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站在杨心成床上，看着吴漠六神无主的躺在床上，微微皱起了眉。他顺手摸了摸吴漠的头发，还有些湿，看着吴漠空洞的目光，顾晓憋了一晚上的话有些忍不住。
“漠漠，你，没事吧？”顾晓看吴漠没什么反应，接着说，“其实，今天，杨心成是想，嗯······”
顾晓琢磨着接下来要怎么开口。之前不知道吴漠对杨心成的想法，顾晓觉得直接点儿告诉吴漠没什么，他同意便皆大欢喜，他不同意也不过杨心成一个人伤心。可现在他却有点犹豫了，想起吴漠奋不顾身冲进雨里的样子，顾晓觉得或许吴漠对杨心成也，也是不一样的吧。
顾晓想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其实杨心成今天是想和你······”
“顾晓！”
顾晓话说了一半，便被刚刚换好衣服的李源叫住了。
“吴漠，今天是圣诞节，杨心成想着要和我们一起过圣诞节来着，结果他家里出了点儿事。他临走的时候还让我跟你和顾晓道歉呢。”
吴漠觉得心里有些空，想抓住一些东西，却越来越不知道自己想要抓住的是什么。李源的话轻飘飘的进入他的耳朵，他听着，很久之后才做出一点反应。
他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对着墙，用被子把自己整个包了起来。
“漠漠，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顾晓安慰了句，见吴漠没什么反应就转身去了卫生间。
顾晓再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李源四仰八叉的躺在他床上睡着了，顾晓看着李源粗俗的睡姿，嫌恶的皱了皱眉。他走到窗前，想确定了一下窗户有没有关严实，向外一看就看见满天飘着的大片雪花和楼下吵吵闹闹的人群。他这才想起来，原来今天还是圣诞节呢。只是过了一个下午，怎么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那么漫长。明明早晨的时候还和杨心成和李源商量着怎么把吴漠支开，再怎么把吴漠叫回来给他个惊喜。中间不过下了场雨，就生生的把惊喜淋成了惊吓。
顾晓轻声叹了口气，隔着厚厚的玻璃模模糊糊的听着楼下传来的欢声笑语，也跟着轻轻牵了牵嘴角，这是二十年来过得最狼狈的圣诞节了吧。
顾晓看够了，听够了，慢慢收回目光，不经意落到桌子上被杨心成捏的变形的礼品盒。他静静看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把它收到桌子下的抽屉里。
顾晓刚给李源盖好被子，手机就响了起来。
“顾晓，你们睡了吗？”杨心成沙哑的声音从另一端传过来听得顾晓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他们俩都睡了，我还没。阿姨，没事吧？”
“没事，这几天我就不回学校了，给导员打过电话了，你明天帮我去拿一下假条吧！”
“好！”顾晓应着。
沉默了一会儿，俩个人却都没有想挂电话的意思。顾晓不挂是因为他知道杨心成还有事情没有问完，杨心成没挂是因为想听顾晓说说别人的事。这样僵了一会儿，还是顾晓忍不住先开了口，“心成，你好好照顾阿姨就行了，漠漠这边有我，我会好好照顾他的。”顾晓这话说得懂事动听，杨心成在电话那头轻轻点了点头，挂了电话。
顾晓回头看了一眼在自己床上睡得正香的李源，关了灯，躺到了杨心成床上。
夜深了，楼下模糊的欢声笑语被簌簌的雪落声替代。吴漠睁开眼，听着宿舍里轻微的鼾声，渐渐放开紧紧攥着被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