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语默涉离微,如何通不犯?”
师曰:“常忆江南三月里,鹧鸪啼处野花香。”
《景德传灯录》卷十三页二四三
僧肇的《宝藏论离微体净品》说:“其入离,其出微。知入离外,尘无所依。知出微内,心无所为。内心无所为,诸见不能移。外尘无所依,万有不能机。万有不能机,想虑不乘驰。诸见不能移,寂灭不思议。可谓本净体离微也。据入故名离,约出故名微。混而为一,无离无微。体净不可染。无染故无净,体微不可有,无有故无无。”
【白话新唱】
问:“开口说话,就有外界的声音影响我们;闭口不言,又有内心的念头影响我们。怎么样才能开口也对,闭口也对?”
风穴延沼以优美的文学语句说:“我常常怀想江南的美景,在那暖和的三月天,鹧鸪鸟啼唱的地方,正是不知名的野花,随风飘香!”
【分析与鉴赏】
表面上看,风穴延沼的感性抒发与问者的理性质问完全不搭调。
这使我们联想到,许多成道的大师,往往喜欢感性的抒发,胜过理性的解析,尽管他们的理性解析既精密又周延。
有一则隽永的现代轶事:
某一天,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布洛克和海森堡沿着海滩漫步。
布洛克兴奋地不停讲述关于太空数学结构的一个新理论。
海森堡听着听着……最后抬起头来说:“天空澄碧,鸟儿翩翔其上!”
是的,人类进化的一个目标是让理性与感性完美协调,产生一种高等智慧,一种洞见,一瞥之下就能了然事物的真相,认知真相的极美。
回到问话者的问题,“语默涉离微,如何通不犯?”意思就是说,凡夫不管说话或沉默,都在色受想行识的五蕴运作中打转,怎么样才能说话也合乎道,沉默也合乎道?
不妨这么说,风穴延沼指出了大自然的纯粹精神,以纯然的心去感知春天到了,鸟儿啼了,野花香了!在这纯然之境上不再加上概念、成见,就这样就合道了。
也就是《金刚经》所说:“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生无所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