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大国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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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朽的传奇

齐国的强大暂时确立了国际间的新秩序,齐、鲁联盟是维护这一秩序的其本保证。齐桓公在多国首脑会盟时或者齐国与各国使节往来中多次重申:“匡扶王室,恢复王道礼仪秩序!任何国家不得以商品形式囤积粮食,任何国家不得改变流经本国河流的流向,任何国家不得违反自然繁衍规律反时节开展渔、猎活动,任何国家不得以任何理由毁林伐木或者焚山耕牧;任何国家的国君不准擅自立妾为妻,不得改废太子储君,任何国家的国君不准擅自诛杀本国大臣或者迫害本国的贤良,对国家没有贡献的人不得擅加禄赏。违反者必然讨伐!”此时的楚国刚刚领受了齐国的教诲,楚成王再次把目光放回到楚国的南方,楚国对南部蛮夷部族进行了更加彻底的征服清剿,此举稳固了楚国的后方更增强了楚国的国力,还不会招致来自中国的异议。西部的秦国多年来闭关自用,很少与中国往来;年轻的秦穆公继任国君后努力效仿齐国富民强国的踪迹,他开始致力于以德教树国;秦国尊重并接受齐国的提议,并开始与中国保持谨慎接触。西北的晋国更是全无作为。为了消除北狄对晋国的威胁,晋献公常年对北狄用兵,并以此为借口吞并了虢国、虞国、耿国、魏国、霍国等等小国,此举招致了秦国的高度警惕与抵触,两国时有对峙事件发生;晋献公宠爱年轻貌美的骊姬,并垂情移爱她所生的儿子,太子申生的地位已是岌岌可危,更让整个晋国处于内忧外患之中。只有齐国奔波往来国际事务间,齐国暂行并代理了一个超级大国应尽的职责与义务!

齐桓公二十年。管子命令隰朋负责管理西北国家所有外交事务,命令宾胥无负责管理东南国家所有外交事务。管子教导两人说:“现时齐国的民风清纯亮节、欣欣向上,地方财政府库充盈,村村户户家给自足;人人洁身自爱而远耻羞辱,此所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在齐国的乡下最基层,如果有子弟行义好学、聪明质仁、在家慈孝父母、在外友爱邻里而闻于乡里者,将得到国家的表彰或提拔;如果地方政府没有向国家举荐这样的人才,地方政府的长官将被国家以‘蒙蔽贤良罪’严厉问责。最普通的人如果勤为善作也会得到社会的尊重与认可,国人教化至此风始也!从今后我们将不遗余力的在国际间推行教化,向所有国家施加齐国的政令:如果哪个国家有世子或贤良尊君爱民、勤德善行,我们将发使向这个国家表示敬贺;同样如果有哪个国家的世子不孝敬父母,不友爱兄弟,不尊敬国家的贤良,三者有一的,我们就要予以谴责;哪个国家的执政大臣操持国事三年不闻其有善政,可以处罚;国君有过错,执政大臣没有竭力谏止,士与庶人有好的表现,执政大臣没有向国家举荐,可以处罚。”这样的训令一经推出,小的国家归如流水,大的国家形如随风。可就在局势如此大好时刻,却因国君的更替与政权交接忽然间风起云涌、暗流波动;最令齐桓公与管子始料不及的就是:鲁国发生了严重的骚乱。这一年冬,鲁庄公去世,公子般继位。因为处在鲁庄公的丧期,公子般还没来得及举行继位大典,鲁国也未向国外发丧,公子般暂住在他母亲家里时遇刺身亡。事情发生的太快,齐国没能够做出任何反应;鲁闵公继位,随后齐国收到了鲁国的发丧报告。齐桓公已经得到可靠的情报:公子般的遇刺事件系鲁国大族庆父所为,但是齐国还不清楚是庆父个人恩怨所为?还是为了拥立鲁闵公所为?管子向鲁国使节通报了齐国的表态:‘鲁国是齐国最为重要的传统盟国,鲁国的安定对于齐国的利益至关重要。鲁庄公是齐国与诸盟国的铁血战友,齐国也将为这位老战友的离世举国哀悼!在鲁国为鲁庄公治丧期间,各盟国以及友好国家的国君均会亲自前往鲁国参加追悼大会,还包括周天子的特使以及远方国家的使节;鉴于目前发生在鲁国的事件,齐国将派驻万人以上的军队接管鲁国治丧期间的警戒与安保工作;同时这也表达了齐国对鲁国局势的高度关切,震慑那些心怀不轨图谋的****分子!希望并责成鲁闵公务必尽快将凶手缉拿归案,迅速稳定国内的局势,再次向鲁国表示深切哀悼!’。

