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红颜多祸水
做为“中国第一帮主”的黄金荣,在如日中天的时候,却从高高的霸主位置上掉了下来。在他的身上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有人绑架了他。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胆敢绑架他呢?绑架他的人就是卢永祥的儿子卢筱嘉。黄金荣在被绑架后受尽折磨,虽然张啸林、杜月笙二人全力相救,可是黄金荣的颓势以至,难以阻挡。要说黄金荣为何开始走下坡路,要从一个叫做露兰春的女子说起。
露兰春刚到上海的时候还不到十八岁,长得唇红齿白亭亭玉立,一口地道的京腔令在沪人士为之倾倒。所以她在沪三天卖得满座,戏院里生意好得很。而她所登台的戏院的老板正是黄金荣。黄金荣看到露兰春挣了这么多钱,高兴得合不拢嘴。于是摆酒设宴,要好好款待露兰春。戏院老板请客,露兰春哪有不去的道理。
其实,黄金荣“醉翁之意不在酒”,摆酒设宴是假引诱露兰春才是真。他看露兰春脸蛋长得漂亮,早就垂涎三尺了。他又打听到露兰春此次来沪带的人并不多,只有一个老妈子和一个年老的跟班。
宴席上,黄金荣看着露春兰露出了一脸的馋相。同桌吃饭的人都看出来其中的端倪,无不竭力替黄金荣说好话,大谈他的“丰功伟绩”。
很多唱戏的角儿,都是被迫失身。洁身自好的几乎没法走下去。露兰春年龄不大,又初到上海,在黄金荣及其一帮流氓的软硬兼施下,一点点陷入了黄金荣的陷阱。她来上海本来只想扬扬名的。
露春兰没法违背黄金荣,只好委曲求全,住在黄金荣为她安排的地方,她希望自己能在上海滩这个大码头演下去。有人向露兰春做媒,但露兰春不愿意嫁给黄金荣,一想起他那满脸的麻子就觉得恶心到要死。但是黄金荣来了个“霸王硬上弓”,硬是把露兰春这个雏睡了。睡过了露兰春,黄金荣更是天天到共舞台给她去捧场,把露兰春捧得红得发紫。
虽然在外面和露兰春做了露水鸳鸯,但是黄金荣回到家还是很怕林桂生这只母老虎的。林桂生不是一般的女人,从小在黑社会混,也是有些手段,黄金荣在家的时候都是对他惟命是从。林桂生把黄金荣也看管的特别严,就是怕他有外遇,如果某天黄金荣回来晚了,必须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黄金荣要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那林桂生对他就像提审囚犯一样。但是猫哪里有不偷腥的,对付林桂生,黄金荣也有一套办法,经常说巡捕房派他外出办案,然后好几天不回家,其实是和外面的女人厮混去了。
可是不论黄金荣还是他手下的一帮流氓保密工作做的多好,事情做的多么天衣无缝。黄金荣和露兰春的事情还是被老婆林桂生知道了。这好生了得,林桂生立刻发威,脸色发青,比阎王他爹还难看。他立刻纠集“青帮十姐妹”去找露兰春这个小骚货报“夺夫之仇”。十姐妹一听说有这个事情,立刻为林桂生抱不平,各个摩拳擦掌要收拾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这十姐妹浩浩荡荡地就去了露兰春的居住地,却没有看到她本人,原来这露兰春早就得到密报躲了起来,林桂生她们发了女流氓的狠劲,把屋子里所有的东西打了个稀巴烂,恨不得最后把房子也拆了,把那个小骚货抓起来剥光衣服活活打死才算解恨。还好露兰春跑得快,否则非得被这十姐妹五马分尸不可。
这个事情一暴露,黄金荣当天晚上就没有好果子吃了。他硬着头皮回到家的时候,林桂生立即扑上来,连骂带哭,手抓脚踢,恨不得打死这个负心的麻皮。
