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莫负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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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不舍放手

“林歌兄弟,七哥说了,如果你替他办成一件事,欠他的钱可以不要,连这一百万也是你的!”

路易的话怎么像是在梦中传出的,林歌晃晃脑袋,努力地想让自己清醒,他的手有些哆嗦地指着自己的鼻子,结结巴巴地问道:“路大哥,你是说……这钱是……是我的?”

路易大笑道:“如果你答应了七哥这件事,钱就是你的!”

林歌似乎一下子清醒了,将钱箱牢牢地抱在怀里,急切地说道:“七哥,你想要我做什么?”

麻七看着贪婪的林歌,笑得愉快极了,“林歌兄弟,我想让你帮我对付一个人!”

“对付谁?”林歌急问,随即又道:“无论对付谁,我都干!”

“你是一名司机,我知道你当过特种兵,有着高超的车技,更懂得车辆的性能,不知道你能不能让你驾驶的车辆失灵,失去控制?出一次车祸?”麻七故意小声地问道,“如果你不能,我再找别人。”

林歌急道:“七哥,我能!我能!”

麻七猛地站起身,“我让你对付的人是荣臻!你敢不敢?”

林歌一哆嗦,忙把钱箱放在桌子上,一迭声地说道:“我不敢,我不敢!”

麻七面色一沉,一把弹簧刀已经抵在林歌的咽喉上,冷冷地说道:“那你就是一个死人!”

路易忙道:“七哥,有话好说!林歌兄弟,你这是何苦。跟着荣臻,你一个月才一千多元钱,跟着七哥,你就是百万富翁啊!兄弟,你就答应吧!”

林歌似乎动心了,他的目光又盯在钱箱上。

麻七缓缓地收回弹簧刀,在手中熟练地把玩着,“给你三个月的期限!你走吧!”

林歌伸出手,擦了下头上的冷汗,哆嗦着手把钱箱抱在怀中,再也不舍得放手。

在麻七、路易的阴笑中,林歌蹒跚着失落地走了。

他知道,自己的卧底是成功了……

“8?23”专案进展迅速,有了张老太的陈述和指证,专案组在李智弓的指挥下势如破竹,先后攻克了萧天利、黑三等主要涉案人员的心理防线。随后,又拘捕了近四十余名涉案骨干人员。

“8?23”专案全线飘红,极大地振奋了山城警方的士气,也教育鼓舞了山城群众。

荣臻这些天也相对轻松,他有更多的时间悄悄地待在夏琼的病房里陪伴着妻子。

夏琼近期的心情也渐渐地好起来,夫妻间的隔膜早已消融在浓浓的恩爱与理解之中。

“琼儿,榕儿说他们研制的试剂还处在试验阶段,危险性很大,如果你身体排异的反应过大,只怕会……”

荣臻紧紧地握着夏琼的手,不忍说下去。

“荣臻,不用担心,此举虽然危险,但也是我最后的希望。我还想活着,哪怕多活一天,能够看着你和儿子,我也心满意足了。”

夏琼平静地看着荣臻,他的丈夫,这刚毅而果敢的男人如今早已眼圈泛红,他的柔情与深情让她的心里波澜起伏。“荣臻,我没有尽到做妻子的责任,这些年让你受苦了。让孩子受苦了,如果有来世,我还会与你做夫妻。”在夏琼的坚持下,秋峰与荣榕研制的AⅡ制剂也终于缓缓地输入到了夏琼的血管里。

荣榕与秋峰明白,夏琼的病情已经临近爆发的前期,一旦爆发,就没有任何救治的希望了。而试用AⅡ制剂,他们更没有多大的把握,但即使只有那百分之七的希望,也足以让他们为了挽救夏琼的生命去做最后的努力了。

他们最担心的是,如果制剂没有作用,只怕会提前引发病毒的爆发。所以,在AⅡ制剂输入夏琼体内时,他们就应用上了所有能够应用上的仪器,时刻全程监控着夏琼的各项生理指标。

