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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恐怖的森林(1)

迪迪和米迪上了床,含着笑,进入了梦乡。光之女神吻了吻孩子们的额头,走出了房间。她是多么喜欢孩子呀,可不愿让自己的光,惊扰了孩子们甜蜜的美梦。

在睡梦中,可爱的青孩子成群地向迪迪跑来,美丽的青鸟扇动着青色的羽翼,在他头顶上空盘绕。多么美呀!多得数不尽的奇特发明,在迪迪眼前一一闪过,未来王国是多么令人向往啊!啊,在未来王国,青鸟扑扇着美丽的青翅膀,与青色的天空融合为一,那景象是多么壮观,又是何等美丽!迪迪觉得,时间也是个好老头,他引领着孩子们来到世间,让他们获得了新生。

突然,迪迪觉得有一只毛爪子在挠自己的脸。这可把他给吓了一跳,一激灵,就从床上坐起来。啊,在黑暗中,他看到了一双发亮的眼睛。

“第乐托,是你呀。有事吗?”迪迪揉了揉眼睛,“人家睡得正甜着呢,你别淘气啦,睡去吧。”

“我是不睡晚觉的。”第乐托跟迪迪低声说,“我有个好主意,保证让你逮到青鸟。要是我们偷偷出去,不被人发觉,青鸟一定一抓一个准。这次我可是把命都搭上啦,你就随我去吧。”

“可光之女神不让我随便外出啊。她向来对我很好的,我可不能对不起她。她这么爱护我们兄妹俩,还有你们,我可不愿做让她难过的事。”

“醒醒吧主人,她在骗你!知道你为什么还没找到青鸟吗?还不是她在背后捣鬼。她全身发光,青鸟早给她吓跑了。假如我们摸黑去找,一定能找到青鸟的。相信我,不会出问题的!”第乐托可真是巧舌如簧呀,“莫非你对我还有什么怀疑?”

迪迪觉得第乐托的话蛮有道理。这孩子耳根子太软,就这么相信了猫的话。他拉着妹妹,悄悄地走出了光之女神的宫殿。他还不曾想,自己这样做是不恰当的,背叛了光之女神。此刻,他心里想着的,就是如何抓到青鸟。

兄妹俩和第乐托走过原野,向森林进发。月华如水,洒满整个野地。第乐托在前飞跑,兄妹俩在后跑得直喘气。

“这座森林就是青鸟的藏身之所。早先,有关青鸟的情况,我跟这里的所有树木探听过了,他们说全认识青鸟。兔子已经通知大家来开会了,森林的重要成员都必须参加,青鸟理应会来。”

他们走了好久,终于来到了森林边上。突然,第乐托发现一个人影远远地跑来。定睛一看,呀,是忠诚的第鲁。他追随主人而来啦。对第鲁的到来,第乐托可不怎么欢迎,她还怕第鲁坏了她的好事,把孩子们救走。于是,她跟迪迪说:

“第鲁来了,我们的计划弄不好要泡汤。您快让他回去吧!他到处树敌,跟树也是死对头。”

“一边去,这儿没你的事!”受猫的挑唆,迪迪对第鲁命令道,“快走开,真不招人待见!”

忠诚的第鲁站着不动,他有一种感觉:猫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他必须来保护小主人。虽然平日他对小主人的命令从不违抗,但今日情况特殊,他说什么也不能回去。迪迪的话伤了他的心,眼泪直在他眼里打转。因为一路疾跑,现在都有点儿喘不过气来啦,所以,他只是呆站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主人,您看,他把您的话都当做耳边风啦。可恶至极!您应该敲打他两下,教训他一番。”猫低声对迪迪说。

果然,迪迪拿起棍子,就生气地给了第鲁几下。第鲁疼得直叫唤,仍勇敢地走上去,吻了吻迪迪的手,说:“您就带上我吧,我会乖乖的。”

