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顾合来的时候为了掩人耳目,已经支开了所有人,落弋想到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躲过众人的耳目,便可以逃离皇宫,再找到君洛和落雨,浪迹天涯也绝不再回到这里来。落弋打定主意,准备逃出宫去。
顾合被落弋的钗子刺得腰部吃痛的顾合见落弋逃出了监牢,想要杀死她的信念更加急切,不能让事情败露,她若是逃到夜烨寝宫去告状就完了,顾合立马捂住腰部伤口,紧追落弋。
皇宫实在是太大了,落弋跑了很久之后发现自己迷路了,根本找不到出口在哪里,落弋很是着急,腹部开始疼痛起来,看来是动了胎气了,“孩子你要坚强,娘亲这次若是能逃出去,你就再也不用在这深宫中受苦。”落弋手抚摸这肚子,安抚腹中的小生命,无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孩子好像听懂了落弋的话一般,果然不一会儿,落弋的腹部不再疼痛。落弋想必须要抓紧机会逃出宫,顾合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趁现在她还没追上来,必须得找到出口。
正在落弋焦急的躲过侍卫寻找出路的时候,却不想自己竟然逃到了夜烨的寝宫,落弋想得赶紧离开,此处的侍卫众多,不能让侍卫发现自己。正当落弋转身要往另一处逃去的时候,与对面的来人撞个满怀,落弋跌坐到地上,腹痛再次袭来,落弋忍住痛站起身,发现撞个满怀的人正是自己极不希望见到的夜烨。
此时夜烨正准备到监牢里去看望一下她,却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落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夜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落弋不知道该如何抽身,甚至不敢看他的目光。
“你不是应该在监牢里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谁放你出来的?”夜烨的话里稍有怒气,本想着去看看她怎么样了,没想到她竟然还是想要逃离天牢,死罪都赦免了她,她究竟还有闹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才肯罢休。
正在这时,被落弋抛在身后的顾合捂住腰部追了上来,看到落弋愣在夜烨面前,怕落弋告状事情败露立马先发制人,“还请圣上做主!”顾合一把跪倒在夜烨面前,双手痛苦地捂住腰部,嘴唇发白,面色难看。
夜烨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顾合怎么会也在,“合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夜烨见顾合好像要撑不住的样子,连忙扶住顾合,顾合此时假装虚弱,喘着气说,“臣妾,本来想着许久不见皇后,不知道皇后在监牢中是否安好,好歹姐妹一场,想到监牢里去看看皇后,没想到皇后已经完全疯魔了,想要掐死臣妾。臣妾只不过说了一些让她不用担心圣上,圣上的起居臣妾自然会照顾好,没想到她听了之后,拔出钗子来狠狠刺向臣妾的腰部。”
夜烨见顾合的腰部还在往外渗血,顿时相信了顾合说的话,加上刚才撞见落弋时,她的慌乱的神色,更加确定顾合刚才所言都是真的。夜烨的怒气简直到了极点,自己自认为已经对她宽恕到了极致了,可是她却从来不懂得感恩,变本加厉地想要陷害顾合,眼前的落弋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天真善良的女子了,如今她的心肠已经狠毒到了极点。
“圣上,你不要怪皇后,她只不过是见不得臣妾说起你,见不得臣妾说起你很宠爱臣妾的事情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皇后在深牢中难免心态不平衡,即使她痛下杀手想要杀臣妾,也是情有可原的,顾合的伤并无大碍,圣上不要再责怪皇后,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私自去监牢看望她。”顾合一面说一面做出虚弱得不得了的样子了。
夜烨走向落弋,许久不见,她看起来又发福了不少,往日的少女模样,只在眼神中还能看到,身段神采已经俨然是美丽的庄重女子模样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对本王的恨究竟深到何种程度,让你至于对无辜的人下手。”夜烨的眼睛已经红了,对落弋的失望和恨已经到了极致,再也无法原谅她了,她只会变本加厉,从来不会感激自己对她的好和关爱。如果说从前夜烨是爱她的,隐藏在心里不敢表露出来的,那么现在,爱已经被落弋消耗尽了,只有无尽的失望和厌恶。
