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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恐怖的森林(2)

“你咬人吗?”常春藤怯怯地靠近第鲁,试探着问道。

“一点儿都不咬!害怕了吧!你这个乱七八糟的老东西,有胆量就上来。靠近点儿!看我怎么收拾你!”第鲁大叫道。

大家嗡嗡闹腾起来。老橡树觉得这有损自己的权威,十分生气。树木和动物又生气又害怕。他们懦弱惯了,都没有胆量和第鲁对峙。他们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却,第鲁摩拳擦掌,准备一个一个收拾他们。

“趴下!第鲁!让常春藤先生套上你,不然……”迪迪手持棍子,对第鲁呵斥道。

服从的本性主宰了第鲁,他只好收起自己的打算,温顺地卧在主人的脚下。常春藤手忙脚乱地把第鲁一圈圈,严严实实地套了起来。他把第鲁绑到了最粗的树干上。

“好啦!叛徒现在已经被绑起来了!审判大会可以开始了。人类对我们一向不怀好意,经常屠杀我们。这是我们第一次审判他们。在我看来,判他们什么罪名,他们都是罪有应得!”老橡树抖抖长袍,高声说道。

“罪有应得!罪有应得!”大家一致附和道。

迪迪不怎么精通树木的语言,孩子纯真的心,根本想不到树木们心中有着如此恶毒的想法。他不清楚树木们在嚷嚷什么。但大家义愤填膺的样子让孩子们隐隐感到害怕。

“他们这是怎么了?谁惹他们不高兴了吗?”迪迪迷茫地向第乐托问道。

“没事。因为春天迟迟不来,他们有些生气。别担心,我会安排好一切的!”第乐托敷衍道。

这个时候,大伙正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看如何处置孩子。他们讨论来讨论去,也没有取得一致意见。

“我们得统一意见。最主要的是,要用一个最可靠的方法杀掉他们。要让人们找到他们尸体时,也看不出蛛丝马迹。”老橡树一脸郑重地说。

“老橡树在说什么呢?他直接把青鸟给我不就行了吗?怎么那么多废话呢?”迪迪看着闹哄哄的大伙,有点不知所措。

“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我的角对准他的心脏,用力顶过去。我认为这个办法最好不过啦。”公牛上前一步道。

“谁?谁在发言?”

“公牛。”第乐托道。

“得了吧!你还是给我老实待着吧!正经事都够忙活的,你还有工夫管闲事。那边那片草地,我们得吃光它。这就够我们忙活大半年的。”母牛斜眼看了公牛一眼。

“是啊,事情真够多的。我也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大家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犍牛随声附和道。

常春藤说自己可以用藤条吊死孩子们,山毛榉说最好选择在最高的枝头吊死他们,枞树说自己可以出制造棺材的木材,柏树则说自己可以提供埋葬孩子的地方。

“何必那么麻烦!直接淹死他们就行了。”柳树道,“这事我来办。”

“哎呀!不用做得这么绝吧?他们还都是孩子,能有多大本事?要我看,我们找个地方把他们关起来,我负责看守不就行了?”菩提树当起和事老来。

“谁?这话谁说的?”老橡树大声问道。

“菩提树。”枞树谄媚地答道。

“呵!难不成我们中间也有叛徒产生吗?到现在为止,只有果树是叛徒,但果树算什么树呀!”老橡树不屑地说。

“让我吃掉那个小姑娘吧!我敢肯定,她的肉一定鲜嫩可口。”猪眨巴着他那双小眼睛,非常残忍地说。

“他们在说什么呀?”迪迪开始觉得事态有点儿不对劲。

“谁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感觉是有点奇怪。”第乐托装着毫不知情。

“好啦!谁先第一个出手?”老橡树问道。

“您德泽四方,威望甚高,还是您先出手吧。”杉树道。

“我不行。我年事已高,老眼昏花,已经不适合做这种事情了。你先出手吧,杉树!你年轻有为,是大伙看着长大的。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由你来执行最恰当不过了!”老橡树道。

