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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失落海眼的罪吻 (2)

威灵部隐瞒身份,也把对女孩子的感情埋进梦里,他实在没有勇气再去爱,每一次面对梓笑的时候,他都想到赎罪,因而总是变态似地保护她,可每一次做出勇敢和善良的事,他的精神就遭受一次打击。为此,他身上留下无数自残的伤痕,心理也逐渐崩溃。面对梓笑,仿佛看见了梓夜,爱情的回归让他欣喜若狂,也惊惧万分。

他想摆脱这位多情的女孩,可越是这样,梓笑越是想接近他。威灵部长的称不上很帅,可也是个标准的有特质的男生,他有一种普通男人所没有的老练和深沉,这足够吸引单纯的梓笑了。

梓笑的纯情和妩媚,让威灵部终于感觉到自己罪恶灵魂的复活,他忽然觉得,可以通过对梓笑的爱弥补对梓夜的罪孽。

有一天,男生终于决心背着他的间谍老板,忘却过去,和她携手相爱,重新开始。但是,他不敢吻她,只有这一点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跨越的,望着梓笑美丽如花的脸,他总会回想起大海里绝望的梓夜在海水里挣扎,而他抓住游泳圈拼命地逃跑,他忘不了新娘西瓜,它就像一个圆圆的沉入海底的乌贼,使得他一生都生活在阴暗的角落,生活在可怕的梦魇中。

威灵部的案头有一部英文版的托尔斯泰《复活》,可是,他看了无数遍也找不到灵魂,他痛苦极了。生日的那天,梓笑兴高采烈,买了生日蛋糕水果和蜡烛,而且还亲自为他做菜、切蛋糕。巧的是,梓笑竟也买了一个新娘西瓜,就在两人切完蛋糕,梓笑拿过水果刀,那刀的样子竟然和当初梓夜持在手里的一模一样!她要亲自为男友切开新娘西瓜,威灵部浑身颤抖了。

这惊人相似的一幕,让威灵部恐惧万分,他将燃烧的蜡烛捏得粉碎,还把头扎到蛋糕里。梓笑吓得目瞪口呆,她不明白发疯的男友到底怎么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威灵部拼命夺过刀子,猛地刺向自己。

鲜血迸溅出来,女孩梓笑吓坏了,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情急之中她操起手机想拨打120救护,可被威灵部死死阻拦,他可不敢让医生知道他的身份,他害怕暴露。好在刀没有刺到动脉,经过包扎后就不再流血。

梓笑感到万分疑惑,她追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威灵部始终不说。一场虚惊让梓笑开始对威灵部的精神状态感到忧虑。在给他换药的时候,她第一次见到了男友裸露的身体,发现男友的胸口有块小伤疤,很像一朵梅花,其实那是梓夜死亡之后,内心负疚自己划破的,后来感染成了这个奇怪的形状。那一天,她没有离开他,第一次和他躺在一张床上,迷迷糊糊中,她抱着他,听他说着她不懂的胡话。

女孩开始怀疑他身上的小图案——那朵梅花的形成必有原因。

从那天以后,男生开始冷落梓笑,而梓笑也似乎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两人沉默地分手。突然的一天,他收到她的一封短信:妈妈病重了,她已请假回家乡。

讲述到这里,黎小玉脸上浮现出惜别的光,仿佛她就是可怜的梓笑。她就出生在很贫寒的家庭,为了上学,自己经常出去卖报、发传单,好在她学习优秀,得到了奖学金,生活还算过得去。骆琅死了,她的爱去了天堂,想到这里,姑娘的眼角掉下晶莹的泪。

苏慕云微微摇了摇头,两手捂着茶杯,忧伤地说:“她们太可怜了,上帝是怎么了?居然让两个天使一同爱上了那个大魔头!”苏慕云感到气愤,虽然是个故事,可她也无法接受这样冷酷的事实。

黎小玉接着讲述,下面的故事更加凄惨。

就在妈妈去世的那一天,大魔鬼威灵部出现在她家门口。他说不该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冷落她,他爱她,要照顾她一辈子,悲苦的命运和经济上的艰难,使梓笑很快接受了男生道歉,他们重新相爱,和好如初。

一个明月当空的日子,她告诉威灵部一个秘密,说妈妈临终前告诉她,当年妈妈生了双胞胎女孩,由于家贫,父亲早逝,妈妈不得不在她们很小的时候将姐姐送给陌生的华侨夫妇。后来那对夫妇去了国外,就失去联系。妈妈临终前嘱咐她,姐姐身上有一块梅花胎记,让她务必去找姐姐,姐姐生活在富裕人家,会帮助妹妹读完大学的。威灵部追问她以前是否知道有个姐姐,梓笑说从来不知道,不过曾经接到过一封信,对方说是她姐姐,只是没读明白里面的内容就删除了。

这下威灵部的神经绷紧了,既然梓笑没弄明白,说明里面必有机密,他非要问那封信具体内容,梓笑很奇怪地看着他说:“我真的无法回忆,那封信我不懂。”

“不懂是什么意思,里面有不认识的符号?”