看着两眼泪汪汪的第鲁,迪迪也无可奈何。猫呢,恨得牙都快咬碎啦,咒骂着。这时,米迪说话啦,她请求哥哥带上第鲁:“要没有第鲁随从,我心里不踏实。”哥哥经不住妹妹的请求,最后答应了。

他们来到了大森林里。里面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兄妹俩害怕极了,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猫高声叫道:“到啦,到啦,主人,请转动钻石吧。”

钻石一转动,一幅奇异的景象,立刻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现在,他们立足于一片圆形空地上。四周古树直立,直指苍穹,显得非常安静。不到眨眼的工夫,树叶开始剧烈地抖动;树枝呢,向两侧张开,好似人的手臂;而树根却整个地从土里拔起,变形为人脚的模样。“噼啪,噼啪……”所有的树,都发出这种可怕的声音,然后,一个个小人儿就从树里面蹦出来啦。

他们有的是跳出来的,有的是慢腾腾地走出来的。他们既围着迪迪和米迪,又不离开自己当时出来的那棵树。

“谁呀,你们是?来自哪里呢?我们不说话都好长时间啦,今天真高兴!啊,终于结束了沉默!”白杨树一出来就喋喋不休。

菩提树嘴里叼着烟斗,腆着个大肚子,从容不迫地向孩子们走来。

白杨树问他:“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不认识。”

“不会吧,您常在人类的屋外转悠,岂有不认识的人?”白杨树絮絮叨叨个没完。

“我真不认识他们。我相识的,只有月光下幽会的情人,大树下买醉的酒鬼。”菩提树认真地看了看两个孩子,说道。

那个穿红戴绿的家伙,像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就是栗子树啦。他一副自大的样子,斜着眼瞅了瞅两个孩子,说:“哪里来的野孩子?乡巴佬的孩子吗?”

看孩子们穿着不怎么,他轻哼一声,拂袖而去。

“呸!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眼里只装着大都市的林荫道。”白杨树嫉妒道。

杨柳为人阴险,拖着大拖鞋走来啦。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害人精!看我这满身的伤疤与畸形,都拜他们所赐。这次来,准是又看上了我的头和手臂。”

对眼前的所见所闻,迪迪简直难以置信,他不断地问第乐托:

“谁呀,他是?他呢,他又是谁呢?”

于是,第乐托忙把每棵树介绍给自己的小主人。

榆树呢,身材矮胖,是个侏儒;山毛榉活泼开朗,说话做事文雅有礼;白桦树身材高大,体型健硕;杉树呢,平易近人,身材高挑,上触飞云;柳树身材窈窕,柔媚动人;柏树身着黑色装,严肃难以接近;栗子树自以为是,穿着时尚;白杨树天真活泼,精气十足。

发现自己能说话啦,树们相互热聊着,哪还有时间搭理孩子们,瞧他们那个兴奋劲儿,东一句西一句地互相聊着。看他们这个热火劲儿,迪迪也没再问青鸟躲在哪里。突然,一下子安静下来,一棵大橡树徐徐走来。大伙儿纷纷给他让道。大橡树表情严肃,长袍在身,那上面绣着的苔藓和地衣栩栩如生。他一手拄杖,一手扶在小橡树的肩上。他那花白的胡子在风中摆动着。

“啊,是国王到啦!青鸟的藏身处,他应该清楚吧。”看见老橡树头顶王冠,迪迪说道。他刚想迎向老橡树,啊,上帝!他看到青鸟就站在老橡树的肩上。多么的意外啊!

“瞧,青鸟!它在那儿!”他兴奋得大叫,“请把它赐给我吧!”

“安静,别说话!”两边的树们战战兢兢地说。

老橡树注意到了路边的迪迪,开口问道:“你爸爸是樵夫吗?”

