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女爱情
有了矛盾
父母之间
难以安宁
话说李家兴、谷锦绣在孔文家里喝过酒、吃了饺子,孔文还想要他俩留下来吃晚饭,可家兴不肯留,说还要到君兰家里去一次,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商量,孔文说既然有重要的事情那就走吧。
家兴临走时再三要求孔文、红梅,一起做好爱国和思英的思想工作。红梅说一定配合,而孔文却说一切只能顺其自然。家兴也没多说什么,起身同锦绣出了孔文家,赶到了君兰家里。
君兰现在住在长乐路上一幢独立的三层小洋房里,底层是客厅、厨房、卫生间,门前有个小花园。老两口住二楼,原来建芳和庆生住三楼,建芳和爱国结婚后,就搬了出去,现在三楼是庆生一个人住着。
家兴和锦绣来到君兰家时,君兰睡午觉刚起身,一个人在客厅里沙发上坐着,两手托着下额在想着心思。过去,家兴同君兰碰头往往是在家兴家里,很少到君兰家来。今天见家兴和锦绣来到自己家里,君兰感到有些突然。君兰看家兴和锦绣的脸色好似都挺严肃的,就立即从沙发上立起身,说:“两位来我家怎么事先不通知一下,请坐,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时,家兴、锦绣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君兰就忙着倒茶、拿水果,然后自己在靠背椅上也坐定。
家兴说:“是有事情,是爱国和建芳这小夫妻俩争吵的事。”
君兰听后好长时间没有答话,家兴着急了,说:“我的老弟,这事可不能马虎,处理不好会出大事。”
“怎么处理,是要我来处理,你们两人就没有责任?儿子是你们的,先把自己儿子管好、教育好了再来同我说话。”
“我们是来同你商量的么,不是来吵架的,你火气不要大么。”家兴也不让步。
“我呀,正窝着一肚子火,没有地方出呢!”君兰说说站起了身,情绪更加激动,说话声音越来越响。
锦绣一看这气氛不好,家兴和君兰可以说是几十年来从没红过脸,今天两人一见面就谁也不让谁。不能这样,小的已经吵得不可开交,大人再吵翻了就不好办了。
于是她就站起了身,说:“君兰,这事首先是我不好,没有把儿子教育好,我有责任。但现在事情既然闹到这个地步,我们大人之间只好一起想想办法,怎样把问题解决好。”
“嫂子说的还中听一点,你们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拜访两位。你们要知道建芳回家来已经哭过好几次,我在公司里见到家兴,就是没有好意思说。”
正说着,爱芬在楼上听到客厅里有人在吵吵嚷嚷,就下楼来到了客厅,一看是这几个人在争论,就问:“你们这几个人在讨论什么问题,怎么这样热闹?”
锦绣接口说:“我们在说孩子的事情。”
“我当什么大事,小夫妻吵架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床下吵过到床上一亲热就啥子事也没了。”
“你说得容易,你当是我和你两个人。”君兰还是没有把这小两口的争吵,看得轻松。
“是呀,我自己养的儿子脾气只有我知道,爱国是个犟头,说好了什么都可以,一旦弄毛了就转不过弯。女人就是要男的哄,而他要倒过来女的让他。”锦绣说的倒是实话。
“亲家说的是在理上,可是我的女儿我也自己知道,确实不是好弄的。从小在四川重庆我妈妈那里长大,又没有人好好管她,养成一股四川辣妹子的脾气,捋她顺毛啥事没有,谁要想占她上风,肯定是不会让步的。”爱芬也说了自己女儿的个性。
君兰是个直肠子的人,心里想说的还是放不住,想了想终于如实地说了出来,说:“就是你两个姐妹知道孩子的脾气,我就不知道?当初我曾经说过,爱国和建芳做兄妹蛮好的,结成一对不太合适,因为两人都是犟头。另外我也想过,这两个孩子做了夫妻,万一闹出什么矛盾,我们这不是兄弟、胜过亲兄弟的两个人,可能也会搞得很不痛快,现在这种情况果然发生了。”
家兴听君兰讲了肺腑之言,跟着也讲了埋藏在心底多时的话:“现在不仅如此,还出来了一个更复杂的情况,这姓王的儿子、女儿也都搅了进来。”
“我的家兴大哥,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家两个孩子,在我和爱芬遭难去了苏北蹲牛棚那三年时间里,经常是王有德的老婆给照顾着的。所以他们孩子之间就没有什么隔阂,反而是很亲热。这话当时我没有好意思对你们两人说,其实建芳同好友倒是比较理想的两个,就是建芳比好友大两岁。今天她和爱国夫妻不和,找好友谈谈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君兰掏出了心底窝里的话。
“怪不得你们庆生会爱上王有德的女儿美丽。”锦绣这下也给提醒了。
“这人的婚姻不仅要门当户对,更重要的是情投意合。”家兴也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说了自己对婚姻的新认识。
“家兴,我还有一句话一直没对你讲。”君兰把压在心中多少年的话,今天想全部说出来。
“什么话,你尽管说。”锦绣说。
