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南怀瑾大师的解脱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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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人生要逍逍遥遥

大师解脱智慧

南怀谨说:在中国文化里头,“逍遥”这两个字是庄子最先提出来的,庄子讲的逍遥,不是西门町那个逍遥池的意思,那是洗澡的地方;不过也许有一点取《庄子》里逍遥的意味。我们现在说人生要逍遥逍遥,这个逍遥常常是修道的人的理想,等于学佛的人要求解脱。结果我们看修道的人,又吃素又守戒,又这样又那样,认为这叫做道。看他一点都不逍遥,越看越苦。学佛修道要求逍遥解脱,人生既不逍遥又不解脱,这个人生是很苦的。

《庄子》第一篇提出来逍遥游。逍遥是逍遥,游是游。因为逍遥,才可以游。借用佛家的观念,人生能够解脱,才能够得游戏三昧,才敢在人生境界里游戏。如果人生不得解脱,这个人生根本就是一件痛苦的事,如何能够逍遥呢?从哲学观念来讲,什么是人生?我们可以给一个答案,就是痛苦的累积叫做人生。那么,痛苦如何解除呢?就是要得到逍遥的解脱,也就是庄子所提出来的逍遥游这个东西。

大师智慧串讲

在这个金钱主宰的世界时,是人使物还是物使人,相差天地。一个人没有金钱,确实寸步难行。但人如果被金钱所役,也寸步难行。人在金钱面前不失理智,不悖人情,这世界片刻为之生动。如果为金钱所累、所役而失去身心平衡,这世界片刻化为牢笼。人能使物,则周围皆是友爱。人被物所役,则周遭尽是仇敌。

假如一个人能以自己的意志为中心来操纵事物的,即使成功了不会觉得很高兴,失败了也不会感到很忧伤,因为大地广阔,到处都是我逍遥自在的地方;假如一个人被物役困扰着身心,那么陷入逆境必然会产生怨天尤人的愤恨,处于顺境时又会死抱着所得不放,横生眷恋之心,即使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会使他生出被纠缠束缚的烦恼。

1993年,59岁的上海桑塔纳集团总裁方宏跳窗自杀。这件事情不仅使人震惊、惋惜,而且使人疑惑。方宏是这家拥有5000多名员工、年产值36亿元,在全国500家外资企业中排名首位的大众汽车公司的领导人物,名利双全为什么还会自杀呢?后经多方证实,方宏死于隐匿性抑郁症。

一位深知方宏性格的朋友说,桑塔纳是方总的命,年年增长的压力使他感叹总裁难当;足球是方总的魂,他创意的“大众足球方案”宣布筹资1000万元,一年过去才落实240万元;妻子是方总的根,93年年初他妻子患了肠癌与多发性子宫肌瘤,须动大手术。

正是“命”、“魂”、根”的困惑使方总不能再承受生命之重。这位朋友讲的方宏的“命”、魂”、“根”,除了“根”确实是“根”之外,其余二者均属“物”,不应称为“命”与“魂”。但方宏之死其实与“根”并无直接联系,因为方宏死后他的妻子仍然活着。一个忠于爱情的人不至于在爱人有病、须动大手术之前猝然逝去。因此方宏的抑郁只能是为物所惑,为物所困,为物所累,为物所役。这个令人痛惜的事例对我们理解为物所役,“顺亦生忧”,确是很有警示作用的。

现实中,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会感到精神疲劳、烦躁、抑郁呢?主要是把自己看得太重,在“命”、“魂”、根”上用心太多。其实就是在功名上的追求太多、太高,这样的人“自我”就越膨胀。人有时候看不清自我,总觉得自己满腹经纶,是最有才华、最棒的人。持这种心态遇顺境就觉得幡然如大鹏,把自己看做不可或缺的人、重量级的人,凡事总要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必躬亲,费心费力,弄出了毛病。如果遇到逆境,就会牢骚满腹,焦虑不安,觉得全天下人都对不起他,觉得自己成了“大而无用”的人。

“心病还须心药医”。人的各种压力都来缘于社会,心理出现问题的最直接原因就是人太注重了自己做为社会人的属性,忽视了人的自然属性。如何返归自然,看淡尘世的名利纷争,庄子的《逍遥游》为我们做了一种另类的解读。