“往日的情谊你就一点都不念及吗,她真的就可恨到,要将她致死的地步吗?”夜烨的三个问,让落弋无从回到,夜烨捏住落弋的下巴,嘴唇颤抖,“你这个女人,心肠比蛇蝎还毒,她有什么错要你要斩草除根。”落弋被他捏得下巴生疼,可是心里的疼痛却早已超过了表面,夜烨完全不听自己的解释,就这样认定顾合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一滴眼泪从落弋的眼眶中流出来,滴落到夜烨的手上,“我无话可说,这一生,算是毁在你手里了。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希望从来没有遇见过你,我希望在京都街头的不是你,林中救我的不是你,山洞中的那个吻也不是你。我希望我没有辜负君洛,我会是他的新娘,我不会嫁到王爷府,忍受你无尽的冷漠,我会嫁给君洛,让两只鸳鸯成双,让所有的一切都重新来过。爹和娘亲不会就此死去,君洛也不会招来杀身之祸。我恨着深宫高墙,我恨这里的所有。”落弋的眼泪镇住了夜烨,落弋的话语发自肺腑,她果然是那么恨自己,恨自己娶她进王府,恨自己留她在深宫。
夜烨的手渐渐松开,她也只是一个渴望爱和关怀,渴望得到平常的幸福,可是这一切自己都没有给过她。夜烨的爱是蔷薇上的刺,即使美丽繁华,却让得到的人体无完肤,想要一支完整的蔷薇是那么难。她纵使再可恨,说的话未尝有不对的地方,自己也是亲手把她送到了今天的位置,再间接的毁了她。
顾合见夜烨软了心,就知道他舍不得杀她,每次都是这样,他总是爱关键的时候心软,放过落弋。他到底爱的是谁,自己都这样说了,夜烨还是不杀她,顾合的嫉妒心已经无从放得下,决定将夜烨的愤怒激发到极点。
“皇后,顾合向来无冤无仇,你害我腹中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即使你想要顾合死,但你怎么能对孩子下得了手。”顾合又作抽泣状,她的话是故意说给夜烨听的,让夜烨不要忘记自己的孩子是因为什么而逝去的。提到孩子,夜烨暗淡的眼神又重新燃起怒火,顾合一而再再而三地以德报怨想要感怀她,她却毫不知悔改,现在还想要杀死顾合。
“本以为你已经悔改,念在往日情分,本王已经赦免你的罪状,没出世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孩子是何其无辜,你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夜烨想起孩子就想起了落弋的狠毒来,实在是不可饶恕。
落弋的嘴角浮起一丝讪笑,笑顾合的虚假,为了将自己置之死地,她不惜拿孩子做代价,这样的女人才是极大的祸患,落弋也笑夜烨的眼睛被蒙蔽了还想不通所以然来。事到如今已经不需要再做多余的解释,即使自己解释,夜烨也不会再相信自己的话,落弋想这辈子就算是这样了了吧,爱错一个人,误了这一生。
“我无话可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若是今天杀了我,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我的秘密,你这辈子也休想知道。”落弋已经不想再与他们纠缠,既然夜烨相信顾合的话,那么就来得痛快点,对夜烨的失望已经到达尽头,今后无论是到了阴曹地府还是上到天上去,永远不再相见。
夜烨彻底被落弋的话激怒,事到如今还不知道悔改,犯下大错还要让别人看你脸色,不要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杀你不过与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容易。
顾合的轻轻抽泣声让往事的一幕幕涌上夜烨的心头,孩子的意外流产,落弋的死不低头不认错,还想要害死顾合逃出宫去,夜烨再也不能忍受。
此时护驾的御林军已经赶到夜烨身后,侍卫长令弓箭手架起弓箭随时准备放箭处死落弋,只等夜烨一声令下。顾合好不得意的泛起一丝轻笑,看你还如何脱身,今天非要你死不可。陆落弋,我等这一天等了好几,终于有机会亲眼看到他杀你,真是大快人心。
“本王再问你最后一次,事到如今,你可曾知道悔改过,可曾为犯下的罪行感到内疚过?”
落弋轻轻闭上眼睛,孩子,娘亲对不起你,你还没能看看这个世界,不过也好,总比知道杀死你和娘亲的竟然是你的父皇要好。君洛,阿雨,我们来世再见了,落弋这辈子欠你们的,下辈子再还。
“唯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嫁与你为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落弋不再说话,绝不低头。
夜烨转过身去,挥手示意御林军,“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