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强宠王爷,我不是你的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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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我要的,你给不起

“娘娘不见了。”荀笛心急如焚找到汲乐的时候,汲乐正倚在廊下看着天空五颜六色的烟花。

公孙子湛大婚的酒宴办得热闹非常,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原本吕莲衣还安安静静的坐在公孙步衍身边,没什么问题。放烟花的时候,元和殿前人头攒动,她也挤去看热闹,一个不慎,荀笛竟然找不到她了。

“啊?”汲乐先是一惊,站直了身子。他拿下嘴里的草叶,皱眉低头稍作思索,抬头对荀笛道:“没关系,接着找。你不是把归竽给了娘娘吗?若是没有响,那就是说暂时很大可能娘娘并没有出事。我想,还是她自己走开的可能性比较大。”

“可是我找遍了整个元和殿。”荀笛心里稍稍安慰了一些,却仍是不安。

“所以我说接着找,走。”

脚下踩断了一根树枝,嚓的一声,在寂静的林中听来分外清脆。

“青儿,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吕莲衣心里略略有一些不安,思路却渐渐开始明晰,刚才青儿一脸慌张的说有事找她,她一时情急跟了出来,此时越来越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你不是说家里出了事吗?你家到底在哪儿?”吕莲衣的声音严厉了起来,“青儿,你是不是在骗我?”

青儿眼神闪烁,有些慌乱的低下了头。

“是公孙子湛吗?”吕莲衣停下了脚步,责问她,“是不是他逼着你来的?”

“不不,是青儿自己要来找姐姐的,这两日公子他……”青儿急着辩解

“你失约了。我等了两****并没有来。”声音带着笑意,还有一丝淡淡的寂寥。

水色微光中吕莲衣看见潺潺的溪水岸边站立了一个人,风鼓动着他的衣袖,他负手而立,那艳丽的红色即使在这夜里也十分显眼。

“啊?”吕莲衣想起那天的确似乎有说第二天和他接着喝酒,可是,后来才想起那一天是他的大婚之日,怎么可能有人在洞房之夜还跑出来饮酒的,这人一定是有问题了。所以她也只是想了想,便一笑而过了。而且公孙子湛现在说的话可信成份很低,虽然他这样说,大约不过是想让自己心里有些歉疚吧。

公孙子湛的笑容变得有些奇怪:“怎么?你根本就忘记了吗?”他眼睛霎也不霎的紧盯着她,脸上又显出惯常的轻佻,“你对人许诺总是这样随便吗?”他已经走得离吕莲衣很近,说话间呼在吕莲衣脸上是重重的酒气。

吕莲衣别开了头,皱起了眉:“前日不是你的大婚之夜吗,谁会这个时候跑出来喝酒的?那天我们两个都醉得糊涂了,忘了正事。”

“正事?”公孙子湛讥嘲的一笑:“我现在知道,骗人是女人的天性。更可恨的是原本就是个****还装出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他的脸逼近在她面前,恶狠狠的盯着她:“你也是一样,言而无信,反复无常。”

吕莲衣往后退了一步,强压着怒气:“公孙子湛你说话放尊重点。你以为你是谁,可以这样随便羞辱别人?你若是想发酒疯,本娘娘没空奉陪。”说罢转身就走。

“呵,娘娘?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做这个定国王妃呢。”公孙子湛见她要走,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拖回到自己面前。

吕莲衣的手臂被他抓得生痛,皱起了眉:“痛,公孙子湛,你放手。”

“你不是也很讨厌步衍吗?”他俯头在她耳边低声问,“你这么野,步衍怎么把你驯服的?是在他的床上吗?”

