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我跟玚珏的大婚,一边是东阙跟七音绝,究竟哪个更重要一点儿?
我还没去找东阙不想慕罹就先来找我了。上次东阙拿了七音绝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害得我被天帝一顿鞭子好抽,如今总算是有下落了,怎么却是受伤了?不管怎么说,他一声不吭带走七音绝的做法,有点儿不仗义,我也对他颇有怨言。
但他受伤一事,我不能不管。
后来我估摸着,跟玚珏的婚可以再结,但东阙常年足迹飘渺漂浮不定,此次若是失踪下次要再想找到他拿回七音绝指不定何年何月了……
我心下一沉,立马褪下一身凤冠霞帔,那大红的嫁衣看在眼里有一种凄艳非凡的美,裙摆层层叠叠,我小心地将它叠整齐,把凤冠明铛放在嫁衣上面,道:“玚珏,你等我回来再嫁好不好?”
只是,凤冠霞帔怎会回答我。
出门的时候,手里一直紧张地攥着玉竹马,蓦地又回想起云烬说的那一番话来。
我怔怔地看着玉竹马,不舍,心疼。最终还是将玉竹马取下,与嫁衣放在了一起。“我粗心,但也明白了,最能不让它碎的方法,便是不拥有,不随身带着,放在角落里,远远看着。”
玚珏,我是真心想嫁你。云烬说得对,他们都说得对,我自己也觉得我嫁你是一件无比幸运的事情,往后与你一起生活一定会很美满很幸福。
可我不能丢下东阙和七音绝不管。若是,若是你能再等我这一回,往后余生,我都不会再让你等我。
只可惜事与愿违。
往后许久,这已是我与玚珏,最接近的交集。从此再无可能越走越近,他只会离我越来越远。
他用他所有的最美的年华来守护了我,结果却缘尽于此。
我想,他应当也是很疲惫了。跟我在一起,本来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我才发现总是那么让他不安定,患得患失。
等到终于失去了的时候,他应该觉得很轻松。
出了新房,慕罹幻化成那个小妖童,而我便幻化成一般的妖女,想了想还是捻了一面薄纱来挂在面皮上,两人鬼鬼祟祟地摸出了妖王殿。
临走前,我不禁蹿去了前殿,再看了一眼玚珏那身长玉立的绯色身影。
我随慕罹出了妖界,外头一片寂静,与妖界里喜庆洋溢的场景形成鲜明对比。我捧了捧手臂,意外地觉得有些悲凉。
我问:“慕罹,你师父在哪儿?”
慕罹只顾着在前带路,道:“你跟我走就是了,我们快点罢。”
后来,两人竟是去了人界。
途中听慕罹说,东阙是因为给我入梦布置结界,强行驾驭七音绝遭到了七音绝的反噬,原先算不得伤有多重,可偏生东阙在离开修养的途中,遇到了一个邪仙。
我问那邪仙长何模样有多厉害,慕罹只道:“邪仙,长得蛮好看的,也十分的厉害,逼得师父走火入魔。”
……他说与没说有区别吗?
慕罹带着我往一条深邃的巷弄里走,巷弄十分幽寂少有人迹。潮湿的青石路板上生了青苔,两边墙角长着顽强的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