“啊,不!我哪里有这个能耐,还是山毛榉兄最合适了,您先来吧!”杉树赶忙推却。

“不行!不行!还是让柏树和榆树先出手吧。他们的武器最锋利了!我早被虫蛀伤了身,都举不起棍子了。”山毛榉推辞道。

“我不行,今天发烧了,全身乏力啊!”柏树轻咳道。

“我倒是想第一个出手。可是,我的大脚趾,昨天晚上被一只鼹鼠扭伤了。现在,我站立都成问题,更别说出手了。”榆树喃喃道。

“哼!一群废物!我看不起你们!竟然在一个孩子面前胆怯!我虽然年事已高,老眼昏花,但我绝对不会放过我的仇人!”老橡树咬牙切齿道。

他靠着拐杖,慢慢地走向迪迪。

迪迪突然醒悟过来,这些树对他抱有敌意。看着慢慢走近的老橡树,迪迪抽出了刀。第乐托不知道哪里去了,迪迪觉得,现在他只能依靠自己了,但他并不感到害怕。

“你要干什么?”迪迪向老橡树大声问道。

看见闪亮的刀——这种人类无往而不胜的武器,树们害怕了,他们连忙将老橡树拉了回去。

“丢人啊!让动物们出手吧!”老橡树跌了一跤,拐杖也掉了,他怒气腾腾地叫道。

“就等您发话了!看我的角吧!”公牛兴奋地叫嚷道。

“你这头蠢牛!看不出来这不是什么好事情吗?让野兽们去吧,别多管闲事!”母牛和犍牛赶紧拉住公牛的尾巴。

“放开我!别拦着我!看我怎么收拾他们。”公牛叫嚣道。

米迪害怕得尖叫起来。

“别担心,有我呢!他们不敢怎么样的。”迪迪抱住妹妹。

“这个孩子倒是胆子不小。”公鸡由衷地说。

“你们为什么要伤害我们?”迪迪问道。

“小东西,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有看出来吗?”驴露出牙齿,阴森森地笑道。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让开,别挡着我!我要吃掉你背后的女孩。啊,多鲜美的肉啊!”猪鼻子朝上,粗声粗气地说。

“但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们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迪迪气愤地说。

“没有伤害?你们屠杀了我的哥哥弟弟,姐姐妹妹,还有好多亲朋好友!还有脸说没有伤害?等着吧,我要给他们报仇!我会把你摔倒在地,用我的牙齿撕碎你!”

“我的蹄子也不会放过你!”驴吼道。

“看我的!”马扬起蹄子,大摇大摆地走向迪迪。

迪迪对准马蹄,一刀刺过去。马大惊失色,转身就逃:“上帝啊!他居然敢还手!”

“小家伙胆量不小呢!”公鸡满脸佩服。

突然,熊和狼先后向迪迪扑去。迪迪不支,倒在了地上。动物们都挤上前去围攻迪迪。迪迪没有其他办法,只能不停地挥舞着小刀,护住自己。

围攻迪迪的动物实在太多啦,迪迪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他大声呼救道:

“第鲁,快来帮我!第乐托,你上哪里去了?”

“呜呜……主人,我也受伤了!”第乐托低声哭泣道。

迪迪拼命保护着自己,但他已经浑身是伤了,他不得不再一次求救:

“第鲁!第乐托!救我啊!我快支撑不下去了。”

第鲁听到迪迪的求救声,心急如焚。他狠劲儿绷断绳索,从树和动物中间挤过去,护卫在迪迪的身边。

“看我的,瞧我怎么收拾他们!让他们见识见识我的本领!”

动物、树木们都慌叫起来:

“狗,狗,当心!”

“你们这些坏东西,不要打我小主人的主意,我一个人就可以解决你们。你们都给我滚开,滚!一边儿去!当心,主人,看着熊!注意,还有狼!”第鲁龇牙咧嘴,向各个方向出击,“我在这儿呢,主人!别担心!熊,看我不把你屁股咬个窟窿!猪,让我尝尝你的肉味!马,让我舔舔你的血!牛,看我一口咬掉你的尾巴!瞧,山毛榉的短裤、橡树的围裙,让我撕成条!枞树这个胆小鬼,都躲起来了!”