“你混帐!”吕莲衣羞怒交加,抬起左膝大力撞中了公孙子湛的下腹,趁公孙子湛痛得弯下腰去时,挣脱了他的手,飞快的往林外跑。

青儿喊了一声“姐姐”没来得及拦住她,只能先去照顾受伤的公孙子湛。

吕莲衣在林中跑了一阵子发现自己慌乱之中走错了方向,似乎越来越走进了树林的深处。她悲催的闭上眼,稳了稳心神,自我安慰:“冷静,冷静,静下来。”

就在这时,林中传来一声凄厉的鸟叫,她吓得一下子捂住耳朵蹲下身去,半天不敢睁开眼睛。等四周安静下来,她慢慢放下捂着耳朵的手,不经意摸到了腰封上的星无,心里不觉安定了一些。突然又想起了荀笛交给自己的归竽,连忙从随身的荷 包里拿出来,大力吹了几下。

做完这一切,她在原地蹲了一会儿,情绪稳定下来,站起身,借着微弱的月光,尝试着顺着来路往回走。

“莲衣。”

是公孙子湛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焦急。吕莲衣站住了,听着他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近,有种在劫难逃的恐惧感,她毅然转过了身向密林深处走去。

可是公孙子湛的速度比她更快,她还没走几步,就被公孙子湛牢牢的捉住了双手:“你往哪儿走?走进去就出不来了。”公孙子湛的声音有一丝淡淡的伤感,“你也不必把我当洪水猛兽一样避之不及。我来送你出去。”

吕莲衣默不作声,也不再象刚才一样极力挣扎,公孙子湛轻叹了一声,自嘲的一笑:“我还带了些酒来,想和莲衣你……”他抬起手来给她看带来的酒囊,脸色突然一变,一手把吕莲衣推倒在地上,吕莲衣正要张嘴大骂,只听噗噗的声音不绝,星星点点的寒光闪烁,接着一大片液体由上而下喷洒在了她的脸上,先是冰冷的后是温热的,前一种是酒,后一种带着浓重的腥味,是血?

公孙子湛蹲下身拉起了她:“快走。”他的声音似乎强压着痛苦,吕莲衣有些慌失措:“你受伤了?”

“嗯,别说话,快。”公孙子湛拉起她,他拉着她走了几步,随手把她往一堆灌林丛里塞,“进去,不要出声。”

说罢他站起身来,独自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还没走出几步,几个黑影慢慢的围了过来。公孙子湛站住了身形,冷笑了一声:“原来是几只老鼠。”

月光如锋利的刃将把密林上空拉出条条缝隙,枝叶的暗影如同扭曲的黑蛇在草地上四处窜行。公孙子湛站在一株枝杆冲天的巨木之下,暴露在光亮之中的脸部一侧看上去骄傲冷峭,隐没在暗影的中的一侧却显得深不可测。

他看也没看一眼便抬手轻松的拗断了扎在自己肩胛上的弩箭,双眸中锐利的目光和盛气凌人的气势令几个围住他的人不由自主的有几分迟疑,僵持着的几秒钟里那种整个空间都挤压下来的要命感觉让躲在灌木丛中的吕莲衣冷汗泠泠。

一阵刺耳鸟鸣乍然响起,一大群黑色飞鸟冲上了天空,展开的羽翼一时间遮蔽了月光,磨人的寂静在这一瞬间被打破,兵刃的寒芒在夜色中幻化成条条银色飞蛇,刀刃反射的光映入了眼帘,风势似乎突然大了起来,强烈的杀气穿透了衣衫,真实的切入了皮肤。

吕莲衣害怕得想闭上双眼,又坚持着,死死盯着前面一片漆黑的旋风中若隐若现的一抹红色。

沉闷的着拳脚相交的砰砰声和尖锐的利器刺入体内的声音不绝于耳,却似乎只是在一刹那间就结束了,快得让吕莲衣来不及反应。黑红两色蓦然分开来,重重摔落在了两边。吕莲衣瞪视着这一切,几乎忘记了呼吸。

等她回过神来钻出灌木丛,跑到靠坐在树下的公孙子湛身边的时候,公孙子湛正拉开肩上的衣服,检查自己的伤势。吕莲衣站在他边上呆看着,月色下,他苍白的脸上血迹点点,有几分糁人,一身的红衣和血混在了一起,看不出来伤势如何。吕莲衣有些手足无措,公孙子湛皱了皱眉,声音严厉却气息虚弱:“回去呆着,别出来,他们可能不只一批人。”