第一天,荣臻与荣榕他们是在焦灼不安中度过的。

夏琼的生理指标没有变化。

第二天,荣榕与秋峰决定加大制剂的输入量,他们需要夏琼生理指标的变化。

第三天……

第四天……

随着AⅡ制剂药量的增加,夏琼的血项、血压等各项指标明显地变化了,荣榕与秋峰对视一眼,各类辅助性的治疗按照计划紧张有序地进行着……

第六天,夏琼突然高烧,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

抢救,抢救……

荣臻焦灼地在病房前踱着步,他在祈祷着,为了爱妻,素不信天命的他在向上天为爱妻祈祷着。

当抢救室的门打开的时候,他差点虚脱了,荣榕与秋峰疲倦地从病房中走出,搀起蹲坐地上的荣臻。

“哥,嫂子的病情稳定了。病毒没有爆发。或许我们的制剂真的起作用了。”

荣臻坐在椅子上,他掏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任烟雾笼罩在憔悴的面庞上。

就在这时,荣臻的手机骤然响了起来,是李智弓打来的,荣臻心头一紧,连忙接起。

“什么?现在在哪?结果如何?”荣臻的声音充满了震怒。

“荣局,我们在省城医院。萧天利突然中风,只怕不行了。”李智弓的声音也有些沮丧。

“我马上赶到,你要请求医院,全力抢救!”

荣臻挂了电话,一扫刚刚的倦意与疲态,满怀歉意地对荣榕与秋峰说道:“夏琼就交给你们了,我有急事,要赶往省城医院。”

秋峰说道:“大哥,省城医院有我读硕士时的导师,是国内关于神经官能方面的权威,我陪你去一趟吧。”

荣榕说道:“哥,让秋峰陪你去吧。嫂子有我呢,没事的。”

“好!”荣臻冲秋峰点头。当荣臻赶往省城医院时,已是凌晨3时许。

智弓与巩枫正待在抢救室前等候着。

一见到荣臻,李智弓立即上前,简要地把萧天利的情况说了一遍。

萧天利在供认了策划盗枪案、金华营纵火案以及枪击案后,就拒绝进食,精神委靡。当时他们并没有太注意他精神上的变化,认为这是所有重案犯在彻底交代完罪行后的正常情绪。他在监号里一直念叨着他未出生的儿子,随后就出现了中风症状,意识模糊了。在送到医院后,他已经陷入了重度昏迷之中。

荣臻突然问道:“萧天利的情人是不是也要生了?”

“是的,荣局。邢丽在妇产科陪着哪,孩子的出生只怕也是今天明天的事。”

“秋医生,萧天利案情重大,请你利用关系,全力抢救他,要找出萧天利发病的原因。”荣臻信任地看着秋峰。

“对了,李局,这是秋医生。”荣臻将秋峰介绍给李智弓与巩枫。萧天利第二天死了。

他在临死前曾有过短暂的清醒,荣臻与李智弓把他儿子出生的消息告诉了他,据说他是含笑而死的。

至于,他跟荣臻与李智弓说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萧天利的死因经过专家分析,有两种可能:一是因为心理压力过大造成的精神崩溃;二是由一种药物引起的神经麻痹从而造成的生理功能衰竭。

后一种可能需要化验后才能确定。这一类的化验,省城医院的权威专家——秋峰的导师把这项任务交给了自己最得意的弟子。

秘密提取了化验用的检材后,荣臻郑重地把检材交给了秋峰,轻轻地说了一句话:“绝密!”萧天利病死在省城的消息传出后,令许多人松了口气。

麻七得到的消息是:萧天利够仗义,自己承担一切罪行,没有供出幕后指使者。

麻七暗中给萧天利的家属一笔钱,草草地将萧天利安葬。

当李智弓将萧天利病死省城医院的消息告诉林顺严后,林顺严作出惊讶状,“还没对他作出审判就这样死了,太便宜他了。作恶太多,被吓死了的。”