“是的。”迪迪不假思索地答道。

“啊!你真是他的儿子!你爸爸罪大恶极!我的一千五百个儿子,一万三千个亲戚都是倒在你爸爸的屠刀之下的。我天天诅咒他!”老橡树咬牙切齿地喊道。

“我怎么从来没有听爸爸提起过这些事情呢?我想他一定不是故意伤害你们的。”迪迪解释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还把我们的灵魂都叫了出来!”老橡树拂袖打断了迪迪的解释。

“第乐托说您知道青鸟在什么地方,它说您会告诉我们的。”迪迪温和地说。

老橡树转了一下眼珠,就想明白了第乐托的阴谋。他抚着胡须怒气冲天地说:“原来你们要找青鸟!要找幸福的源泉!你是想让我们永远成为人类的奴隶吧!”

“您误会了!仙女的女儿生病了,她需要青鸟——”

“闭嘴!”老橡树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迪迪的解释,“大家都过来,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商量。这件事情关系到我们树木,也关系到森林里的动物们。如果人类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一定会对我们痛下杀手。我们树木想听取大家的意见,现在大家意见一致了,将来才能同心同力。这个重大的责任需要我们大家共同承担。”

“兔子、马、犍牛、公牛、母牛、狼、绵羊、猪、山羊……动物们正赶过来啦!”杉树透过参差不齐的树向前探望。

动物们穿戴整齐,表情严肃,他们一律直立行走。所有动物都赶来了,除了晃来晃去的山羊和到处觅食的猪。

“全部到齐了吗?”老橡树问道。

“啊,还差几个。野兔出去遛弯去了;狐狸请了病假;鹅笨头笨脑的,怎么也跟他说不明白发生的事情;火鸡正怒发冲冠,不知和谁较劲呢;母鸡还在鸡窝里忙活;还有——”兔子回答道。

迪迪低声对妹妹说:“瞧这些小家伙,和毛绒玩具像极啦。真忍不住想上去摸一下。”

其中呢,兔子的样子最滑稽啦,看他耳戴三角帽,绣花短衫身上穿,一只小鼓还在胸前直晃。

“好啦!不等他们了!我给大家说一下,这个孩子,有一个法宝。这个法宝可以抢占青鸟,掌握我们的秘密。如果让这孩子抢占了青鸟,知道他会怎么对付我们吗?这个孩子太危险了,他掌握着我们的生杀大权!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可以保护我们——杀掉这个孩子!大伙千万不能心软!”

“他是什么意思?”迪迪被老橡树说糊涂了。

“你这个老东西,我真想一口吃掉你!”第鲁冲着老橡树大叫。

“你竟敢这样和我们国王说话!”山毛榉火冒三丈地喊道。

“滚开!你这个叛徒!人类的走狗!”老橡树恼怒万分地对第鲁吼道。

“看看!第鲁又闯祸了!他一向只会把事情搞得越来越糟!”第乐托小声地对迪迪说道。

“第鲁,退下!别惹事!”迪迪不明所以,呵斥着第鲁。

“主人,请让我咬掉那个老东西的鞋子吧!”第鲁恳求道。

“有我在,你们谁都不准碰我主人一根毫毛!”第鲁嗅出了危险的味道,冲着四周狂叫道。迪迪也拦不住他。

“第鲁,退下!难道你不听我的话了吗?”迪迪生气地吼道。

“呜呜,好吧,我这就退下。等你需要我,我再回来。”

“最好把第鲁套起来,他总会捣蛋。要是把树惹生气了,事情就砸了。”第乐托小声地对迪迪说。

“套不了,皮带被我弄丢了!”迪迪无可奈何地说。

“我想,可以用常春藤身上的绳子。”狡诈的猫见大伙畏畏缩缩,就想让常春藤来对付火气正旺的第鲁。

“可恶的第乐托!原来是她的诡计!”第鲁冲着第乐托大声叫道,“汪汪!汪汪!你蛊惑主人是不管用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等着瞧吧!”

“主人您看,他就像个疯子。”第乐托对迪迪说。

“说得是,他确实惹人厌!常春藤先生,麻烦你把第鲁套起来吧!”迪迪侧身对常春藤请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