黄金荣虽然平常见了林桂生像耗子见了猫一样,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这样太有失体面了,以后黄金荣在别人面前多没面子,于是便伸手打了林桂生两个耳光,这娘们,太不识大体了。林桂生被他这一下子打懵了,没想到这个平常对自己恭恭敬敬的臭麻子敢对自己动手,真是头一回。林桂生吃了亏,怎么会罢休,定要和黄金荣拼个你死我活。黄金荣也很生气,多年的怨气瞬间爆发,和林桂生扭打在一起。在场的仆人们都吓坏了,这么打下去非闹出人命来,于是开始拉架,男拉男,女拉女,好不容易将这对冤家拉开。
被拉到二楼的林桂生还是不罢休,把屋子里的东西砸得支离破碎,狼藉一地。由于她太过冲动,右手被划了个大口子,鲜血直流。
好在杜月笙和张啸林及时赶到,化解了这一场风波。第二天,黄金荣去外面办事,“十姐妹”也过来相劝。
但是从这件事以后,两人就有了隔阂,感情失去了热度,失去了家庭的和睦。
再说杜月笙来劝架,跟他的师娘林桂生保证过让黄金荣和露兰春一刀两断,于是就跟黄金荣说了这个请求,可是黄金荣想起露春兰的身体,还是藕断丝连,经常与她在旅店厮混。杜月笙觉得依林桂生的脾气,这要出人命了,他希望自己可以劝说露兰春离开上海。露兰春也说自己不想呆在上海,杜月笙以为自己劝说成功,没想到一个月后,他发现露兰春并没有离开上海,还是跟着黄金荣鬼混,这次他觉得露兰春这个小美女要惹火上身了。没多久,祸事还真的出来了,不过不是林桂生引出来的,是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就是卢永祥的儿子卢筱嘉,这个卢永祥是浙江省督军。
这个卢筱嘉二十三岁,也是一个花花公子,仗着他老爹有钱有权,在上海滩横冲直撞,上海不知道有多少如花似玉的女子被这个禽兽给糟蹋了。有一天,卢筱嘉带着两名侍从来舞台看戏。由于露兰春身段窈窕,秋波漫闪,一下子就把卢筱嘉这个纨绔子弟的魂勾了去。上海的女子和他睡觉的,就连大户家的女子都不少,他觉得像露兰春这样的戏子肯定也能睡得上。可是他不知道露兰春这朵名花已经有主了,反过来说,即使他知道她跟了黄金荣,也只会觉得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当时,他多次调戏露兰春,但都没得手,他还以为是露兰春矜持,但后来,卢筱嘉知道露兰春竟然有相好,而且还是个麻皮,十分气愤。他心想:凭我是卢公子,多少女人都抢着跟我睡觉,跟你一个臭戏子睡是看得起你。爷们儿这俊俏的模样哪里比那个麻皮差,不上了你,不知道爷们儿耍女人的手段。
每逢露兰春演出,卢公子场场必到,并且送一个花篮,黄金荣知道后大怒,告诉露兰春拒收姓卢的花篮,而且告诫手下不许卢筱嘉跨进后台半步。露兰春不敢违背黄金荣的意思,只好照办。卢筱看到这个小娘们这么不赏脸,也是非常气愤。
后来,这位卢公子在露兰春演《落马湖》的时候大闹了一场。那天露兰春有点不舒服,三此都没有把腰上的垂带踢到肩头,卢筱嘉频频给她喝倒彩,这下激怒了黄金荣,没想到在上海滩,还有人在太岁头上动土,简直无法无天了,新愁旧恨一起发,把卢筱嘉和他的两名随从打了个半死。仓皇离开的时候,蓬头垢面的卢筱嘉狠狠地对黄金荣说:“臭麻皮,不出三天,老子让你尝尝我的厉害。”黄金荣冷笑,娘的,上海滩上,你个小王八蛋动老子一指头试试。
在他旁边的杜月笙也听到了卢筱嘉的话。
没想到过了两天黄金果然被带走了,临走以前还被狠狠收拾了一顿。事情是怎么回事呢?原来被黄金荣打的狼狈不堪的卢筱嘉和父亲哭诉。虽然卢永祥为儿子的好色惹事而生气,但是想想督军的儿子被一个白相人打了,面子上也不光彩。于是,他叫淞沪护军使何丰林把黄金荣关起来并且好好收拾一番。
这下可了不得,流氓头子被抓,黄金荣的门徒马上向林桂生汇报。林桂生立刻通知张啸林、杜月笙,让他们一起商量营救黄金荣的事情。张啸林找到黄金荣的好朋友虞洽卿,让他去跟何丰林说情,先把何丰林稳住。可是黄金荣还是被扣押着不放。