“什么都没有。”

梓笑神秘地说完,就笑而不答。

威灵部噩梦开始了。

一个月后,梓笑突然告诉他,她要到靖海市公安局去寻找姐姐身份和地址。威灵部吓了一大跳,不详预感袭来,他开始怀疑梓笑察觉了什么,虽然他现在改头换面,可是究竟梓夜生前掌握他多少秘密,根本不知道,他可不敢冒险让梓笑折腾下去,就横下心来打算干掉她。

“你姐姐这么多年都没见,怎么认得出来啊?”威灵部小心试探地问。

“那很容易啊,生日一样,还是华侨,妈妈临终前不是还告诉我,她胸上有一块梅花胎记的吗!”

“哦,对对……”威灵部听到那几个字的时候,心就开始腐烂了,仿佛闻到了死亡的味道,迟早会被这个漂亮女友揭穿秘密,那时纸里就包不住火了。

威灵部开始产生了怀疑,他不敢确定到底警方对梓夜死亡案最终怎么处理了,虽然他看过报纸,说某校白血病女孩海中自杀,可他仍然不敢大意,后悔当初不该像兔子一样就逃掉,应该确认梓夜到底死没死……

梓笑义无反顾找姐姐的事,使他如坐针毡,扭曲的罪恶感让他顿生歹念,他想要是噩梦再次落到天真的梓笑身上,不就解脱了吗?杀个女人,对于这个半职业间谍来说,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他专门给梓笑买来一部新手机,策划了毫无破绽的杀人计划,企图让警方认为梓笑的死是一起意外事件。

那是他和女孩最后一顿情人晚餐。他很慷慨,吃西餐的时候先送女孩一个漂亮的新潮手机,陶醉的梓笑第一次拥有自己的手机,幸福极了。梓笑爱的告白,差点让这个罪恶的家伙流泪,但是,他还是并未罢手。

那是最后一个晚上,晚餐后他拥抱着她,并告诉梓笑,家里有个公安局干部的亲戚,可以帮助她寻找姐姐,要亲自去一趟东北,嘱咐她不能把这事说给外人听,免得同学们编造花边新闻,妹夫寻小姨姐,好说不好听。

男友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帮助,使梓笑感到幸福。

第二天,他们来到车站,车启动,威灵部用手机与女友调情告别,使她不知不觉走进铁路线交错的危险区。他知道,天桥下的那几条交错线,将在他列车离开后第十四分钟溜车编组,他可以控制其中的一列车厢冲向梓笑所在铁轨,陶醉在与恋人分别时刻幸福的梓笑根本不能幸免,悲剧就在那里,必然发生……

听完骇人听闻的故事,苏慕云默默流下了眼泪。故事中的那个男生简直是个恶魔,令人难以置信,也难以接受。此外,苏慕云真的很吃惊:一个未出校门的大学生骆琅,怎么就能编造出这样生动离奇而又几乎没有破绽的凶残故事,而为什么他本人的死,又同样充满离奇色彩呢?

小玉自言自语地说道:“苏老师,难道……这件事真有发生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骆琅死因就可能与故事本身有联系,他们一定接触过案子的关键人物,至少也是案情边缘,也许就是无意中的某件事,害得他们与两个少女死亡事件紧密联系在一起。”黎小玉是个聪明姑娘,她突然觉得苏老师问这个故事,也许有原因。

“小玉,你相信这故事是真实的吗?”

“虽然是虚构的,可那个变态杀人的确太恐怖了,也太逼真!我那两个死党蓝薇和吴雪帆听了都哭了,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最恐怖的结局不是威灵部杀人,而是爱情中的信任危机,以后都不敢相信男生的甜言蜜语了。”小玉愤然,苦楚减轻了许多,没准儿骆琅也不是好人呢。

苏慕云苦笑了,看到小妹妹那份纯真的样子,她愿意开个玩笑:“不过,好在是个故事,你可不要因为这个就嫁不出去哦!”苏老师倒了杯柠檬汁递给小玉,关切地问:“你能回忆起半夜两个白影子面貌吗?”

“记不清了,只是两个白影子,很苗条的那种,就像《午夜凶铃》的贞子。”

“哦!”

苏慕云忽然想到了手中的扑克牌:“小玉,这个故事下半部分,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黎小玉眨了一下眼睛,好像觉得这个问题奇怪,在记忆中,她觉得苏老师是知道这故事下半部分的,苏老师态度很认真,黎小玉目光灰暗了一下,接着就要回避这个问题,但在苏老师恳切的目光下,她含糊其辞地撒了谎。

“大概……是他生日聚会上,好像是那次吧,我还送他手机了呢。”黎小玉随便说了个时间。

“小玉,你觉得花无爵去哪里躲避呢?”苏慕云将话题转移到了花无爵。黎小玉很肯定地说:“他想活着,就必须给手机充电,躲避的地方一定有电源。”

“哦,这倒是好线索,我们分头找找。只是,你也要多加小心。”

“我明白,苏老师!”

“还是叫我姐吧!这样更亲切。”

“嗯,那我回去了,慕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