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起了摩洛哥,因为黄金荣建立了一个“小摩洛哥”。在这里,吃喝嫖赌抽应有尽有。
在公共租界和法租界交界的四马路同藏路交叉的一条弄堂里,一到夜晚就热闹起来,弄堂里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原来黄金荣在这里开了一大摊赌场,把原有的两家石库门房子打通,后来又凿开几个后门,改造成一座三层楼的赌场,门口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商州会馆”四个大字。
商州会馆从底层到三楼,每一层都设有酒吧、餐厅还有睡觉的房间,这种房间是按钟点收费的,为变相的妓女准备,也为抽大烟的烟鬼服务。大赌场里什么都有,甚至有自杀用的安眠药出售。虽然赌场的经理是马祥生,但真正的幕后老板却是黄金荣。
商州会馆的底楼,摆开了十多桌牌九(牌类娱乐用品。又称骨牌。牌九每副为32张,用骨头、象牙、竹子或乌木制成,每张呈长方体,正面分别刻着以不同方式排列的由2到12的点子。牌九起源于中国,在民间流传较广,属于娱乐消遣用具。牌九一般为4个人玩,玩法多种,变化也较多),推牌九的大多是没多少钱的人,也就算是小打小闹,做个消遣,从他们身上油水捞的也不是很多。
二楼则设有轮盘赌台,庄主一般都是打扮俏丽的女人——土山湾孤儿院周尚义父女训练出来的。他们向各色的赌徒暗送秋波,眉目传情,甜丝丝脆生生地来一句:“还有谁要压?我要开动轮盘啦!开啦!开啦!”说的那些好色的赌徒直咽口水。每次一开盘,都是输多赢少,可是那些赌徒不甘心,总是存在侥幸心理,所以最后输得一无所有,被迫自杀。
三楼去的不是一般人物,都是大主顾,每次赌注都非常大。那里还有专门的律师和讨债的,你想赖账都赖不了。
人们都说黄金荣这样的做法是跟世界著名赌城摩洛哥学来的。“小摩洛哥”不仅吸引了上海的大部分赌鬼。连附近城市的赌鬼也来一试身手。不到三个月,公共租界的其他赌场生意冷清,几乎要关门大吉了。在黑社会中,几乎找不到与赌博绝缘的人物,他们不仅醉心于赌,而且醉心于办赌。从中敛取黑社会事业发展的原始资本。于是就行了赌博集团。当时上海滩的大流氓各霸一方,都有自己的地盘做为生财之路。“小摩洛哥”的兴起无疑是抢了别人的生意,打了别人的饭碗。首先跟黄金荣对抗起来的是英租界的大流氓范开泰,人称“乌木开泰”。
范开泰是专做乌木生意的,专做乌木筷子、茶盘、果盒等物品的。后来跟强盗金绣(青帮十姐妹的老大)勾搭起来,又把自己的侄子范回春介绍给金刚钻阿金(青帮十姐妹)。
乌木开泰跟黄金荣早有渊源。乌木开泰是上海青帮“通”字辈的流氓,他很看不起黄金荣,认为“空子”开堂,成何体统?黄金荣开香堂请他捧场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去,这样两人就结下了仇怨。后来,乌木开泰在英租界开了一家赌馆,生日兴隆,热闹非凡。可是自从黄金荣开了几家大赌场后,吸引了大批赌客,乌木开泰的生意逐渐冷淡,门可罗雀。这等于抢了他的生意,这激怒了乌木开泰,开演一场“黑吃黑”的大战,轰动了上海,全然不顾强盗金绣与林桂生的交情。
这一次,乌木开泰赢了,黄金荣赌场里的钱被抢劫一空,门窗玻璃,桌凳橱柜,砸得稀巴烂。在赌场里的人也被打地鼻青脸肿,倒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黄金荣非常生气,但是冷静下认真分析了一下,重做了一番布置。
没几天,“商州会馆”就变成了“商州乐园”,并且扩大了门面,增加了设备。还有巡捕保护游人安全。人们一看赌场从新开张,并且有专人保护,不在为安全操心,还想看看黄金荣是如何扩大了门面。
