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愿作比翼鸟。”慕容宇轩重又接过话头。
“在地愿为连理枝。”凌曦毫不犹豫。
“凌小姐和太子殿下一唱一和，真真是郎才女貌呢，皇上。”是太史常立，他一心支持圣上欲立凌曦为太子妃之举，周家跋扈多年，实在不敢再立周若琳为太子妃了。
“太史真会玩笑。”慕容宇轩逼着自己心狠下来，他必须挥慧剑斩情丝吧，即便根本斩不了，骗骗自己也是好的。
凌曦痛苦地望着他，你真的就要这样放弃了吗？根本不愿意听听我的想法，还是你已经真的这样轻视我了呢？我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人啊，真的不能原谅了吗？凌曦的心在滴血，好痛。
莲心也瞧了出来，二哥哥不是口口声声说他和凌小姐山盟海誓了嘛，看这阵仗，凌曦分明爱着的是太子哥哥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她也没了主意。
“愿我如星君如月。”周若琳决定放手一搏，她定定地满含深情地看向慕容宇轩。
“琳儿，也许，我该接受你的一往情深吧，也许，接受你，对我们都是再好不过的结局吧。”慕容宇轩稍有迟疑，终还是出口了“夜夜流光长皎洁。”
这是承诺了吧，周若琳几乎要幸福得晕倒过去，他看着周若琳的眼光有抱歉有珍惜，周后煞是得意，好样的，琳儿，果然有你的。
周若琳看向凌曦，像是在炫耀着她的战果一般，原来，凌曦垂了眸子，是啊，爱你的人又怎会是我一个，没了我这糊涂的有眼无珠的，还有无数的如花美眷吧，琳小姐，相国千金，当真是佳偶一双啊。
周相也甚是得意“太子殿下惯爱和琳儿对对子，不如，再对上一对，也让咱们乐乐。”他像是宣誓着自己不容置喙的尊荣一般。
“皇上？”周后察言观色着，慕容长卿颔首，心有不悦。
“那琳儿献丑了。”谢谢父亲给自己博得了这样的机会，她自然要好好显示一番，周若琳的容貌也不输凌曦的，年纪大上凌曦一两岁，更显得多了几分妩媚，粉色的长裙考究极了，就像是随风摇曳的海棠一般美丽说多姿。
“太子哥哥，你可要让着琳儿呢。”慕容宇轩宠溺地一笑，凌曦通通看在眼里，是啊，他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自己如何比得了，她手里抓住的不过是那匆匆一面，和那可笑的误会吧。
曦儿，从此以后，我便只能站在你的世界外看你了，琳儿，太子妃之位我也给不了你，父皇说可以纳你为侧妃，是啊，无论以后我有再多的妃子，也都没有什么意义了，即便这全天下的女子都属于我，我最想要的那一个，也不会是我的了。
“两情若是久长时。”
“又岂在朝朝暮暮。”慕容宇轩竭力地配合着，给不了你我的心，你想要的别的其他，我都会给你我能给的一切。
“执子之手。”
“与子偕老。”
凌曦的心一点点下沉，她甚至没有勇气再听下去。
“还君明珠双泪垂。”慕容宇轩先开口。
“恨不相逢未嫁时。”周若琳有一丝错愕，慕容宇轩望向凌曦，那样的不舍，凌曦看到他那受伤的眸子，他还是爱我的，不然他不会那样伤心，凌曦像是生出了莫大勇气一般，她必须要放手一搏了，为了弥补自己先前无心犯下的错误。
“好了好了，就联到这儿吧，听得啊，本宫都快搅不清楚了。”周后发了话。
“皇儿，你们也都长大成人，也能帮父皇分忧了，父皇深感欣慰，父皇和你们母后也惦记着你们的终身大事，所以……”
所有的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父皇决定让你们自己去选你们的妻子，你们一个贵为太子，一个贵为荣亲王，你们的妻子，一个是未来的国母，一个是荣王妃，事关国体，兹事体大，不过父皇相信你们的判断力，所以，父皇决定，尊重你们自己的意志。”
慕容宇轩和慕容宇瞻都错愕地望向慕容长卿，父皇，居然没有指婚，居然让他们自己去选，慕容宇瞻怨尤地望向皇上，父皇，你还是舍不得伤害你至爱的儿子吧，即便他自己都决定放弃了，你还是舍得不他受到一丁点伤害吧，慕容宇瞻心里有着巨大的不安。
“在场的，都是我风清国最出类拔萃的小姐们，你们选择哪一位，朕便即刻为你们指婚。”在场所有的闺秀们都紧张极了。
“皇上……”周后很是紧张，琳儿怎么办，她没有把握，她那儿子，她实在不了解她心里如何想的。
“皇后，朕相信朕的皇儿们有自己的决断力。”
“儿臣但凭父皇做主，绝无异议。”慕容宇轩发话了，慕容宇瞻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只要不是曦儿，是谁都是一样的，他没有意见。