不管怎么说,萧天利虽然死了,但在死前已经对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证据确凿,并没有影响“8?23”专案的告破。

林顺严曾经悄悄地潜入省城医院暗中调查了萧天利的死因,他也放心了。省城医院的结论是:死于心力衰竭,属正常死亡。

“8?23”专案的成功告破,省公安厅与山城市委、市政府分别通报,高度赞扬了山城警方,一致认为,这是山城警方重塑形象的最好时机。

市政府专门在山城广场召开了一次规模空前的罪行揭露和公判大会,并邀请了在山城的外地投资商参加。

大会上,易市长、省公安厅秦副厅长分别代表市委、市政府与省公安厅,宣读了对专案组人员的记功奖励,同时,对山城警方近期取得的成绩表示了祝贺。

易市长更是情绪高涨地宣布,山城将是一块吸引外资外商投资的净土,在山城永远不允许黑恶势力的存在,并表示市里将在财力人力组织上全力支持山城警方,并号召全体山城人民与警方携手,勇于同邪恶势力的犯罪行为作斗争。

荣臻代表市公安局向山城人民表态,“8?23”专案只是山城警方在与邪恶势力作斗争中的阶段性胜利。山城警方将以崭新的面貌,为山城改革开放保驾护航,为山城人民安居乐业的理想而努力奋斗。他郑重向全社会承诺:人民群众利益至上,山城警察队伍将是一支学习型、服务型、开拓型的亲民公安队伍。全面阐述了以人民群众为本的“亲民公安”理念,并呼吁社会各界与警方联动,为共同开创“平安山城”而奋斗。

荣臻的讲话引起了山城群众经久不息的掌声。

当审判人员一一宣判犯罪分子的罪行并将其中的20名犯罪分子立即押赴刑场执行枪决的时候,山城人民拍手称快。

荣臻没有看到,在为外地投资商准备的贵宾席上一个角落里,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在深情地注视着他……在市局党委会上,荣臻宣布了市委决定:李智弓同志恢复工作,增补市局党委副书记,主抓刑侦;同时调整了市局各科室队所与刑侦支队班子;将一批干事创业、有责任心事业心的年轻人提拔到领导岗位上。

在刑侦支队的班子调整上,更引人注目:巩枫被任命为刑警支队支队长,老张为刑侦支队副支队长,肖天为大要案大队大队长,邢丽为支队办公室主任,等等。

他们没有忘记荣臻局长的重托,也没有忘记他在全体干警大会上意味深长的嘱咐:“我们虽然取得了与黑恶犯罪分子斗争的初步胜利,但我们面对的敌人更加狡猾,邪恶势力犯罪在向智能化、集约化、集团化方面发展,我们要注重学习,内强素质,外树形象,以民为本,密切联系群众,才能打赢这场清除黑恶势力的斗争。形势依然严峻,我们任重而道远……”

任重道远,斗争没有成功,为了群众,我们永不放弃。

这是荣臻对全体山城警察的要求。“8?23”系列大案告破后,荣臻又签署了开展油区治理百日会战,对盗窃国家油气的非法活动进行打击。

这项活动是由分管治安的林顺严具体执行的。

萧天利的死,让林顺严度过了危机,他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百日会战的战果是极其辉煌的,他与秋生早就达成了割掉尾巴的共识,秋生集团的肃清工作正需要林顺严去做。

林顺严比谁都清楚,李智弓不仅恢复了名誉与职务,更成为局党委副书记,直接进入了市局核心决策层。如果自己不利用这次百日会战为自己挣些荣誉,只怕以后在市局的影响力要在李智弓之下了。

所以,这次百日会战被林顺严当成了一个提高政治声誉的机会。他也需要这样的一个平台向荣臻展现自己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