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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詹老太太住院了

昌钦连忙赶去医院。顾婶正坐在病房外。“奶奶怎么样了?”昌钦在病房外透过窗户看。詹老太太正躺在床上,闭着眼。妈妈杨德芳和三婶正照顾着奶奶。

顾婶拍拍胸口:“哦弥陀佛,现在好了,医生说,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你奶奶肯定是听说你跟益遥要分手的事情,一下子气晕过去了。”昌钦没接话,靠在窗户上,先是松了口气,但是又觉得更加沉重起来。千惠是没办法去接了,昌钦叫阿威去接机。李菲和杨德芳出来了,昌钦便想进去看看詹老太太。

李菲一把拉住他,没好气地说:“你进去干吗,老太太刚醒,一见你,这又不得气晕过去。”

昌钦没法子:“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啊?”李菲瞪了他一眼,杨德芳也不像平时那么慈爱地看着他了。

“你呀,跟益遥说了没,我这都联系不上她呢。老太太老是喊着益遥的名字。”李菲拿出手机打电话,“你看又是关机。”

“昌钦,益遥在哪里上班,你们一直都没说清楚,电话联系不了,只能去她公司找她了。”杨德芳说。瞒了那么久,这会儿可不能让他们知道真相了,要是詹老太太他们知道益遥和他结婚是做戏给他们看的,詹老太太可真得晕过去了。

“不必了,我会通知她的。”

“哼,把公司地址拿来,我去找她,我看你是不会去的。”李菲的耳环一晃一晃的。

“我保证,明天益遥就会来看奶奶。”詹昌钦从詹昌荣那里要到了方惠的号码,打电话已经关机。凌晨时分,肯定已经休息了。昌钦只发了条消息,通知益遥,老太太住院了。

初秋的晚上,医院的走廊上空空旷旷的,一点声音都能变成巨大的回响。昌钦不能进去,他靠在墙上,裹紧了自己。阿威已经去接机了,明天就能见到千惠了。他很奇怪,心跳正常,呼吸正常,脑子清醒,他怎么一点也不激动呢。反而对于明天能见到益遥有点紧张,他不知道怎么面对益遥。他并不确定益遥一定会来,他知道他们俩见面一定会尴尬,但是他还是想见到她。益遥,你不要恨我,怨我。因为我生活并不如意。

病房里,詹老太太眯着眼。顾婶趴到她耳边耳语:“没事,昌钦在外头,他不知道你是装晕!”

詹老太太朝顾婶嘘声:“哎呀,你可别让他听见了。我说,他没出去,没去接那个华戴千惠吧。”

顾婶脑子转得飞快:“没有,我刚刚听他打电话,说是叫阿威去接她。他一来就守在门口呢。没你的允许,我是不会叫他进来的。”

詹老太太叹了口气:“这孩子,打小到现在,我是第一次这么生他的气,那华戴千惠,哎哟喂,一提她我就来气,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啊,她是出国去练妖术了吧。益遥那么好的孩子,昌钦竟然不要。你说,妹子,益遥真的不能生孩子么?”

顾婶给老太太搓手,回想起益遥的身影来,结实的身子,硕大的屁股,红润的脸色:“不像,一点也不像。”

“我也那么觉得,就算益遥真的不能生孩子,她还那么年轻呢,有的是时间治病,找几个高明的大夫,治那么几年,什么病不能好啊。我这辈子就认定益遥了,他要是敢娶华戴千惠,我就不认这个孙子。”詹老太太越说越有劲,心里气又上来了,她还真觉得自己晕晕的。

“妹子,我要是真晕过去了,你可得提防点啊。”昌钦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觉得自己迷迷糊糊的。有人叫他,但是昌钦太困了,睁不开眼睛。过一会儿,昌钦开始清醒睁开眼睛的时候,益遥就站在他的眼前。

“你……”昌钦揉揉自己的眼睛,他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益遥买了早点,放在昌钦的旁边。

“早上才看到短信,我就过来了。奶奶还没醒,我叫顾婶先回去休息了。我买了点粥。”昌钦都来不及研读她的表情,益遥就到病房里去了。益遥进去的时候,詹老太太已经坐起来,正戴着她的老花眼镜看报纸呢。老太太打算晕的时候,就已经把这些东西带在身上了。未雨绸缪!