林桂生这才有点慌。其实,黄金荣刚被抓走的时候,她是有点快意的,因为这麻皮玩过的女人不少,甚至因为几个婊子和自己吵架,现在因为女人被抓进去了,真是活该,可是毕竟是结发夫妻,她必须想办法解救自己的老公。
而杜月笙的心里也有些许的快意,这次他的师父可是真的载了,他也该有出头之日了。在上海滩,虽然杜月笙名气小,但始终是在黄金荣的名气之下。
林桂生、杜月笙、张啸林三人聚集在黄公馆内,商议营救黄金荣的办法,他们知道,如果这次黄金荣不能被救出来,他就永无出头之日了。三人商议的结果是分头行动。
林桂生打听到何丰林的母亲信佛,就从保险箱里拿出来一尊金观音,又将黄金荣弄到了那尊竹根罗汉拿来,顺便拿了几根金条,放在提包里,然后去见何丰林的母亲。
这何老太太也是个见钱眼开之辈,再加上林桂生能说会道,哄得老太太眉开眼笑,临走的时候认了林桂生做干女儿,并且答应放人。可是何丰林带来回话,只能保命,如果放人,还需要卢永祥的批准。
张啸林一听如此,立刻跑到了杭州去求卢永祥。
张啸林和卢永祥是有些交情的,他曾经说过给卢永祥在莫干山建座房子。张啸林就借送房契的名义来见卢永祥。见到卢永祥以后,不断地阿谀奉承,把卢永祥的心情弄得大好,最后答应放黄金荣一条活路,张啸林很高兴,当天晚上就回到了上海。
可是过了几天,黄金荣还是没有放出来,大家非常着急,不知道行动的哪里出了差错。黄金荣手下的一帮流氓着急了,如果老头子不放出来,他们就没有了靠山,他们有打算去攻打何公馆,可是杜月笙劝他们稍安勿躁。他要自己亲自去救老头子。
其实杜月笙有自己的想法,黄金荣迟出来几天,对于自己不是坏事,因为这样一来他出来后实力也会大不如从前了,这就利于自己势力的扩张了。
在杜月笙觉得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他独身一人去见了卢筱嘉和何丰林。黄金荣被抓几天后才知道自己被淞沪护军使何丰林的人抓来。和卢、何二人谈判的时候,卢筱嘉提出三个条件:第一,叫露兰春来,亲自上门敬酒赔罪;第二,叫共舞台那些打手在这枫桥之上,每人扣三个响头;第三,在上海所有报纸上都登出一条消息:黄金荣龙华地牢吃萝卜干饭。杜月笙一听这些无理的条件也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抽死眼前这个卢公子,为了大局着想,他还是将怒气忍住了,满脸堆笑地讨好卢筱嘉,最终,他跟这个卢公子换了三个条件。这三个条件分别是:用会乐里的头牌小木兰代替露兰春送给卢筱嘉;第二,让共舞台的打手在杏花楼为这位卢公子摆酒压惊,并且当面道歉;第三,报道消息改成:卢公子前往杜公馆赴宴,杜月笙敬酒三杯。虽然卢筱嘉同意了这些,但何丰林也提出了条件,就是要求露兰春陪卢筱嘉三天,杜月笙也没办法,只好同意。为了让黄金荣回去的更有面子点,杜月笙提出让卢永祥呈请北洋政府陆军部颁发给黄金荣一枚奖章,并且聘请他做护军使衙门的督察。卢、何两人同意。
黄金荣被放了出来,十分感谢杜月笙和张啸林,遂和两人结为兄弟。黄金荣为老大,杜月笙为老二,张啸林为老三,后来,黄金荣又建了两座房子分别送给他的两个兄弟,表示他的感谢。
黄金荣遭遇此事,为了出口气,就铁了心要把露兰春娶到手。林桂生当然不同意,为此和黄金荣离了婚。露兰春也不愿意嫁给这个麻皮,于是,提出两个苛刻的条件,第一,要做黄公馆的女主人,掌管林桂生手里的大权;第二,要黄金荣用八抬大轿来抬她。黄金荣都同意了。露兰春到了黄公馆,果然是女主人的样子,黄家保险箱的钥匙,由她跟黄金荣各执一套。因为年龄的差距,黄金荣处处迁就她,但她根本不喜欢这个丑陋的麻皮,于是就出轨了,跟颜料大王薛宝润的儿子薛恒好了起来。薛恒常常去戏楼看戏,跟露兰春两人一个有心一个有意,天长日久,也就有了感情。黄金荣出去办事,两人就在一起。但事情最后败露,薛恒被狠狠收拾了一顿,露春兰也和黄金荣离婚了。