吕莲衣咬咬唇,蹲下身对他说道:“我带你走。”伸手去扶他。

“他们是冲我来的,跟你没关系。再说,你怎么带我走。”他边说边推开她的手,说话间一梗,一口血没有忍住,溢出了嘴角。

“那我们去藏起来。”吕莲衣想了想做了决定,“笛子应该快来了。”她下了决心,也不管公孙子湛反不反对,拖着他,一直往旁边的灌木丛里拖过去。公孙子湛原本可以站起来,却突然放弃,任她对自己随意处置。

等把公孙子湛拖进了灌木丛,吕莲衣将外面的痕迹处理了一下,才钻了进来。

“呵,还挺象回事。”公孙子湛轻声取笑。

吕莲衣心事重重,并没有理会他,眼晴紧盯着树丛外的动静。

短短的沉默过后,“莲衣。”公孙子湛突然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今天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出去,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这个人真的很让人讨厌?”其实情况并没有那么严重,但是抓住时机,利用一切有利形势来获得一些信息甚至改变事情的发展趋势,这就象是某种本能。

通常在自己这样伤重的情况下,女人都会同情心泛滥,内心充满柔情怜惜吧?

“嗯。”吕莲衣望着外面,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声。

“是吗?你可真是无情啊。”公孙子湛半真半假的说,“看我快死了,也舍不得安慰我一下。”实在不能用通常的逻辑来推论面前这个女人。

“你死不了。”吕莲衣仍是看也没看他一眼。

“为什么?”公孙子湛饶有兴趣的问。

“好人命不长,祸害万万年,我们那儿都这么说。”

“呵,你还真会骂人。”公孙子湛哭笑不得,半晌又轻叹了一声,低声道:“为什么?难道我对你不如步衍对你用心吗?”

吕莲衣终于转过了头,公孙子湛的眼神中流露的情感十分复杂,失落,不甘,却又闪动着波光云谲。吕莲衣静静的看着他:“你真的想知道?”

她郑重其事的表情让公孙子湛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和公孙步衍无关。其实我知道你的确用心对我,只是你的心少了太多的真诚的东西。或者说,你也是真诚的,可是我感受不到。”

“那只是你感受不到而已,你可以从现在开始好好感受一下。”公孙子湛的脸上又流露出惯常的轻佻笑容。

“就算你是真的。但是,你的用心,从一开始就在试探,或者说是戏弄,或者只是想通过我来测试公孙步衍的反应,对你而言,我不过是个还未到手的玩物,这样的用心,说到底,对我不过是一种侮辱而已。”

真相总是很丑陋,如同被剥光了示众的感觉让公孙子湛一刻间恨透了面前这个女人。

吕莲衣抿唇一笑:“我这样说,你一定觉得我十分可恶吧?你一直觉得,象我这样的女人,浪荡风流,人尽可夫,却在你面前装模做样,简真是无耻之极。可是你这样想的时候,有没有反省过自己,我只是不想被你玩弄而已,即使是我和再多的男人有关系,又与你何干呢?就因为被冷淡忽视,你就势必一定要得到我,你心里原本把我踩在脚下,却又摆出要把我捧在天上的姿态,这样的用心,有几分真心的爱意呢?”

也许因为自己的轻率,错过了最宝贵的东西……

这种认知让一直以来以为可以掌控一切的公孙子湛,第一次感觉眼前的情势无法挽回,一瞬间他突然有些惊惶失措,竟然傻乎乎的问了一句:“如果我现在改呢?是不是可以?”

吕莲衣噗哧一笑,此刻的公孙子湛就象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孩子:“子湛,你还真敢说。如果覆水能收,那么过去的一切也可以当做没有发生。”

“并不是你不够好,其实相对很多人,我倒觉得子湛你也算不错。”吕莲衣的眼神澄澈剔透,让人觉得透过她的双眸可以望见她同样纯粹干净的心灵:“其实我要的很简单,也许因为太简单,所以,你给不起。子湛,不要为难你自己了。”

轻云遮蔽了支离的月光,愈加幽暗的光线让吕莲衣看不清近在咫尺的公孙子湛的表情,他轻哼了一声,语调轻薄:“呵,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