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机密,徐倾城与哈里夫去到黄浦江边,只有他俩的时候,徐倾城才解释说:“为了保密,我希望不能有第三人知道。”
哈里夫笑道:“徐,你这么大本事,还需要求助于别人吗?”
“话不能这么说。”徐倾城道。“任何人都不是万能的,何况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你还记得上次我向你介绍的那位孙小姐吗?”徐倾城在办完了朱永辉的事情之后,就把复兴社SH站和孙兰芝介绍给哈里夫。哈里夫对SH站的人冷冷的,只有对孙兰芝这美丽的姑娘还有笑脸。
“哦,你是说那位漂亮的女士吗?”哈里夫问。“她出什么事了?”
徐倾城回答:“她原本是奉命来保护你的。可复兴社怀疑她是共产党,让我将她逮捕,押回南京。特务的手段,你或许从纳粹德国那里听说过,人只要进了审讯室,即便不是共产党也会屈打成招。你应该不忍心看着这样美丽的姑娘被折磨吧?”
“那是非常不人道的。”哈里夫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问道:“你想让我替她说情,是吗?”
“不。”徐倾城道。“我想请你陪我去一趟南京。我是军人,必须服从命令,所以孙小姐必须由我带回去。但有你陪着,特务们就不敢对她怎样。”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哈里夫耸了耸肩。“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叫保得了一时,保不了一世。”
“是的,我很清楚。”徐倾城停了一会儿,眼神里忽然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接着说:“所以,我想请你爱上她,或者至少在我的长官面前表达你对她的爱慕,然后坚决表示要带她去美国。”
哈里夫一愣。大大的蓝眼睛盯着徐倾城看,似乎在梦里听到了天使跟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我已经有妻子了!”哈里夫正色说道。“二十年前,我和太太玛莎在牧师面前发过誓,绝不会与她分开!如今,你却要我带一个陌生的女人回美国?当然,孙小姐很漂亮,是个男人总会喜欢她的,可是,我不能背叛誓言!”
“这只是逢场作戏,哈里夫!你不需要真正带她回美国呀!”徐倾城笑着说。“我知道你是清教徒,只想一心一意对妻子好。而我,作为你的朋友,只想请求你帮我把孙小姐带出南京。你可以陪着她到济南,那里就不是复兴社的势力范围了。在那里,孙小姐就可以安全地离开了。我会派剑花护送你们。”
“原来是这样。”哈里夫点头表示答应。“好吧我的朋友,孙小姐既然是你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这个忙我帮定了。身边有漂亮的女孩陪着,旅途上一定很愉快。”
“的确如此。”徐倾城说完,与哈里夫放声大笑。
有了这个美国军火商的陪护,直到南京,复兴社的特务也不能奈何孙兰芝。毕竟,人家是国府请来的客人,又见他与孙兰芝似乎很暧昧,若贸然把人带走,面子上不好看;而最重要的是,那批军备还在万胜洋行。
对徐倾城来说,她的任务倒是圆满完成了。她甚至已经把孙兰芝带进了复兴社大楼,只要上峰一声令下,孙兰芝就会立刻被绑在审讯室的刑架上。而王处长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在办公室里听哈里夫絮絮叨叨地表达他对孙兰芝的爱。他在心里不知骂了这美国佬祖宗多少代,可脸上依然是那么和蔼可亲,就像牧师在聆听清教徒的心声。当哈里夫走后,他把徐倾城召到了办公室,脸色一沉,问道:“是你把哈里夫请到这儿的吗?”
徐倾城冷晓一声,反问道:“这怎么可能?处长,是不是一切令你不顺心的事情都与我有关?”
王处长愤怒地瞪了徐倾城一下,那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是一头野兽把到嘴的肥肉被迫吐出来之后的懊恼。“哈里夫说,他喜欢孙兰芝,要带她去美国,你说怎么办?”
“这个,”徐倾城把手一摊,很无奈地说:“人家是美国大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处长,你就拿个主意吧!”她很清楚,王处长现在是进退两难,这番话其实是在奚落。“反正,
”她接着说,“人我保护了,电台、枪支我也搞到了,孙兰芝我也押回来了,我就想问问处长,之前你的承诺还算不算数?”
“算!”王处长把声音拉得很长,显然是不高兴。但他的脸色就跟天气一样,刚才还是阴云密布、雷电交加,一转眼,居然转晴了。他和蔼地笑了笑,忽然很严肃地说道:“现在我宣布社长的任命!”
徐倾城立刻变得庄严起来,听王处长宣布:“徐倾城同志不负使命,出色地完成了任务,现晋升你为少校,望再接再厉,不辜负党国的栽培!”
“是!”徐倾城朗声答应,同时举起右手,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
回到军校,徐倾城料想谢奇和菜园子还被关在禁闭室,心中有些愧疚,真恨不能用这狗屁少校交换他们的自由。她打算去禁闭室看看他们,可刚穿过一片花圃,就听见旁边的一棵树摇晃了一下。紧接着,两道劲风从身后扑来,攻势凌厉。按照她的风格,在未判明对手虚实的情况下,她绝不会与之正面交锋。所以,她迅速前进了几步,同时转过身,脚踏八卦方位,避开对方的进攻,想绕到那两人的身后,避实就虚。却不料,又有两个人从另一棵树上跳下,同样采取了猛烈的攻势。这四个人将她困在垓心。她无论朝哪个方向运动,对方都会逆势堵上,倒像是一个反八卦的阵形。
“好你个欧根生!”徐倾城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四个人正是她的舍友——张和、赵毅、秦时月、欧根生。“多时不见,功夫有长进了啊!”她既然不能采用游击战术,便索性反守为攻,希艾娜撂倒欧根生。之所以选择这个人,是因为这个人很瘦,从视觉上看,本就是不禁
打的料。
但是,她忽略里另外三个人的作用。当她集中力量试图速战速决的时候,张和、赵毅、秦时月各处一端,形成一个稳固的三角形,一人被打退,则另外两人进攻。如此你进我退,虽未伤到徐倾城,却扰得她分身乏术,结果几十招过后,扔没能打垮欧根生。这是她有生以来最窝囊的一次打斗。这四个人想来是得到什么高人的指点吧?不然,怎么会了解她的八卦步法?倘若再拆个几百招下来,她体力必然枯竭。好吧,既然你们都用重拳,还跟我玩游击战,那咱们就比谁快!她不再对付欧根生,转而向最为健壮的赵毅突然连攻三拳。这一招在武学上有个名称,叫“长江三叠浪”,一拳猛似一拳,速度又极快,而且力道能够叠加,将三倍的内力冲向对方。犹如排山倒海,把赵毅登时打翻吐血。
这样,四个人所结成的阵形就破了。张和、秦时月和欧根生还想再战,却听得树后有人叫道:“行了,到此为止!”徐倾城见那人同样身穿****制度,但胸标的边框是红色的,而且肩上还有一颗星。毫无疑问,是位少将。在弘扬军校,将军级别的人可不多呀!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