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莽万重山，孤城山谷间②。无风云出塞，不夜月临关③。属国归何晚，楼兰斩未还④。烟尘一长望，衰飒正摧颜⑤。
①秦州：唐代属陇右道，州治在今甘肃省天水县。
②莽莽：本为草木繁盛深密的样子，这里指群山高峻而延绵不断的样子。山：指陇山。秦州位于陇山之西，渭河上游的山谷间，当时为通往西域的要道。孤城：指秦州城。
③关：指陇关，又称大震关，在陇山下。这两句说，位于丛山峻岭间的秦州城，上空的白云无风也会飘出塞外，还没有入夜，月亮已照关山。极写秦州接近吐蕃，地势险要。
④属国：指苏武。汉武帝时苏武出使匈奴，被留十九年，后来回到长安，官拜典属国。楼兰：见王昌龄《从军行》(“青海长云暗雪山”)注③。
⑤烟尘：指安史之乱起，陇右戍军东调，吐蕃乘机发动侵扰战争。衰飒：萧瑟荒凉的景象。摧：摧折。颜：容颜。这两句说，一看到时局动乱不已，吐蕃不断侵扰，使人深为忧虑，容颜都为之衰老了。
肃宗乾元二年(759)秋天，因时局动乱，关中饥馑，杜甫由华州举家西迁秦州，过着采药卖药的穷困生活。这时正是九节度使在相州溃败，西北防戍军队东调一空，吐蕃乘机侵扰之际。诗人眼见国势日非，创作《秦州杂诗》二十首，抒写所闻所见和忧国伤时之情。这首是第七首，借描写秦州山川景物、地理环境来抒发对国事的感慨。诗一开始就点明了位于陇山峡谷间，矗立而起的秦州城形势险要。三四两句就秦州作为通往西域要道的险峻加以渲染。五六两句借汉代故事概括地说出唐和吐蕃间的关系，希望有象傅介子那样智勇兼备的人，一振朝廷声威。结尾两句表现了诗人对满目烽烟，战乱不已的时局的深切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