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宜和权禹原都先到了,见他们出来,身后还跟着朱昌龄,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下了车,向朱昌龄走去。
“朱少没带司机来么?需要跟我们一起走吗?”权禹原笑着招呼他,位置不远不近,刚刚挡住了朱昌龄的视线。
权宜的车开走了,权禹原的司机开了权禹原的车过来。
朱昌龄收回目光,笑道:“没有,见到一个朋友,多说了两句。”他顿了一顿,然后说:“我那朋友权老应该也认识的,刚刚她跟权将一起来的,国安局的唐之洲,权老认识吧?”
权禹原笑道:“权晋的朋友我大多都认识。”
他说得不具体,正是典型的推牌。
朱昌龄心知肚明,也不再多说,很快告辞。临走前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权家远去的车,心中五味杂陈,竟然反而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权家,这是终于向权晋妥协,承认那个女人是权家的儿媳妇了吗?
朱昌龄站在车门边,微微眯了眯眼睛:“既然如此,权晋,我要不要帮你一把呢?”
他钻进车里,对身后的秘书说:“打电话给娱乐报,将这个消息告诉她们。”他说着,看了一眼身边的朱苒,对她伸出了手:“把手机里的照片给我。”
“什么照片?”朱苒一愣神,手下意识地握住了手机,不肯松开。
朱昌龄冷哼了一声,森寒之意让朱苒的心一阵紧缩:“别给我装傻,刚刚唐之洲睡觉的时候,你拍了一张照片,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朱苒想反驳,目光瞧见他吃人一般的眼神,立即就是一个冷战。
她不甘不愿地递出去,将手机交到了朱昌龄的手上。朱昌龄打开蓝牙,翻到那一张照片,传到了自己的手机上。随即,他删除了朱苒手机里的照片,将她内存卡格式化,确保照片不会被恢复,才把手机还给朱苒。
他捧着自己的手机,看着那张照片,唐之洲靠在权晋的肩膀上,闭着眼睛睡得很香,嘴角那一点浅淡的笑意,让人心情偷偷地愉快。
他合上手机,靠在座椅上,合目休息。
朱苒大气也不敢出,翻开自己的手机,才发现照片已经没有了。她气不打一出来,几乎是咆哮着说;“哥,你怎么给我删了?”
“你除了会犯蠢,你还干了什么好事?”朱昌龄眼睛都懒得睁开:“听我的,你或许还能胁迫权晋就犯,不听我的,别说是人,你连个渣渣都捞不着。自己好好想想吧。”
朱苒气结,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死死地瞪着朱昌龄。
可是……从小到大,哥哥都的确比她有出息,办事情也被长辈们一直夸耀说稳妥。在这件事情上,当年能跟权晋订婚,也是她听了哥哥的,拉拢权晋跟朱家的关系,才让两人正式订婚——虽然那场订婚背后,是权晋跟朱家另有约定,朱家帮助他重新走向政坛,他就跟朱苒订婚!
诚然那个时候,权老不再政坛,权晋无枝可依,不得不借助她,但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就很好。
她不在乎被爸爸和哥哥用来做交易,她只知道,她从小就喜欢权晋,一直都喜欢!
权晋跟她订婚,她知道他不开心,可她也尽力在弥补他,不是吗?
难道……要他权晋跟他们朱家合作,就真的这么困难?后来他踏上政界,没多久就在朱家的帮助下一路顺风顺水地坐上了国安局副局长的位置,难道这些都还不够吗?
那个唐之洲一出现,他立即就追了上去,将她一脚踹了!
她朱苒,真不甘心!
她上一次不听朱昌龄的劝告,私自弄出跟温言的那一出,本意是为了让权晋丢脸,来给她道歉。没想到权晋竟然敢落井下石,立即就跟她解除了婚约。
朱昌龄骂她蠢,新闻的第二天,他就告诉她,权晋一定会借此大做文章,从此彻底跟朱家决裂。
她本来是不相信的,可没想到都一一应验。
也是在那一天,她才知道,权晋跟她订婚,竟然就是跟自己的父兄商量好的。他们之间……另有盟约,而她是那个掩藏真相的筹码。
很可笑!
这是她的亲人,但他们从来都不会考虑她的感受。他们的家国大计,她没空参与,只能一次次地站在一边任由别人嘲笑。笼中的金丝雀,都要比她过得好。
可就算是如此,她能依靠的,也仅仅只有他们!妈妈什么都说不上话,爸爸更不会来例会她的感受,她能依靠的,只有这个毒舌的哥哥。
朱苒赌气一般地坐回去,嘟着嘴巴嚷嚷:“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朱昌龄看着窗外飞快逝去的风景,嘴角的冷笑越发的明显了:“还能怎么办?破而后立,才有你的出路。先等着吧,明天,还有更多的热闹给你瞧,就怕你看不尽兴。”
唐之洲……
朱昌龄握紧拳头,他绝对不会容许任何一个人,打乱他已经定下的计划。
第二天,唐之洲醒得很早。权晋还在身边熟睡,她不想起来,懒洋洋的缩在他身边,搂着他的腰蹭了蹭。权晋自然而然地变了个姿态,他意识尚且迷糊,低低地问:“几点了?怎么就醒了?”
今天大年初一,他们都不用去上班,权晋下午要去军区走一趟,回来也没有什么事情。两人难得放松,都不大愿意起来。
“六点多。”唐之洲说:“再睡一会儿吧。”
“嗯。”权晋点了点头,安心继续睡去。
唐之洲看着他发呆,不久也昏昏欲睡,索性也跟着闭了眼睛。回笼觉她历来睡得不好,不久又被电话吵醒,立即就清醒了。
来电是路今,她接起来,那边路今的声音有些不稳:“唐唐,你怎么还在睡觉?立即去上网!”
唐之洲诧异起来:“怎么了?”
路今一脸风雨欲来的味道,咬了咬嘴唇,狠了狠心,才说:“唐唐,不管看到了什么,一定要保持心情愉快,记住没有。楼以森不准我告诉你,可我觉得,我要是不先通知你,等你突然看到,反而更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