黄金荣在这一片开了个菜馆,并挨着菜馆开了家妓院。这样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很多有钱人赢了钱的人喜欢趁兴嫖一把女人。而菜管一可以招揽更多的客人。菜馆、窑子斜对面增加了两间大烟馆,为烟鬼们服务。此外,赌场也扩大了规模,在赌场的顶楼上还增加了一个典当柜。除了可以收金银珠宝,还可以点人。有的赌徒把老婆孩子都输掉了,女人可以被卖到妓院,而孩子可以加以培训,成为为黄金荣挣钱的人。
项目增多,花样翻新,来者不拒,统统欢迎。“商州乐园”可谓是财源滚滚,比乌木开泰砸坏之前有过之无不及。黄金荣不仅自己开了“小摩洛哥”,并且跟租界其他赌场老板达成了协议,由他负责维护秩序,避免巡捕房的冲击,也不住黑道敲竹杠和打劫。而赌场每个月都要向黄金荣交“保护费”。所以租界赌场大多都是黄金荣为后台,黄金荣成了赌业巨头。可是乌木开泰的愁他一定要报。后来,黄金荣的手下人把乌木开泰做掉了,并且杀掉了乌木开泰的几个得力手下,只有一个人跳河逃走。他又抢到了一大块地盘。黄金荣的势力又一次得到了扩张。他在新的地盘上开了很多妓院,并给艳红、映红办理了开妓院合法的执照。为了便于管理,黄金荣把开的妓院严格地分为四档。级别从高到低,第四档妓女地位是最低的。其他妓院的老板也纷纷请黄金荣来“撑门面”。有些老鸨干脆拜黄金荣为老头子,黄金荣在娼业也是事业兴旺。
黄金荣不仅仅是“赌博业巨头”,也是“堂子老板”,更是“茶楼业、酒店业的巨擘”,即使是这样,他还是不满足,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又看中了扒窃这个行业。于是他的手下又组织了一个“扒窃党”。
上海的扒窃集团分为三类,即“黑线”、“白线”、“锦线”。其中,以“锦线”技艺最为高超。它是一种以女偷或者以女偷为骨干组成的偷盗集团。前面已经说过这些。30年代,上海南市有一个扒手集团,首领的绰号叫做“阿狗”,他的手下多是技艺不凡的女偷,是一个著名的“锦线”集团。一次军统局书记长唐纵来上海视察工作,在老西门下车后,刚走几步,忽然觉得不对劲,一摸口袋,发现钱包不见了。钱包不要紧,可是钱包内有一个记录绝密材料的小笔记本,如果外传后果可想而知。唐纵焦急不已,当即通过自己的内线找到“阿狗”,此日,“阿狗”将东西完璧归赵,原来让唐纵佩服的扒手,居然是一个女中学生。
“吃坏饭”是上海平民百姓对各种扒窃伎俩的总称,并且也是扒窃党里最出名的一帮人,他们的扒窃方法日新月异,他们称他们自己是“赚黑心铜钱的”。“吃坏饭”的兄弟们长的可不坏,各个五官端正,衣冠楚楚,头发梳得又光又亮。扒窃党以铤而走险为活动原则,打开了一条出路,独占了扒窃市场,这帮人活动范围广,手法多,手脚灵便,行动敏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从事于“吃坏饭”的扒手,都必须拜师入帮会,师傅就是各帮会中的大小头目,也就是各个地段上的“爷叔”。要说起这些“爷叔”也算是非常了不得,他们的权利跟市长也差不了多少。不过也是有区别的,“爷叔”是靠自己的力量攻打出来的,市长是上级委派的。
在法租界,这些人基本都由黄金荣控制,黄金荣就是法租界里的总“爷叔”。对于这帮人,黄金荣平常是管教极严的,能让他们即能扒窃到东西,而又尽量不犯事。
如果是有钱有势的人丢了东西,其中有些人会直接或者间接找到黄金荣。这时,黄金荣权衡一番,决定是否把东西物归原主。不是所有人能从黄金荣那里要回东西的,有些东西要回来,付出的代价也是很可观的。
扒窃党把原物奉还失主,叫做“呕扒”,“呕扒”是一件很扫兴的事情,当然,如果真是大人物,就是分文不给也得把物品还了。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扒窃党所得来的财物,一律保留四天才可以公开分赃。如果他们不得不“呕扒”时,就会想办法通知失主,约定时日和地点,在不知不觉中,物归原主。
