常在半夜三更的时候从惊吓的从梦里醒过来,醒来后又大声哭喊“爸爸呢?”“爸爸呢?”“爸爸呢?”

艾薇的母亲刘玲玉爱怜地抱起果果,抚摸着果果脸上艾薇留下的手掌印说,造孽啊,艾薇那一巴掌打得真是造孽,打出了后遗症。

刘玲玉把果果晚上经常在惊吓中醒过来的情形告诉了艾薇,艾薇更加自责和后悔。

一天中午,果果不知道在哪里翻出了两件许恒的衣服,然后像宝贝似的把许恒的衣服、裤子平摊在床上,而自己则在衣服、裤子旁边躺下,当作自己睡在爸爸身边一样。

看着熟睡中的果果,艾薇彻底地哭了,哭得死去活来,哭得肝肠寸断。虽然有父母帮着带小孩,但是许恒没在身边,果果缺失了父爱,始终是艾薇心里难以愈合的伤痛。

艾薇努力的工作终于为她赢得了回报。

日久见人心。

后来,领导和同事们真的彻底消除了对艾薇的偏见。他们对艾薇的印象又回到了以前,他们与艾薇的关系又和好如初。校长找艾薇谈话的时候,自相矛盾地说,教师的工作虽然是教书育人,但人情世故也同样重要,来不得半点虚假。艾薇又好气又好笑地走出了校长办公室。

领导和同事们开始对那位谣言中伤艾薇的同事另眼相看了,不仅如此,他们还集体孤立了那位同事。受到孤立的那位同事在那所学校臭名远扬,人见人恨,后来她不得不以解决夫妻两地分居为由调到了丈夫工作的另外一个城市。

离开学校的时候,她和艾薇又在学校门口遇到。人之将别,其言也善。艾薇好言相劝,她告诫那位同事在新学校里不要再去中伤他人了,要不然又只能再调到新学校了。那位同事“哼”了一声,瞟了一眼艾薇,然后昂首挺胸地消失在学校门口,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孤立无援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