事情的起因要追溯到三十年以前。鲁国大夫党家的庭院毗邻鲁国的王室,党家的姑娘孟任长得秀美俊俏,身材更是婀娜姿姿,宛如雨后的青莲、娇艳欲滴;走起路来或是片刻的笑语,就像早春的清风拂面让人痴迷沉醉。年轻的鲁庄公站在王室的高台上,有意无意的总是被这道美丽的风景所吸引;起初孟任并未留意这来自高处的窥视,可是鲁庄公的目光总是定点、定时投向一个目标,孟任意识到这不是偶然而是刻意的流连,她感到非常害怕开始有意躲避。鲁国是执行周礼最完善的国家,虽然没有对国君的婚姻有具体严格的约束,但通常士大夫家不能与王室通婚;国君明媒正娶的全是来自邻国的千金公主,这不仅保证了王室的高贵血统,也确保了王子今后的尊贵地位;国君可以在本国选秀,但通常都来自鲁国偏远地带的穷困人家,她们以侍女的身份进入王宫,国君也可以和她们偷欢,但是她们地位低下,就是有了国君的血脉也不被看重。鲁庄公和孟任都懂得这个道理,但鲁庄公无法控制内心的原始冲动,他感觉自己有足够的实力与勇气突破传统。鲁庄公终于敲开了党家的大门,党家人无法把国君拒之门外,但孟任坚定拒绝了亲自上门请婚的国君。她说:“你是一国之君,全天下的师表,你的婚姻服从国家的政治需要,你的**有数不尽的来自中国各地的美女;如果你屈尊破俗相迎本国士大夫家的女儿,实在是荒唐可笑,更有辱于国家。”鲁庄公应道:“我的婚姻不能违背国家政治的需要,这是政治配偶,不能拒绝也无法选择;但儿女之情本是人性的原本,如果没有期待、思念与追求,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孟任说:“你的话听起来也不无道理,不曾想我们的国君也不免儿女情长!作为你的子民,如果我充数你的**也无所怨言,但我的族人将因此而颜面尽失,我不能因为个人的问题伤害我的家族,我宁愿为你自缢,也不能编入你的**队伍!”鲁庄公说:“我今天所以来到你家是想亲口告诉你:你徘徊在我每个辗转难眠的夜晚,你是我早晨醒来后唯一的期盼,我不知道这是否就是男女爱情?但这是我有生第一次最甜蜜、酸楚的感触!在我决定叩响你家大门时我告诉自己:我要娶这个女人为妻,把我所有的光荣与感动和她共同分享,我将用生命捍卫她的权利与尊严!”鲁庄公的话让孟任大为感动:“我只是一个无知的小姑娘,请你不要用太过美好的感情引诱我,我会因此用生命来向往;也请你不要轻言承诺,我会把它视作一生不变的誓言!”鲁庄公拔剑划过自己的左臂,顿时鲜血如注,:歃血为盟,滴血为证!就这样鲁庄公力排众议强力迎娶了孟任,孟任作为**之长没有让自己的家族蒙羞,她为鲁庄公生下了公子般与一位公主,权利与荣耀暂时掩盖了其他所有方面的缺陷。公子般与其他的同父异母兄弟们一天天的长大,鲁庄公却一天天的无比纠结:他爱孟任胜过任何国家的千金公主,公子般聪慧、敏感、就像他的翻版,可他始终不能像当初迎娶孟任时、力排众议册立公子般为太子。在当时的中国四境之内,没有一个在位的、或是已故的国君系本国女子所生,但凡一个国君的生母必须是某国家的公主,几乎无一例外。如果他册立公子般为太子,势必引起其他公子和他们母亲的强烈不满,他们的母亲不是某国家在位国君的女儿就是某国君的姐妹,这些母亲的不满必然招致她们国家不满,势必会天下大乱。鲁庄公深知事情的严重后果,他心系公子般却必须借助他人之手来完成;公子般被委以要职,积累政治资本、等待时机。在鲁庄公后期,他主要倚重两位权臣,这两人在鲁国极具实力又颇有口碑,一个是他同母老三兄弟季友,一个是他同父异母兄弟庆父。鲁庄公迟迟未立太子,他以为这两人知晓他的心意,在他过世后同心协力拥立公子般继任君位;可他不知道:权利暂时的真空,只会让最有能力的人心存幻念并蠢蠢欲动。等到鲁庄公病情已经很严重的时候,他意识到时间已经不多,他准备亲口嘱托三个人:二弟叔牙,三弟季友,异母弟庆父。当二弟叔牙跪在病榻前时他说:“我知道我的时日无多,我走后谁更合适继任国君?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叔牙抽泣着说::“如果从国家的角度出发,我认为庆父很有才华。”鲁庄公眨了眨眼睛:“很好,你退下吧。”鲁庄公立刻明白了庆父和叔牙已经私下有所妥协;他没有召见庆父立刻召见了季友,同样的问题季友哭着说:“假如这一天真的不幸来临,我誓死拥立公子般。”鲁庄公闭上了眼睛:“现在只有你知道我的心意,刚才叔牙却说:‘庆父最有才华’。国事、家事就有劳你一人了。”第二天,季友指使鲁国祭祀假托鲁庄公的命令在周公祠召见叔牙,祭祀为叔牙敬上一杯剧毒鸩酒:“喝下这杯你自己酿的毒酒,你的后人在鲁国还能享有俸禄;如果你不喝,鲁国不会再有你的后人!”叔牙颤抖的喝下了鸩酒,还没有走到家就已断气身亡。原本季友有足够的实力和庆父抗衡,但在季友拥立公子般继任国君后,王室的所有成员几乎都倒向了庆父一边;暂时的得势助长了庆父的贼心,他指使贼人成功刺杀了公子般,季友被迫流亡他国。公子启以长子身份继任鲁国新君,即鲁闵公,他的母亲正是齐桓公的亲姊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