“奶奶,你醒啦!”益遥拿出粥,“我买了点粥,我喂您。”詹老太太仍像往常一样,慈爱地看着益遥,握住益遥的手,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益遥。益遥被这样看着,羞愧起来。她骗了这个老人,为了个人的利益个人的欢心,不顾旁人的感受。

“益遥,你告诉奶奶,你为什么要跟昌钦分开?”

“奶奶,我……”

“是因为你不能生孩子,还是因为华戴千惠?”

“我不能生孩子?谁跟您说的呀。”益遥挑起眉毛,她自己都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生孩子呢。

“行了,别瞒奶奶了,昌钦说,你不能生孩子,所以,你们就打算分开了。”

“昌钦是那么说的,他说我们分开是因为我不能生孩子?”

“是的,是不是昌钦他撒谎了,他编了个理由来敷衍我,想叫我接受华戴千惠,益遥是不是,其实你是可以给我们詹家带来孩子的是不是。”

“我……”益遥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气得不行,詹昌钦这家伙编什么理由不好,竟然说她不能生孩子,不过也好,对大家都好。他这么跟詹家的人说,她的离开能够轻松一些。

“奶奶,是的,我就是先天性不孕,打小就看了很多的医生。”

“那昌钦跟你结婚之前,知道你不能……不能,的事情么?”詹老太太的脸色沉重起来。

益遥咬着嘴唇,她再看了看昌钦的背影,心里有个声音,结束了,都该结束了。她坚定地说:“对不起,奶奶,是我不好,我一开始就没跟他说清楚,我瞒了他,也瞒了所有的家人。对不起,对不起!”我可以完全完全地解脱了,益遥心里想,詹老太太不会再希望他们复合了。

果真,老太太面色凝重,松开了益遥的手,对她摆手:“你先出去吧,我要休息了,我头晕晕的。”

“奶奶!”

“出去。”老太太厉声说。益遥走出病房,昌钦没用早点,他仍然坐着,打瞌睡。听到益遥出来的动静,他警觉地睁开眼。

“你,”昌钦望着她,“要走了么?”

益遥勉强撑起笑:“嗯。”两人沉默了。医院的人多了起来,医生,护士,病人,熙熙攘攘。

“那我送你。”

“不必了,华戴千惠回来了吧,你们还好么?”益遥小心翼翼地问。

“我还没见到她,一直守着奶奶。”益遥的嘴角仍是弯弯的弧线,她知道自己并不是在笑,但是不用这个表情面对他,她怕自己一不坚强就会哭出来。

“那我走了。”益遥转身走了。

昌钦也漫不经心地回应:“那慢走。”她心里的伤口被撕裂得越来越大,闻到医院的消毒味,她快撑不住了。匆匆下楼梯的时候,正巧碰上阿威。看到阿威她再也笑不起来了。

“益遥?”眼前站着这个熟悉的阿威哥,益遥有说不出的伤感。她点点头。

“你来看望詹奶奶?”她点头。阿威拍拍她肩膀:“是不是要走了?”点头。

“我送你?”益遥笑了,摇头,嗓子干涸难受,她动了动嗓子:“不要。你接到华戴千惠了么?”

阿威不知她的意思:“嗯,接到了,怎么?”

“没怎么,我祝他们幸福。真的,阿威哥,我真的祝他们幸福。我也祝你幸福。”益遥说话越来越没条理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哎呀,你先上去吧,我再站会儿。”阿威不放心,他看得出来益遥情绪不好。

“我送送你吧。”

“你怎么这么罗索,上去吧。”益遥缓缓下了楼梯。阿威看着益遥下了楼梯,直到她的身影消失。走到病房,看到詹昌钦坐走廊的椅子上,一脸的呆滞,双手叠着放在自己的胸口。阿威不由得想笑,这两个人在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