黄金荣的扒手还扒窃过福建督军周荫人的秘书杨多良的东西。
这个杨多良个性凶残多变,很多人因为他家破人亡。但是因为他大权在握,谁也搬不倒他。他生性贪财,在他掌权的二十多年里,他一共积攒了六大皮箱的金银珠宝、玉器古玩。离任的时候他打算去上海过剩下的生活,上海的纸醉金迷,灯红酒绿吸引了他,他觉得只要有钱可以为所欲为,不过在当时也确实是这个样子的。他曾经去过上海一个月,最另他难忘的就是上海的美女,要多少有多少,个个风情万种,能满足他的胃口。他那个时候就想以后一定要去上海来享受这里的一切。杨多良派了四个保镖负责把他多年搜刮来的六大皮箱珍宝古玩乘法国油轮送到上海。船快行到上海的时候,四个保镖中了黄金荣手下的“扒窃党”的调虎离山之计,六大箱东西被偷走。那些珍宝古玩是他一生的心血,所以皮箱丢失消息很快传到了杨多良的耳朵里,他十分着急,立刻动身赶到了上海。他让自己的老朋友淞沪护军使郑汝成帮忙,郑汝成找到了淞江防守司令何丰林帮忙。何丰林爽快的答应了。可是两天后郑汝成来找杨多良,说了抱歉的话,郑汝成受打击不小,当场一屁股坐在地上。于是郑汝成建议他去找黄金荣解决问题。因为在租界里,黄金荣说了算。并且破案还很有名气。
黄金荣的名字他早已有所耳闻,但是还未见其人。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找到了黄金荣,亮出了自己的名片。黄金荣看了他的名片,立刻把他请到了客厅谈话。两人谈了一会,黄金荣问清了丢失物品的时间、地点、人物,又谈些其他的事情,没多久就吩咐送客。杨多良离开的时候,黄金荣给他吃了一颗宽心丸,让他放心,最多不超过明天晚上他的东西就会有消息。杨多良对此也是半信半疑。
第二天傍晚,杨多良在旅馆里干等着,度日如年。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报信说是东西找到了,让他去验证有没有少了东西。然后就有三个人双手各拎着一个皮箱放在他面前,他激动地说:“没错,这都是我的。”杨多良把皮箱当面打开。里面的东西分文未少,全部都在。
就在第二天下午,杨多良就带了一个金香炉,两颗猫眼石,一尊金佛,一大串珠子来到黄金荣家致谢,黄金荣也收下了,杨多良内心充溢着满满的感激。其实,他有所不知,他的六大箱子珍玩丢失就是黄金荣手下的“扒窃党”所为,黄金荣之所以“呕扒”是因为杨多良不仅是实力派人物,并且是淞沪护军使郑汝成的好友。搭上了这一条线,以后在上海滩,不论是华界还是租界,他就可以肆意妄为了,谁也不敢动他这个势力庞大的人了。
★以退为进,六项条件确立第一帮主
(一)破格晋级;
(二)额外加薪;
(三)今后黄金荣在上海法租界办案,法国人不得与闻;
(四)特准黄金荣以捕房华探的身份,在法租界开设戏院,用以安置黄金荣在苏州组成的班底;
(五)在黄金荣回到上海以前所发生的窃案,只追赃,不抓人,而且只需追回新近发生的几件重大盗案的部分
的重要部分
(六)保证黄金荣的华探为终身职,除非黄金荣自愿不干,法租界当局绝不斥退。
这是黄金荣对法租界提出的六项条件,为什么黄金荣会提出这些条件呢?还得从一件事情说起。
1912年元旦,照规矩华裔巡捕都要到捕房外国头目家里去拜年。黄金荣自然也不会例外。
其他华捕拜年都衣着朴素,显得比较寒酸,表示他们平时公正廉洁,不贪污受贿,不捞意外之财。而黄金荣却穿的特别好,崭新的绛紫色缎袍,外面罩一件湖蓝色丝绸马褂,神气活现。
总巡费尔礼看到他这一身着装,当着他的面就语言尖刻地说道:“你这一身穿得太漂亮了吧!”
黄金荣不以为然地答道:“过年吗,当然要喜庆一点,有个过年的样子。这不算什么。”
“你不觉得和他们在一起你很出众吗?”费尔礼讥讽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