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英雄先遣连——1950年西北部队进军阿里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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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引子

公元1950年秋,藏北高原的冻土带上,天降神兵般地出现了一支队伍……

好在当时世界上还没有发射军事卫星的国家。否则,20世纪50年代第一个冬季里,藏北高原上那条顽强向前延伸的曲线,有可能会引来邻国的恐慌,西方的人们也许会错误地认为,刚刚“站起来了”的中国人,竟兴奋地一夜之间把古长城修上了“世界屋脊”。

公元1950年秋,藏北高原的冻土带上,天降神兵般地出现了一支队伍。队伍艰难地行进在喀喇昆仑和冈底斯的冰山雪野中。

据说,这支饥寒交迫、疲惫不堪、破衣烂衫的队伍来自延安。他们跟随彭德怀、王震征战西北数省(区),攻西安、克兰州、取西宁,出阳关、进新疆、上高原,屡建奇功。战绩显赫。他们中有深得贺龙元帅赏识的李狄三,深受王震将军厚爱的彭清云等一大批闻名全军的抗日英雄和解放功臣,也有跟随陶峙岳将军弃暗投明、拥抱真理的起义官兵、解放战士。总之,这支队伍中的136人都是经过王震、郭鹏、王恩茂、左齐等将领们精心挑选出来的勇士。

隆冬的高原上,队伍里不断有人和马匹死去,活着的人,在雪地里埋下了一位又一位战友的尸体,不时地回头望望身后的雪原上一座座拔起的新峰,又从死去的战友手中接过那面鲜艳的战旗,高擎着,继续向前挺进……

队伍在雪地里休息。集合了,竟有许多人没能再次站起来。剩下的人依旧在战旗下,列出一堵不倒的长城来。没有了眼泪,没有了悲伤,留给勇士们的只有忠诚和光荣。

展开的战旗又在风雪中飘扬了,他们搀扶着病号,拉着病马,背起辎重,留下尸体,又向前走去。

素有“万山之祖”之称的昆仑高原沉默了。

“山祖”默默地望着这支孤军远征的队伍,悲哀地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这支贫病相加、饥寒交迫的队伍消失或凝固在它的视野里……

然而,当“山祖”再次睁开眼睛时,他惊讶了,他感动了,他流泪了。“山祖”稍视了那条不断向前延伸的曲线,猛地昂起了头颅,向那支队伍行了一个永远不变的注目礼!

这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

他们要到哪里去?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队伍里的人也许还没有意识到,他们将要参与一个伟大的历史事件。但是,他们不会,也不可能想到,他们此去藏北,会在中国革命史上留下什么样的印迹?

不过,他们知道自己的使命是:“去解放祖国大陆上最后一片陆地。”

事隔几十年后的1990年夏天,当年派遣这支队伍的王震将军(时任国家副主席——作者注)说:“当时授予他们的番号叫‘进藏先遣连’。任务是挺进藏北,解放阿里。那时,就连我们也没想到先遣连进藏,竟给中国革命战争史画上了一个句号。”

于是,当先遣连的队伍走过藏北55年后的夏季,阿里高原上来了一位寻访这支部队的军人……

这位军人,试图复原55年前那个鲜为人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