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大炼蛊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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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药菩萨德吉与珠穆朗玛峰冰蛇(上)

“藏地药菩萨会来,你的病很容易就会好。”我故作轻松地笑着。

午餐时,苏雪吃得很少,只动了几筷子就离开了餐桌。

我跟上去,她顾虑重重地问:“向先生,什么时候对我和大亨的关系进行确认?像他那样有钱有势的人,一定多疑而敏感,希望我的出现,不会影响到他的正常生活。”

此时,苏雪已经从昨晚的激动情绪中彻底地摆脱出来,眼神中充满了淡淡的悲哀。换成任何人,一旦知道自己的“弃儿”身份时,都会有这样的表现。

“我会加快进行,请再耐心等待,先把身体调养好。”我早已经替她打算好了,等德吉上师一到,对“骨血降”有了初步诊断结果,我就会把司徒青花的信拿给他看。

时间就在这种等待中一点一点地过去,我意外地发现小楼外不断地有三三两两的陌生人走过,前后相邻的楼顶上也多了一些鬼鬼祟祟的维修工人。其中一个,竟然是我曾见到过的那个乞丐假扮的。

我相信,那些都是太子的人,为青龙的宝藏而来。戏子假扮太子时,关注的焦点是菲律宾前总统马科斯的庞大遗产,所以可以断定,太子企图攫取的正是这些,但随着青龙的遇害,他的胃口正在悄悄膨胀,准备吞下所有宝藏。马六甲海峡中央有无数火山岩小岛,就算告诉他们马科斯宝藏所在的位置,没有详细图纸,要找到那些东西也是一件旷日持久的大工程。

青龙保险柜里的文件上有这样一段话:“经查证,马科斯的巨额遗产大半来自山下奉文宝藏。二战期间,日本东南亚战区司令、绰号‘马来之虎’的山下奉文大将,率日军攻克了泰国、新加坡、马来西亚及菲律宾,拼命搜刮东南亚人民的珍宝,积敛了巨额财富。一九四四年秋,太平洋战争的形势急转,日军海空主力遭到盟军的毁灭性打击。当麦克阿瑟将军率美军菲律宾时,日军已面临灭顶之灾。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山下奉文让菲律宾人将其搜刮来的黄金、宝石等埋藏起来,然后又枪杀了这批埋宝人,不留活口。最后,他吧藏宝图分为若干份交给亲信秘密带回日本。随后,山下奉文十几万大军惨败,基本上全军覆没,他本人也被盟军绞死,埋藏在菲律宾丛林里的藏宝成了历史谜案。全名为费迪南德·埃·马科斯的马科斯在太平洋战争初期任美军少尉,是美国远东军二十一师的情报官,驻守菲律宾,在战争中有接触日本军官的不寻常经历,使得他成为了宝藏埋藏地点的唯一知情人。我调查过马科斯临终前接触过的所有人,包括从医生护士到家人朋友,将各种细微的碎片线索连缀起来,终于打开了通往宝藏的坦途。”

他没找到一处宝藏,都会有同样的总结,也算是一种对自己的交代,记录在册,留给后人,以免自己的丰功伟绩被无声埋没。

当我触摸到裤袋里的冰冷小刀时,忍不住为太子的焦躁激进而苦笑。也许他应该去看看青龙死后的奇惨样子,那么,他就会明白宝藏往往会演变成无形的杀人利器,越巨大的宝藏杀伤力就越疯狂。

江湖中人,毕生无法终止对“名利”二字的追逐,正是这两个字,送太多人去了地狱。

今天的晚餐,我特意叫餐馆送了两罐“极品海上佛跳墙”过来。苏雪的身体明显有些营养不良的迹象,食补胜于药补,多吃些有营养的东西一定会对她有好处。

“晚餐后,我得出去一趟。你跟我一起走?还是留在家里?”在餐桌上,我们都变得小心而疏远。

“我留在这里,你去做事吧。”苏雪勉强笑笑。她正用纤细的手指捏着白瓷小匙喝汤,娇弱无力的样子,让我由衷地心疼。

“我会把所有的防盗门锁好,你可以吃零食、看电视,然后累了就去楼上睡。放心,四周都有人时刻‘保护’我们,不会有事。”那种保护,是需要特殊标明而加上引号的。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从前没有遇到你,不也一直这样?”她的笑容那么淡漠,只说了几句话,眼圈一红,慢慢地低下头去。

如果我是个肩头没有担着那么多责任的男人,没有杀父之仇、没有大亨要把战神托付给我的重任、没有辅佐雷娜接手雷氏企业的重责,也许就能洒脱地拥着苏雪,替她遮风挡雨,处理一切,然后骄傲地让所有人知道,她才是我最爱的女孩子。