“父皇，儿臣也但凭父皇做主。”慕容宇瞻愿意去赌，他不相信他的父皇果真这样残忍，连自己这唯一的请求也不肯答应，他要堵，堵他父皇对他的情意。
“朕说过了，决定权在你们自己手里，刚刚朕赏你们的那两柄玉如意，你们喜欢谁，便送与她。”慕容长卿很是坚定。
慕容宇轩满心感激，他知道，父皇是不愿意伤了他，既然已经决定，便不再犹疑了，“瞻儿，你先选吧。”
“皇兄……”慕容宇瞻万万没想到，他的皇兄肯为了他做这样的让步，他心虚极了，皇兄如此待他，他却，却以怨报德……
慕容宇瞻已经没有了退路，他太急于得到曦儿了，皇兄，我欠你的，就让我以一世的忠心来报答吧。
慕容宇瞻起身，取了那柄玉如意，径直朝凌曦走来，就在那一刻，凌曦倏然起身，慕容宇瞻一惊，凌曦离了座，跪在殿前。
“曦儿？”周后很是不安，“臣女凌曦，有一事请奏，请皇上皇后娘娘应允。”
“你先说说看。”
“臣女有一心愿，臣女愿意终身不嫁，去感恩寺修行，为我风清国祈福。”此言一出，像是重磅炸弹一般，在场的人无不惊异。
“曦儿。”慕容宇轩到底没忍住。
“父皇，万万不可。”，慕容宇轩再也克制不住，怎么可以这样，怎么会这样，他让步的结果，竟然是曦儿一辈子长伴青灯古佛，若真是如此，自己的放弃还有什么意义？
凌曦不去看任何人，你还会心痛吗，你不是已经决定要放弃，你不是已经选择了吗，那么我的人生，对你来说，还有什么需要在意的吗。
“凌曦，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为国修行，朕很感念你这份心意，终身不嫁，你真的想好了吗？”慕容长卿从凌曦的眼中看到了坚韧和纯真，他更加确定，这个女子，有帝后之相，让他这样放弃，他实在不愿。
“是，臣女心意已决。”凌曦一字一顿。
慕容宇瞻愣在了当场，就差几步，他的玉如意就会送到她面前来了，她却跪倒在父皇面前，请求要出宫修行，为了不嫁给自己，她竟然愿意做这样的割舍吗？她都知道了吧，她恨毒了自己吧，算计了这样久，到头来，还是失去了。这是梦境里重复过太多次的结局，只是，每一次，都不像今日这样凄惨、决绝。
“不可以。”慕容宇轩完全不顾众大臣的议论纷纷。
“轩儿，你这么激动是怎么回事，朕在问凌曦。”，慕容长卿有意激将，他这宝贝儿子，如何需要退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便是用抢的也要守护住啊，他必须教他明白，免得日后后悔不迭。
“凌小姐秀外慧中，堪配仙郎实在不该在青灯古佛边蹉跎大好青春，儿臣，儿臣是为凌小姐可惜。”慕容宇轩尽量搜索着言辞，让他所说听起来冠冕堂皇些。
凌小姐，凌曦苦笑了一下，我们，永远都会这样礼貌而疏离了吧？
“皇姑父，琳儿也为凌小姐感动呢，凌小姐一片赤诚，不如皇姑父就成全她吧？这也是为咱们风清祈福的大好的事。”
“琳儿也认为这是大好的事儿？”
“是。”
“那琳儿去祈福不知可愿？”慕容长卿话锋一转，周若琳愣在当场，周相也很是心惊，闭嘴，周若琳听到了慕容长卿的潜台词。
“求皇上成全。”凌曦不愿意再为了自己让各人争执，忙想结束这一场混乱。
“终身不嫁，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周后出言，“你这样好好的一个女儿家，怎地做这样的打算。”
“谢皇后娘娘垂怜，曦儿心意已决。”凌曦定定地望着慕容宇轩，曦儿，你爱的不是宇瞻吗，今日又何苦这样为难自己，即便你知道了一切真相，也不必如此啊，我并不怨你，也不恨你啊，你何苦这样折磨自己，教我心疼呢。
还是我根本就做错了，我根本不该让呢，慕容宇轩从凌曦那受伤的眸子里看出了满盛的爱意，他生出了不限懊悔。
“好，既然你如此坚决，那朕就成全你。”慕容长卿见还是逼不出慕容宇轩的真话来，便索性横了心，决意就此一试了。
“不……父皇，不可以，求您，儿臣求您收回成命。”慕容宇轩离席，在凌曦身侧跪下，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被震撼了，太子何以会如此在意凌家小姐，难道果如传言一般，两位皇子都心系凌家小姐。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知道事态会如何发展。“太子殿下，谢谢你的好意，曦儿已经心如死灰，只一心想着能……”
“谁许你心如死灰，谁许你出宫修行，不许，不许，绝对不许。”慕容宇轩几乎是在用吼的了，这样一个霸气天成、喜怒不行于色的太子殿下，竟然面对凌曦如此失控，所有的人，都可以笃定了，这太子果然心系凌小姐，这太子妃之位，有得一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