黄金荣这次在女人这里跌了个大跟头,但是他还是死性不改,见到美女就巴不得把人放在自己家里。没多久他又喜欢上了一个叫做吕美玉的女子,这个女子是个京剧演员,长得也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华成烟草公司用她演出“失足恨”剧照做了美丽牌香烟香烟盒上的图画。黄金荣早就对这个美女起了色心,想把她占为己有。可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法租界的华董兼华人商团董事长魏廷荣和黄金荣争起了美人。这魏廷荣曾经在法国留学,又是西装革履,风流潇洒,跟黄金荣那个土匪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花枝招展的吕美玉当然还是喜欢年轻英俊的公子哥,投入了魏廷荣的怀抱。这姓魏的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他的丈人是赫赫有名的上海滩买办巨商朱葆三。并且为了和黄金荣争斗,他联络了法租界的华董们,这些人都是华人的高级阶层,早就和黄金荣手下的流氓有矛盾,而且他曾经赴法留学,在法租界法国人士也认识不少。他通过各种渠道揭露黄金荣的劣迹,法国政府经过查证得到核实,撤掉了黄金荣在法国的靠山。黄金荣也只能老实下来。
这次黄金荣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好不凄惨。
两次的夺美风波,让黄金荣从顶峰掉了下来,难以恢复自己的风光,但他不甘心,黄金荣说:“我愤恨挡住我迈脚的任何人!”
★做帮凶留下血债
自1921年以后,中国政坛上的诸多政派之争,日益简化为国共两党的较量。作为中国政治中心之一的上海,也受到了两党的高度重视。
共产党将它的支部推进工厂和学校,总工会手下的工人群众就有八十万人。而国民党则在工商界以及知识分子中悄悄发展它的组织。若是国民党想控制上海这个城市,就必须求得日益强大的上海帮会势力的合作跟帮助。
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上海工人举行了两次反对北洋军阀的两次大规模武装起义。
可是武装起义展开的时候,某些流氓分子乘机进行从中破环。很多流氓冒充工人纠察队,为所欲为,破获工人纠察队的名声。有的受外国资本主义的雇佣,蹂躏工人,还充当武装警卫。
黄金荣此刻也没闲着,上海总工会成立后,利用在各个工厂中的徒子徒孙暗中监视工人,刺探情报,破坏了工人纠察队不少活动。
上海是中国工人阶级的摇篮,也是中国工人运动的发祥地。在1925年“五卅”反帝爱国运动的高潮中,上海总工会宣告成立。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上海总工会组织工人群众为推翻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的反动统治,取得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和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的建立进行了艰苦顽强的斗争,发挥了独特的作用。新中国成立后,上海总工会动员和组织全市职工投入了轰轰烈烈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为改变国家一穷二白的落后面貌、为上海的繁荣和发展作出了积极的贡献。
黄金荣的做法使得中共浙江区委十分重视,于是派汪寿华做为上海总工会的代表去和黄金荣等人进行面对面的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