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与会的指挥员应声起立,目光直视彭德怀。
彭德怀:“红一方面军的第一步作战任务是:东渡黄河,以坚决手段消灭东岸地区之敌,占领吕梁山脉各县,首先占领石楼、中阳、永和等县,粉碎沿河堡全线,控制船工于我手中,在东岸造成临时作战根据地;我军渡河以沟口、河口等处为主要渡点;为确保渡河必胜,两军团派出渡河司令、政治委员及船只指导员,指挥各个渡河点,必须做到最敏捷、最有秩序地渡河。都淸楚自己的作战任务了吧?”
“淸楚了!”全体答说。
彭德怀:“关于具体的渡河时间以及渡河地点,在发起渡河东征的前夕,由毛泽东主席下达命令!我宣布:散会。”
与会的指挥员纷纷走上前来与毛泽东、彭德怀握手告别。
室内就剩下毛泽东和彭德怀了,他们相视无言。
彭德怀:“还是叫老毛吧,习惯了,也亲切。为了确保渡河战役的胜利,我先行一步。”
毛泽东:“放心地去吧!等我做完那篇免除后顾之忧的文章,我就准时下达东渡黄河的命令。”
彭德怀紧紧拥抱着毛泽东:“再见了!”
毛泽东用力地抱着彭德怀:“我们会很快再见的。”
瓦窑堡周思来的窑洞
周恩来拿着一份电文:“克农同志,这是毛主席、张闻天和彭德怀以中央和军委的名义给你的训令,你看后再说。”
李克农接过电文阅毕:“我一定按中央的训令办!但我以为最重要的是这段话:要求停止内战,不拦阻红军集中河北,不反对红军充任抗日先遗队。”
周恩来:“还有最后这句话:原则不让步,交涉不破裂。”
李克农微微地点了点头。
周恩来:“克农同志,从中央的训令可知,毛主席十分关注你这次与张学良的谈判,因为它关系着中央的整个战略部署的实施。中央在等着你的好消息。”
李克农深沉地点点头。
周恩来:“东征战役就要打响了,我也会很快赶到北线,指挥红二十八军渡河作战。”
李克农行军礼:“再见!”
袁家沟红一方面军指挥部
毛泽东站在军事地图前下达命令:“我军各部请注意:一、渡河时间一律本日(即二十日)二十时开始,不得先后参差,以聂荣臻之表为准。二、本日二十时至明晨八时止,各电台每二时联络一次,特别是渡河得手与否立即电告。三、林、聂以小部队从福禄坪佯攻,徐、程以小部队从辛关佯攻。四、阎红彦率八十一师第三营从马花坪渡河,徐、程派一个营从社里渡河。五、彭从沟口渡河,毛依河口得手与否决定从河口或从沟口渡河。”
红一军团指挥部
聂荣臻看着手表,传出秒针嘀嗒作响的声音。
林彪站在旁边,拿着话机在等待着。
聂荣臻看着手表的秒针就要与指向八时的分针重合,小声地:“下达命令吧!”
林彪对着话筒:“东征战役开始。”
顷刻之间,黄河西岸突然发出震天动地的枪炮声,初夜的长空被炮火密织起来。
在激战的枪炮声中传出深沉的画外音,同时叠印:
“二月二十日二十时,我红一方面军主力发起东征战役,分别从绥德县沟口、清涧县河口等地强渡黄河,一举突破阎锡山晋绥军的防线。双方激战竟夜,至翌日清展七时,从河口到三交镇沿河之敌约两团现在我大包围中……”
林彪、聂荣臻等站在黄河西岸,指挥红一军团强渡黄河;
徐海东、程子华站在黄河西岸,指挥红十五军团穿过冰层,登上民船,向着对岸驶去;
彭徳怀、叶剑英对着话筒大声地下达攻击的命令。
袁家沟红一方面军指挥部
毛泽东站在军事地图前边,听着远方传来激战的枪炮声,对着手里的话筒大声下达命令:“我一军团应速向小蒜镇、十五军团速向义牒镇截敌追敌,两军团并各以先头师向石楼疾进,相机占领该地。义膘镇、河口两点是方面军主力后方联络线,十五军团须酌派小部队保护,候抗日游击队明日或后日接替。方面军直属队接十五军团渡河后,即在对岸适当地点宿营,严密配备瞀戒,构筑工事,并派小队分向上下游堡垒线各十里以上侦察游击,等候我到达……”
随着毛泽东下达攻击命令的同时,军事地图上的红色箭头准确地标出激战的方位和地点。
在激战的枪炮声中送出深沉的画外音:
“毛泽东于二月二十一日上午告别袁家沟,偕贺子珍渡过黄河,当即电告周恩来:请日内来河边主持工作。接着,他由义牒镇向石楼前进。是日二十时致电彭德怀,要红一军团下决心速进,夺取中阳;同时电告徐海东、程子华,十五军团主力须尽一切可能夺取石楼。”同时,叠化出毛泽东借贺子珍等冒着枪林弹雨登船渡河、下达作战命令的画面。
河边山地
毛泽东骑在战马上下达作战命令:“阎敌因我突然东渡颇现惊惶失措之态,正在布置防御,判断敌短时间内尚难集中大力向我进攻。近期,不论中阳、石楼等城能否攻克,不论阎锡山向我进攻之力量与时机如何,方面军目前基本的方针是用极大努力,在中阳、石楼、永和、隰县等纵横二百里地带建立作战根据地,为赤化山西全省之起点,为迎接阎锡山向我进攻之战场,全部工作的中心放在迎接更大战斗的基础上!”