“我说了你们两人都不要生气,这姓王的在我面前说过几次,说是你李家兴抢了他的谷锦绣。”
“那你是怎样认为?”家兴问君兰。
“我认为,也对也不对!说对,李家兴确实是在王有德之后认识谷锦绣的,之前谷锦绣是挺喜欢王有德的。说不对,因为谷锦绣认识了李家兴,就完完全全地投进了李家兴的怀抱,谁也不可能把她从李家兴怀抱里拉出来,这就叫爱情,真正的爱情!锦绣,我说得对不对,是不是事实?”君兰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
“真看不出你沈君兰认识问题还挺深刻,而且还有几分幽默。”锦绣也连说带笑。
“这些都不去说它了,我们接下去到底怎样让爱国和建芳和好如初?”家兴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我是想不出什么好方法,我已经想了好几天了。现在看来只有两句话,第一句叫积极引导,第二句是顺其自然。这种类似的事情在我们卫生学校里,无论老师还是学生中多的是。领导、父母、朋友都想不出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君兰已经把话说绝了。
“怎么你说的和孔老兄说的一模一样。”家兴自己也真的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我看这样,总的原则是‘和’不是‘散’。我和家兴积极做自己儿子的工作,你俩做做建芳的工作,请孔文、红梅做思英的工作。这几个孩子都已成人了,不是小的辰光好打好骂,只有耐心地、苦口婆心地说说利弊关系。”锦绣算是说了个最佳方案。
“你们不要忘记,这几个孩子现在都是‘海归派’,观念、想事、行为和我们这些人不同。在他们眼里,我们这些人是‘老顽固’、‘保守派’,说上去的话不一定有用。”君兰还是缺乏信心,接着又说:“就说说我们的庆生,不仅一直同美丽保持着恋爱关系,最近还提出要同她结婚。我的回答应该说相当明确,和谁谈恋爱是你自己的事,父母不加干涉,你要和美丽结婚也可以,你就不要认我们这个父母,从此离开这个家。你们知道他怎样回答:离开这家没问题,不要美丽办不到!最后还是我这个老子向儿子屈服,答应像像样样替他办婚事,我还想请你俩一起来喝杯喜酒呢,叫‘举杯泯恩仇’。”
家兴听完君兰所说,确实感到非常无奈,看来自己的思想真的太跟不上形势了。再回过头想想年轻时,这君兰、丽绢、锦绣加上自己和姓王的,在爱情、婚姻问题上不也是这样吗,只要是真情、真爱,说啥也难以拉回头!他想想过去,看看现在,所以也就不再说下去了。现在儿子、媳妇的事情,看来只能是顺其自然了。
接下去,两家人就相互间说了些东方公司的生意、社会上的新闻和过去的一些故事,然后就吃了晚饭,家兴夫妻俩比较愉快地离开了君兰家。
事后,家兴等几家人还是非常认真地从家庭、社会、伦理、道德,以及东方公司事业的利害关系等,同各自的子女谈心,要求正确处理好个人的爱情、婚姻。
通过工作,几个年轻人的感情纠葛,得到了暂时的缓和。大家全神贯注地投入了各自负责企业的生产、经营、管理,使整个东方公司的事业又蓬蓬勃勃地发展了起来。
日子过得很快,中国人传统的主要节日、1992年的春节就要到了。一天,家兴到丽绢的办公室,说有个建议。
丽绢说:“请讲。”
家兴说:“我们东方公司的领导班子和家属,从到深圳、香港考察回来快一年了,公司的经营已经取得比较大的成绩,这同大家的努力,家人的支持是分不开的。因此,我想在佳节之前组织领导班子和家属,到总公司所属的各个企业参观一次。这既是向大家作一次生动的工作汇报,也是对共同进一步搞好东方公司事业的一个动员、发动。”
丽绢一听,认为这个建议很好,有一定的实际意义。她决定这个活动搞它一个整天,并且给每个人发一份像样点的礼品,或者说是纪念品。晚上还请大家到大饭店里好好吃上一顿,唱唱卡啦OK,搞一次热热闹闹的除旧迎新活动。
活动的日子定在1993年1月20日,腊月十二月二十八,这天正好是大寒,过春节的前三天。
东方总公司下属的服装、玩具、洗衣机、冰箱企业,都在同一开发区内,而且是紧挨在一起的。这天虽然快要过年,但是国内、外各个方面要货紧迫,所以还在正常地进行开工生产。
一大早,八点不到,爱国开着车带着家兴、锦绣、建芳;海燕、张敏的车带着张敏的父母;庆生也开车带着君兰、爱芬;立业的车子带着孔文、红梅、思英,包括丽绢的高级桥车,都先后到达海燕的服装厂区前的广场上。
这东方总公司的四个下属公司,实际也就是生产厂区,每天早上是最热闹的时刻。
这四个厂的职工,服装四百多人,玩具三百多人,洗衣机一千多人,冰箱也是一千多人,加起来有近四千人,也有一点规模了。
这些职工一部分是附近的农民,征地时招进来的;大部分居住在市区,是搞合资时原来的企业里经过挑选过来的干部、工人;还有就是东方公司成立后,陆续招聘进来的技术人员和大学生。
早晨上班时,家住附近的职工,绝大多数人是骑自行车来上班,步行的是极少数;家住市区的则由公司长期包租公交公司的公共汽车接送而来。每天早上就有三十多辆专车,这些两节车厢连在一起的,大家叫做“长龙”的公共汽车,从市区的四面八方,接好“乘客”先后来到这里。
要知道后来如何了,且看下回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