《逍遥游》告诉我们:解脱的见。人生不要被物质的世界,不要被现实的环境所困扰。假如是被物质世界、现实环境所困扰了,那么人生的见解已经不够了。所以能够具备了高远的见解以后,那就不会被物质的世界所困扰,不会被人生痛苦的环境困惑了,自然会超越,会升华。

庄子的《逍遥游》还给我们阐释了人生的三重境界。

人生追求的目标是不同的,有的人安于现状,不愿为理想付出艰苦的努力;有的人却把自己的生命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彩虹。“男儿不展风云志,空负天生八尺躯。”(司马光)“生命如流水,只有在他的激流与奔向前去的时候,才美丽,才有意义。”(张闻天)燕雀戏藩柴,安识鸿鹄游。人生不能没有追求,没有追求的人生是可悲的。弃燕雀之小志,慕鸿鹄之高翔,超越自我,追求卓越——这就是人生的第一重境界。

庄子不仅是一个浪漫的理想主义者,也是一个清醒的现实主义者。他高举着理想主义大旗,引导人们在人生的道路上积极拼搏、努力探索、实现人生的最大价值。同时他还告诫我们要重视积累,为实现人生的跨越打下基础。他说:“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庄子以风为喻,强调了积累对成功的重要性。

如果人生能像大鹏一样遨游于九万里的高空、傲视万物,超越自我,追求卓越是不是就达到了人生的顶峰呢?是不是就应该自我满足了呢?作为洞悉万物、洞察内心的庄子给我们提供了人生正确的答案,提出了人生应当有更高的追求。对于那些才智足以胜任一个官职,品行合乎一乡人心愿,道德能使国君感到满意,能力足以取信一国之人的人,他们看待自己的成就有些沾沾自喜,而宋荣子却讥笑他们。显然,宋荣子的人生境界要高出他们,他能做到“举世而誉之而不加劝,举世而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宋荣子能不被荣誉所累,不被世人的诋詈所毁,坚持真理,在人生的道路上继续探索,这实是难能可贵的。庄子以宋荣子为例,阐释了人生的第二重境界:战胜自我,继续追求。

庄子对人生的探索不止于此,他指出宋荣子他还是未能达到最高的境界。为什么呢?作者以列御寇御风而行却犹有所待为例,说明他们未能实现从必然王国到自由王国的跨越。那么,人生的最高境界,也就是第三重境界是什么呢?庄子把人生的最高境界描绘为“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那是一种不去追求名誉和地位、没有功利目的、心中无我的崇高境界。只有如此,才能潜心学习,为人生的腾飞打下厚实的基础,才能不畏险阻,翱翔于九万里的蓝天,才能战胜自我,不被荣誉所累,才能不去追求名誉和地位,以热爱作为奋斗的动力。

怎样才算是真正的逍遥呢?就是“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陆树芝《庄子雪》于此评曰:“此则与造化者游而逍遥之极致者。通篇主意,至此方点出,为全书之纲。”这不仅是全篇之眼,而且是全书之纲。无须凭依,是彻底地自由。斥翱翔蓬蒿之间,人之知效一官,固然是有较大的局限性,就是大鹏高举九万里,列子免乎行,何尝不依赖于风?要摆脱依赖与局限,就得做到“无己”。人的本质的一面就是社会关系的总和,每个人都生活在一个人与人的关系网之中。关系网的束缚在客观上是存在的。要摆脱这种束缚,只有从主观上、自我上做功夫。把自我看得越重,获得自由的障碍就越大;把自我看得越轻,获得自由的障碍就越小;把自我视作不存在一般,做到如佛家所说的“去我执”,就可以解脱了。“至人无己”,正是这个意思。既然“无己”,哪怕它个密网宏罗。

记得有个文人与两位高僧同观闹市,文人看到闹市中车轮穿梭、游人潮涌的情景,不仅感慨:“天下苍生,何期扰扰?”一高僧曰:“众生只为二字争,一为名,一为利。”另一高僧则曰:“余未见名,未见利,也不知己处何乡。”

这是三种不同的境界。古今真正看透世情,将名利心完全放下者,不见有几多人。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逍遥游》,不是要陷入到虚无主义的境地,而是要参悟庄子所讲的逍遥境界是“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这一句要用白话来讲就是“掌握自然规律并驾驭它,从而达到任性自由的境界”。其核心内容是掌握自然规律并顺应之。以此为标准,则鹰击长空、鱼游浅底,都是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