“啊,第鲁,我被柏树打着啦!”

“哎哟!柳树这个该死的,我被他打了一下。”狗尖叫着,“爪子都折了!”

“他们在狼这个灾星的带领下扑过来啦!”迪迪战栗地说。

“我要给他点儿颜色看看!”

“我的兄弟,你这个笨蛋!难道你忘了你的孩子是怎么死的了吗?就是他的父母下的毒手啊!”狼一副假慈悲的样子。

第鲁叫道:“我的孩子要不是跟你一样,他至于落那样的下场吗?”

“你真是个十足的傻瓜!离开他,加入我们的队伍吧!”所有的树和动物们气愤地喊道。

“我不!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也要跟你们抗战到底!”第鲁对小主人说,“当心那头熊!小心,公牛!啊,可恶的驴,他踢掉了我的两颗牙!”

“哟,我被榆树打着啦!血!出血了,我的手!狼和猪都来咬我!”迪迪有点招架不住啦。

“小主人,来,来藏我背后!伸出手,我给你舔舔,这样少受点疼痛。啊,主人,挺住!”

“顶不住啦,我快不行啦!”说完,迪迪就跌倒在地。

“你要坚持啊,主人!听,有人来啦,是光之女神!”第鲁高兴地叫着,“瞧他们一个个,都吓跑了!”

光之女神走来了,朝着迪迪他们这边走来,光明洒满了森林。

“这是怎么啦?”见迪迪浑身是伤,光之女神惊叫道,“孩子,转钻石,快!”

迪迪马上转动钻石,一眨眼的工夫,树木都回到自己原来的样子,森林里鸦雀无声。在远处,一头母牛和一只绵羊在悠闲地吃草,别的动物已觅不到半点儿影子。刚才的一切太恐怖了,迪迪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是啊,自己差点儿让树木和动物要了命。

看见周围的变化,迪迪一脸茫然:“树木呢,动物呢,都跑哪儿去啦?”

“他们本来就是这样子的啊。人们只是没见过,当然也就不了解事情的本质啦。我曾跟你们说过,如果我不在身边,千万不要唤醒他们,否则是很危险的。你们都不听。”光之女神温和地给孩子们解释道。

“我也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啦。”迪迪一边回忆一边说,“隐隐约约地记得,好多人对我又咬又打。幸亏我手里有刀,有第鲁帮着,否则,结果如何,真是难以预料!”

听着孩子的叙述,光之女神也有点儿后怕。她慈爱地望着迪迪,觉得孩子得到了教训,也就不再追究了。

兄妹俩和第鲁高兴得又抱又跳,为能脱离危险而庆贺。彼此还互相查看着伤口。

“你伤着了吧,主人?”

“不碍事,万幸的是米迪没有受伤。”迪迪说,“我的好第鲁,你感觉怎么样?瞧,你嘴上流血啦,爪子也被打折了。”

“不要紧,”第鲁毫不在乎地说,“睡一觉就好啦。这场战争好险啊!”

第乐托深一脚浅一脚走来,装腔作势地叫着:

“犍牛在我肚上踢了一蹄子,没踢破皮,可疼得够戗。哎,爪子也受了点皮外伤。”

“别担心,不久就好啦。”米迪对她说,“刚才你跑哪儿去了,怎么没瞅见你人影?”

“我看见那头猪要吃你,就扑了上去。可不幸得很,被橡树狠击了一下,打得我晕头转向。”第乐托胡编乱造。

“要我说,你的爪子断了才好呢!”对猫,第鲁真是恨之入骨。

“有话好好说!”米迪劝道。

回到光之女神的宫殿里,大家终于可以休息会儿啦。迪迪好后悔呀,后悔自己没有听光之女神的话。于是,对见到青鸟的事,他在光之女神面前只字未提。

光之女神温柔地对迪迪说:“我想,从这次经历中,你一定获得了教训。能懂得如何独自面对一切,这对你是有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