同时,远方叠印出相应的激战画面。
太原阁镥山官邸
阎锡山愤怒地坐着倾听报告。
参谋站在作战地图下边,手拿教鞭指着地图报告:“共匪自二月二十日晚八时发起攻击,于当夜突破我晋绥军黄河防线,现分兵三路直指吕梁山腹地。一路沿黄河北上,奔袭我军渡、柳林;一路进逼中阳;一路攻占义牒,包抄石楼。”
阎锡山拍案而起:“前线司令孙楚是饭桶!我苦心经营多年的黄河防线,怎么一夜之间就被共匪突破了呢。”
叠印字幕太原綏靖公署主任阑锡山
杨爱源起身:“主任息怒,事已如此,气也无益。当务之急,是请您下令急调我晋绥军主力,把共匪再赶回河西。”
叠印字幕晋綏军第二路军总指挥杨爱源
阎锡山:“结果,我们晋绥军与共匪两败俱伤,让蒋某人的中央军轻而易举地开进三晋。”
杨爱源:“那……难道我们要向蒋委员长求救吗?”
阎锡山:“我决不干引狼入室的蠢事!记住:我们的事我们办,决不让老蒋看笑话。”
南京军委会作战厅
蒋介石驻足墙下,微然作笑地望着那幅作战地图。
戴笠走进:“报告校长,姓周的牧师和那位张先生坐着张副司令的飞机到了洛川,估计近期就可见到那边的要人。”
蒋介石微微地点了点头:“莫斯科那边有消息吗?”
戴笠:“邓文仪已经通过关系和中共要人接上了头,据悉近期将与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团长王明见面。”
蒋介石:“立夫先生到了巴黎了吗?”
戴笠:“到了!在办去苏俄的签证中好像走漏了消息。”
蒋介石:“我看就算了!请陈先生他们回国。记住:重点是陕北,有何进展,随时向我报告。”
戴笠:“是!”转身退下,恰与陈诚相遇,“陈部长,校长在等您哪!”
蒋介石热情地:“辞修,你对共匪突袭黄河有何见地?”
陈诚:“委座早已胸有成竹了,您就下命令吧!”
蒋介石:“不,不!我还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陈诚:“一、出我所料的是,阎老西的晋绥军如此废物,一夜之间就被毛泽东打垮了;二、阎锡山最怕丢失他山西的老巢,可他又不是毛泽东的对手,到头来还得请校长出兵。”
蒋介石:“结果呢?继续说下去。”
陈诚:“到那时,校长依然会仿照解决川军、进入蜀地的办法,借‘剿共’为名,把中央军开进三晋大地。”
蒋介石笑了:“知我者,辞修也,从现在起,你就准备率部入晋,和这位善工心术的阎老西打交道。”
陈诚:“是!校长,我想您一定会利用这千载难逢的机遇,一举解决心头大患共匪吧?”
蒋介石笑着点了点头:“我现在就动用这顆棋子!”
西安张学良窗邸
张学良站在落地穿衣镜前,看着镜内的赵一获帮着自己脱去戎装,又精心地换上那身富商衣服。
张学良得意地:“我这身扮作富商的衣服可不简单,它为我带来了福运。”
赵一获:“看你说的,哪有一件衣服就能带来福运的!”
张学良:“你想想看,我是穿着它探望的杜重远先生,知道了中共《八一宣言》的内容,明确了在西北建立大联合的构想;还是穿着它,我走在了委员长的前面,与中共建立了秘密通道。”
赵一获:“这次又是穿着它飞赴洛川,与中共要人李克农先生再度晤面。说说看,此行能给你带来什么福运?”
张学良:“除去摸淸红军东渡黄河的真实目的,还能为未来做更大的买卖打下伏笔。”他说罢看了看镜中自己的着装和形象,满意地笑着说:“我穿上这身有福运的衣服,似乎我的身上也多了几分福气!”
赵一荻:“祝愿你从此变成一员福将。”
谭海走进:“副总司令,今天飞赴洛川的行程必须取消!”
张学良一怔:“为什么?”
谭海:“委员长自南京打来电话,要您今天务必赶到南京,说是有要事和您面商。”
张学良沉吟片时,近似自语地:“哼!看来啊又要把我张某人当枪使。”
谭海:“洛川那边怎么办呢?”
张学良沉默顷许:“请王军长先代我与李先生谈,大事等我从南京回来再议。”
洛川六十七军指挥部
王以哲严肃地:“李先生,我十分抱歉地通知您,副总司令接到委员长的电令飞赴南京了,不能如约前来和您会谈。”
李克农一怔:“看来,张将军也有难言的苦衷啊!”
王以哲:“这是不言而喻的事。李先生应该淸楚,这也就是我们东北军的难言之苦啊。”
李克农笑了笑:“这就应了那句老话:每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王军长,张将军行前有什么特殊的授权吗?”
王以哲,“有!他希望我和李先生先就贵我双方的一些具体问题进行会谈,不要形成文字,达成口头协议就行了。有关全局的大事,等副总司令从南京回来再接着谈。”
李克农:“可以。”
王以哲取出一纸文稿:“为了今天会谈有所凭借,我预先拟了一个草稿,请李先生看后我们再详议。”
李克农接过文稿阅看。