“我们已经认识多久了?”这句话忽然脱口而出。

“是啊,我们认识多久了?向先生,自从在港医大的台阶上第一次看见你,我觉得大家就像交往了很多年、很多世的好朋友一样,有种发自心底的熟悉感、信任感。所以,我才会在咖啡馆里向你借钱,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放心地接受你的照顾,然后到这里来。我必须得向你说清楚这些,否则的话,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向先生,我衷心地祝福你和雷小姐,你们都那么有本事、有能力,是最合适不过的金童玉女、天作之合,以后再回到苏门答腊岛的时候,我会每天都为你们上香祈愿,祝你们平安多福……”两串泪珠扑簌簌地坠落进汤碗里,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很想把一切解释给她听,但又一时不知从哪一点说起。

“为什么还要回去?留在港岛,留在大亨身边,你一定会过上开心富足的日子,扫清从前的所有阴霾。那时候,我们会成为好朋友,我带你去很多好玩的地方,像埃及金字塔、中国的敦煌莫高窟、西藏雪山神庙、格陵兰岛极光观测站、印度史前神庙等等等等。你会发现这个世界很大,能够自自在在地活着是一件最开心的事。我们还要一起吃遍天下美食,一起吃成肥头大耳两个大胖子,好不好?只要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能证明给你看,雷娜跟我只是朋友或者兄妹,不会有其它任何牵扯。”我最想解释这个误会,先把她从“祝福”的怪圈中解脱出来。

我说的都是真话,因为这世界对我来说真的非常美好。当我一个人游历天下的时候,心情是无比愉悦的,如果身边再多一个一颦一世界、一笑一佛国的苏雪,那样的人生几乎是无限完美的。

苏雪猛地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我:“向先生?”

隔着餐桌,我看到她的胸口正急促起伏着,仿佛在下一个重要的决定。

“什么?请说。”我给她添了一勺汤。

“我想告诉你,如果一个人会有前世记忆的话,我们就一定是在前世见过,然后今生重聚。相信我,自从四岁有记忆开始,我的脑子里就常常浮现出一张奇特的图片,你就在那上面,跟一个高大的男人牵着手,站在一大片丽卡特兰前面。图片上的你,大概只有十岁上下,眉眼轮廓与现在有九成以上相似,但一个人的自身气质是永远不变的。”她的脸上忽然有了一抹淡淡的绯红。

“是丽卡特兰?”我起初只当那是一些趣闻笑话,但丽卡特兰是厄瓜多尔、危地马拉两国的国花,一下子触动了我的敏感神经。

“对,我小时候不明白那是什么花,直到十五岁后才在书店里查到它们的来历。在那之前,我家里非常穷,连照相机都没有,更不要说是照片之类的。见到你的时候,我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可现在我已经反复比较过了,那张图片上的人就是你。”苏雪无比肯定地重复着。

面对她那种让人心动的美女,如果真的有前世之盟的话,一定是我求之不得的天赐良机。但是,人真的有前世吗?

“还有呢?牵着我的那人什么样子?”我微笑着追问。

“我不知道,因为只看清了你,仿佛一个孩子平视的时候,只能自然地看到低处的景物,却很少留意比自己高的地方有什么。向先生,这段话我从没向别人说起过,只有你是唯一的听众。”苏雪长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

“留在港岛,让我们一起来印证那些未知的谜题,好吗?”我凝视着她斜枕在桌面上的纤瘦手臂,那些不时迸跳出来的淡淡青筋,足见她是一个体质虚弱、处处需要有人扶持的女孩子。当下的情况,我必须得责无旁贷地呵护她。

苏雪绽唇一笑:“好,我希望打破这个本来绝无希望的梦境,如果有前世未解的结,就让它在今生一一浮现吧。”

本来惨淡无比的进餐气氛被苏雪的神奇故事打破,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多起来,食欲也随之提高,多喝了两碗汤,面色稍微有了点红润光泽。

晚餐刚刚结束,雷娜的车子喇叭声已经在门外响起。

“苏小姐,我和雷娜要去机场接一位远道而来的前辈,你自己安心在家,有事就第一时间打给我或者报警。我很快就回来,也许我们可以仿效古人那样秉烛夜游、整晚长叹。知道吗?我很喜欢听你讲的故事--”我不相信前世,但愿意听苏雪以那种柔柔淡淡的口吻叙述往事,比起肯尼基的萨克斯风、克莱德曼的钢琴曲、盛中国的小提琴来,从苏雪口中流泻出来的每一段话,都是最鲜活的音符,沁人心脾,醺醺欲醉。

苏雪用一个意韵幽幽的淡淡微笑来回应我,指着书房博古架上的一只紫砂罗汉茶壶:“那是来自大陆宜兴的名品吧?我知道有一种台湾出品的高山乌龙茶,名叫‘十八女儿舌上香’,最适合用这种茶壶来泡。”

我不禁一怔,苏门答腊岛上的居民中华裔并不算多,她怎么会知道如此高深的品茶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