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两性关系暧昧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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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狩爱,我后悔了

几年前,她涂上金色眼影绿色口红,混迹于各色酒吧歌坊,爱人被人爱,甩人被人甩,上演一出出以爱情为名的闹剧。不久,她开了一家酒吧,专心打理生意及自己。小姐心性已改,她只希望,有一个好男人来爱自己。不知道她的标准是降低了,还是提高了,反正25岁之后的这个心愿,迟迟实现不了。每日她妆点齐整,在吧台内忙碌,偶尔抬头打量外面的红男绿女,总是感叹人心不古,良人难觅,如是年复一年,蹉跎下去。

转眼又至七夕。

这天店里生意奇好,不到午夜啤酒即售罄偏偏这时工读生来报告,西边角落里那位黑衣客人非百威不欢。无奈亲自安抚:这位先生,本店啤酒暂时无货,为表歉意,阁下今日消费酒水一律免费。明日请早。你渴望一份真挚感情,可惜求之往往不得。她道歉已毕,正欲离去,客人忽然喃喃低语。细柔蛊惑的声音刺过嘈杂的DISCO鼓点一字不差落人她耳底。

她气急。索性拖过一张椅子,与客人对面坐下。爱的致命伤。如今却被一个陌生人活生生将伤口撕裂:我不管你是什么算命仙或占卜师,总之不要用这种哄编小女生的开场白来开我玩笑。你这种说辞,放任何女人身上都有效啦。接下来是不是说你可以帮助我,不需要报酬,只因为你我有缘之类的废话?!

小姐,你真聪明。

那么,你要如何帮助我呢?她忍住笑,一本正经地间。

客人取出一个拇指大小的水晶瓶。瓶子正中央一滴豆大的蓝色液体散发淡淡荧光。它叫狩爱,小姐,就像狩猎一样,喝下它的人。会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你,变成你的猎物,一辈子也逃不了。

她接过瓶子把玩。暗暗感叹自己做人失败。不知道哪个朋友趁夕来整她呢。她决定陪他玩下去:真有趣。不过它的包装的确精美。好吧,多少钱,我买了。

半晌无人答话。她抬头,面前并无半点人形,只得一张空位子而已。她方感诡异。忙唤过几个工读生,均回答没有什么客人,只有老板一人坐在角落自语。难道南柯一梦,但手中冰冷的触感又强烈地提醒着她。

她心下明白,自己怕是成了遇着神仙的蜚水。当下不动声色摒退众人,打徉算账关门回家,心情才像一锅小火炖起来的老汤,慢慢沸腾到顶点。她躺在床上。取出玻璃瓶,看了又看。亲了又亲。啊。她的幸福,唾手可得的幸福。

一个人啊。她想到他。连小脚趾都变得温柔起来。是的,他。我只要他。她涩涩地想。我爱他。不管怎样,怎样我都无所谓,只要他能够在我身边,爱我。宠我一辈子……

她是在朋友的聚会上认识他的。那还得追溯到很多年以前,那不率性疯狂骄傲的时代。那天,她照例又喝得大醉。朦胧中抓

住一个男人问你家我家。那个男人,就是他。

他送她回了家,戏码却未如常上演—他衣不解带照顾了她一宿。临行又兼煮好了早饭。她感动之余,便刻愈接近他。了解越感叹这个男人之纯品不可多得:品貌端正,循规蹈矩。孝顺父母,努力工作。热爱生活。且对惟一女友忠贞不二。当然,这最后一项令她颇感失望,可是更证明了他的价值。但与他的接触,也不是全连没有收获。她开始审视她从前的生活,并最终决定重新过活。从这一点说,他改变了她的一生。可惜他的生活中。并没有她的痕迹。娶妻生女,是人人称道的好丈夫,好爸爸,偶尔上她的酒吧坐坐。像看望一个多年的老朋友。

现在她再也不愿继续去做“老朋友”,她有了狩爱,神踢给她七夕礼物。陷人单恋中为爱疯狂的女人是可怕的。她不会去考虑何事情,因为她已经不愿意去思考了。

这天他终于又来到她的酒吧。她笑吟吟推过一杯加冰威士忌。你的老习惯,慢慢喝。有特别加料哦。

是什么,他不疑有它,端起一饮而尽:真的比较醉。感情。她的目光,定格在他端着空杯子的右手上。嘴里慢慢出两个字。

他感觉到她的异样。尴尬地想说两句笑话缓和气氛,话说出口却连自己都吓了一大跳:我爱你。好直白的表达,适时舞曲方停,正值静谧。引得四周客人纷纷侧目。她又喜又羞,呆立当场。他大感不妙。匆匆告辞而去。她也追赶,幽幽自语,你是我的猎物。你逃不掉的。

他逃回,却感觉她似乎亦尾随而至,否则为何他的脑海中。是她的名字身影音容笑貌。

挥之不去。就连小女儿的撒娇啼哭。不能将他从绮思中拉回。妻子浑然不觉丈夫的变化,兴致勃勃讲述今日血拼趣事,他只觉得烦噪。益发怀念她的温婉可人。他很痛苦,以前他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已经失去控制了。

三个月后。他终于和她在一起了。她感到无比幸福。其实过程本不需要如此冗长,只是她低估了一个好男人的责任感。那是又要当娘子又要立牌坊的伪装,妻子刻薄地写,这是他分手宣言又表示会对她与女儿负责到底时她的反应。在这场角逐中。觉得最莫名其妙的就是她:她自己是认识的,她与他之间那点小纠葛她也清楚。他从未瞒过她,反正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她也乐得充大方,怎么转眼就西风压了东风呢。”

他日益沉默。抛妻弃女的负新闻使其新好男人形象严重受挫,父母不谅解。朋友不支持,连生意伙伴也弃之而去。她又何尝好过,朋友一句你们何时开始,就能令她哑口。是啊,何时开始呢,从他喝下狩爱的那一刻?!真是笑话。她这才惊觉。她的爱情,没有过程。只有结果。

从此她夜不安夜。有时半夜惊醒。她凝望着枕侧这张盛着眉头心事重重的脸,心中涌起的竟不是爱意。是的,她只感到无尽的愧疚和怜悯。他不爱她。尽管他每天回来都会重复我爱你,她却从这句爱语中听出多少痛苦和疲惫。她爱的男人不是这个样子的啊。她终于愈识到。是她强加的爱。改变了这个男人,而这样的男人,她已不爱,她只是怜悯他,好像猎人怜悯一只受伤濒死的小兽。

情人节。为了逃避他吃语般的感情表白,她早早来到店里。忙忙碌碌中忽然悲从中来,不由丢了手中活计,捧一杯热咖啡,坐到墙角流泪。

你为何仍不快乐?有人冷冷发问。

那人终于爱上我,可是我已不爱他,不。是不爱现在的他,不,其实他不是爱上我……

一些人在爱情里进进出出,一奋人把爱情当事业来经营,到头一不知道谁输谁赢。放弃多少才算让步。保留多少才是底数。幸福是自由还是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